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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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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造成的持续低烧,使贝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昏昏沉沉的,依稀只记得被灌下好几瓶魔药,使她的耳朵不断地冒着热气。但贝拉却潜意识地不想让自己清醒,只希望能逃避开必须面对的残酷抉择。直到开学,她仍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在安多米达和纳西莎担忧的目光中,强笑着告诉她们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根塔果然如他所说的,没有再出现在贝拉面前,而贝拉也利用这段时间,静静地梳理着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把那份不舍一丝丝硬生生地剥离,一遍遍不断地告诉着自己,绝不该留恋、绝不该放纵。只是,在这一学期中,贝拉却常常会怔怔地失神,在每个霍格莫德周末,徘徊在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在每个失眠的深夜,独自骑着飞天扫帚飞在禁林的上空,回忆曾经一起谈论过的每一个话题。然后,又一次次抑制住对自己施展“一忘皆空”的冲动,悄悄隐藏起自己所有的情感起伏,如往常般地学习、看书,以平静的表情掩盖起隐隐的伤痛。
当六年级终于结束,贝拉回到格里莫广场的家后,这短短的几个月,却仿佛已过了很久。当轻轻抚过外墙,平安夜等候在外的身影,似已是隔了多年,成了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伤口,隐秘地在心底抽痛着。
整个暑假,贝拉都将自己关在房间,以提早准备N.E.W.Ts考试为由,将自己投入到书中,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去伤心、后悔,那疯狂的样子使菲尼亚斯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却在多次问不出原因时,联想到贝拉前一阵子脸上莫名的神采,隐约地猜到了些什么,叹息着隐去了画中的身形。
当终于成为了霍格沃茨的七年级学生时,贝拉已经能让自己用一贯的微笑去面对久违的同学,再也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只是临近毕业,同学间伤感的情绪却已开始蔓延,七年的朝夕相处,让所有的好友、情侣都份外珍稀这最后的一年,彼此约定着,未来的永不背弃。而在准备着N.E.W.Ts考试的同时,所有的学生也纷纷开始规划未来的人生方向,尤其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面对着当前紧张的气氛,面临着是否要留在巫师界加入战争,还是重回麻瓜界过回普通人的生活,躲开所有纷争的抉择。
相比较之下,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不需要考虑将来的去向,他们大多是回自己的家族,或结婚、或继承家业,不过,显然大部分都会在将来成为voldemort的支持者。鲁道夫斯在订婚后,似乎稳重了许多,从每天早晨猫头鹰都会寄给他一些印着莱斯特兰奇家族徽章的信件来看,他显然已开始学习接受家族的业务。虽然他每次看见贝拉的眼神仍然是炽热的,但却已不会时时跟在贝拉后面转,不过对待乔茜的态度,仍然是冷淡的。
贝拉恢复了她在没课时,独自去草地休息的习惯,在微风的吹拂中,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书。偶尔,亚历山大也会与她一起,闲聊着一些漫不着边际的话题,让她感受着他淡淡的关心,不再独自沉浸在那不应该的思念中。
亚历山大常常会与贝拉谈起路德维希家族的计划、他的理想与打算,甚至会谈起当年格林德沃的事迹,包括许多鲜为人知的秘闻。惊讶于他对格林德沃的了解,贝拉好奇地问起过,他怎么会知道格林德沃的这么多事情,却没想到,亚历山大笑着告诉他,其实,他们的家族一直有秘密的方式,能进入纽蒙迦德探望关在里面的格林德沃。
看着贝拉不可置信的眼神,亚历山大笑着说道:“纽蒙迦德是格林德沃自己建造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里的构造,若不是自愿,又有谁能关得住他?其实,他的旧部下甚至组织了几次营救行动,却都被他自己拒绝了。而我们路德维希家族,作为他当年的亲信之一,也对纽蒙迦德的几条密道有所了解,因此也会定期去探望他。”
“那你也曾经见过他吗?”
“其实,我甚至受过他不少的指点。因为我从小出众的魔力,被家族作为一步暗棋,选为了探索外界的人选。而为了让我能有更好的能力,以应付将来负责的环境与艰难的工作,因此,我的祖父千方百计地恳求格林德沃,希望他能亲自教导我,帮助我,也帮助我的家族在未来的发展。”
“格林德沃竟然答应了?”贝拉有些不相信格林德沃竟然如此好说话。
“当然没这么容易,虽然因为路德维希家族当初对他的忠诚,和那一点亲戚关系,让他勉强松口一试,但他也提出了要由他亲自试过,看我能不能领会得了他的传授。他以一年为期,看我能在他的教导下长进多少,是否配得起作为他的学生,而若一年之后他不能满意,则是以喝下消除魔力的魔药为代价,从此我只能彻底成为一个哑炮。”
带着回忆的神情微微一笑,亚历山大说道:“这是个很大的代价,要不就是可能的顶峰,要不就是彻底地失去一切,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父亲还是咬牙答应了祖父转达的格林德沃的要求。那一年,我真地过得很辛苦,当时我才8岁,却不得不每天练习极高端的魔法,有时甚至会受伤。而母亲,总会在我入睡后,悄悄到我的房间抱着我哭泣,低声说着,即使我最后成了哑炮,她也一样会爱我。她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可却不知道我常会因为疼痛而整夜无法入睡,但母亲的爱,却使我愿意忍受这一切困难,让她不再为我为难、伤心。幸好,一年后,格林德沃终于还是满意了。”
想象着那个8岁的男孩当时面对的一切,贝拉不禁有些心疼:“当时,你一定经受了很大的困难。”
亚历山大却摇摇头:“不,我并不将它作为一段痛苦的岁月。要得到,先要付出,而且,当时的我,有母亲的心疼、有父亲严厉下表象的爱护,还有祖父,其实他已经做好准备,他甚至让我的大哥发誓,若我真地失败,他也会把我留在家族里,给我一辈子的平安无忧。就连格林德沃,到后来,他也是真地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学生,给了我细心的教导。”
“亚历克斯,你的成功,其实不仅是因为有真正关心你,爱你的人,还因为你有善良的心,能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乐观地对待每一件事,才会让你永远以最好的心态,去面对生活给你的一切磨难,并将它化为自己的财富,取得最后的胜利。”
“贝拉,其实你也可以。为什么要让自己纠缠在一些痛苦中,而不选择去看看那些关心着你、担心着你的人?”
看出了亚历山大隐藏在眼底的感情,贝拉苦笑了一下,低声地道:“亚历克斯,为什么你总能轻易发现我的情绪?”
“你的笑容太过惨淡,或许能瞒得过不熟悉的人,却瞒不过了解你的人,更瞒不过你自己。其实,这样的笑容,我曾经看到过一次,在格林德沃的脸上。”
贝拉惊异地抬头,而亚历山大则说道:“有一次,我照常去格林德沃那里接受他的指导,却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正好离开,而那时,格林德沃脸上,就是这种仿佛没有希望的微笑。看到我的来临,他只是怔怔地注视着我,用那种从未有过的迷惘的眼神,惨笑着说:‘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到底是谁错了?亚历克斯,你的魔力甚至你的容貌,都有几分与我相似,可幸好,你的性格不像我,希望你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希望你能明白你真正重视的是什么,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样的神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听完亚历山大的话,贝拉隐约猜到了几分。果然,亚历山大又说道:“在知道我作为交换生要到霍格沃茨后,格林德沃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我,努力做个平凡的学生,不要在霍格沃茨太过耀眼。而到了霍格沃茨后,我曾被邓布利多校长请去,说是了解一下交流生,可他的眼神,却是仿佛透过我在看着另一个人。当我告辞出去时,关门的刹那,却听见他喃喃地低声念了一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他的背影,也让我想起了当初的记忆。”
“那次在纽蒙迦德看见的那个人?”
“对,我想那应该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格林德沃从未结过婚,从未有过孩子,为什么会在与邓布利多教授的决斗中落败后,自愿囚禁于纽蒙迦德的原因。理念的不同,追求的不同,那样的感情太过于痛苦,纽蒙迦德门口的那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却成了困扰他们一生的阻隔,或许,只为了那对‘更伟大的利益’的理解的不同。”
亚历山大直视着贝拉的眼睛:“贝拉,我不希望你也被这种痛苦困扰一生,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希望你在微笑时,是真地感觉到快乐。”
默默地听着亚历山大的话,贝拉知道他早已明白她的问题所在,却仍如往常般,用自己的温柔,希望化解她的烦恼。轻轻地点点头,贝拉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已经明白了,谢谢你,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