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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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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竹剑被挥落，男学生摔倒在地，场地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十五连胜的伊达航摘下防具，长出了一口气。
“伊达班长真强啊，不知道他和鬼塚教官比谁占上风。”
原来如此，这个强度就是学生眼中的强者了啊。
樱川绫音认真记下这个衡量标准，顺便附和了一句。
“鬼塚教官上了年纪，伊达不会使出全力，很难说战况会如何。”
“五，五十岚教官说的对……”
男学生尬笑着，又往旁边闪了闪。猛1风波的第三天，在荻原研二的糊弄文学和伊达航的女朋友高超的图片合成技术下，那张照片被修成抓拍到两人牵手上街的样子。有照片做证据，流言很快就被压下。但是五十岚一幸的头上，似乎已经挂上了“同性恋”的头衔，这两天男学生都离他远远的。不管怎么说，消失的风评是不会凭空出现的，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五十岚！”
樱川绫音条件反射的跳起来，立刻站直了身体。鬼塚八藏手上拿着一把折了的竹剑，仔细检查着断面。
“这玩意用了十几年，也老化了啊。你下班之后去采购一批新的竹剑——哦对了，你不会开车是吧。”
别说开车了，她都没坐过几次车。
“我自行车骑的还挺快。”
“……我等下找几个学生和你一起去。”
有人陪同，樱川绫音就不用担心出岔子了。下班之后，她收拾好东西来到约定的校门口时，三个熟人在那里等着他。
“班长开会，研二约会，切，赶紧出发吧。”
松田阵平一脸不耐烦，降谷零在开地图导航，诸伏景光和樱川绫音目光相对，尴尬的笑了笑。这起事件中最无辜的就是他，然而女装照被传阅的也是他，樱川绫音心里充满了愧疚之情。
虽然那姑且也算她的男装照。
练习用的竹剑要去专门的体育用品店买，离警校有几个街区远，好在有公交车，几人赶在傍晚关店前赶到了。采购单上写着20根，四个人正好能平分，为了搬运方便，降谷零提议用尼龙绳将五根捆在一起。等三个人捆好，发现松田阵平趴在柜台上鼓捣着什么。
“去年孙女给买的收音机，不知道为什么不出声了。”
店主为正用螺丝刀拆开收音机，全神贯注检查内部元件的松田阵平解释道。
“哈，这家伙一进入这种状态，修好之前绝对不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我们还是去附近转转吧。”
降谷零显然比樱川绫音了解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也没有异议，于是三个人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罐装咖啡，边喝边打量周围的街道。相对老旧的街道两旁是略显破旧的建筑物，充斥着上个世纪的居民区风情。正值放学时间，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女高中生兴高采烈的走在回家路上。
满是一副和平安宁的景象。
“啊，不好意思。”
背着沉重书包的女学生急着赶路，撞到了走在最外侧的降谷零，十分有礼貌的道歉。然而在她抬头看到自己撞的人时，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女学生慌慌张张的逃走了，三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刚才的表情很吓人吗？”
如果能威慑到寻衅滋事的小混混，作为未来的警察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刚才的情形显然只是刺痛了降谷零的小心脏。
“恐怕是因为这个吧。”
诸伏景光指指公示板上的一张公告，标题上的三个大字显然比他的脸更具震慑力。
“铁管男？”
“啊，这件事我听鬼塚教官提起过，说是有人用铁管袭击走夜路的女性。虽然被害者们都头破血流，万幸没有生命危险，根据她们的证言，犯人是个金发的外国人。”
所以刚才的女学生在看到降谷零的金发后，才会慌慌张张的逃跑了。
“特征这么清晰，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抓到人吗？”
“嗯……这附近住了很多外国人，很难特定到某个人身上吧。”
“为什么是铁管呢？”
和纠结于逮捕效率的两人不同，樱川绫音反而更在意犯人使用的物品。
“一般人很难入手铁管吧，而且又重又大，为什么非铁管不可呢？”
诸伏景光的手指划过公示板，根据社区的地图来看，这附近还有一片工地。
“该不会是从工地偷的？但是工地也有很多木材，犯人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才会专门用铁管袭击女性。”
“说起铁管，我想起今天早上看的新闻，你们知道‘钢人七濑’吗？”
在都市传说中，被工地的钢筋砸得面目全非的女性，到了晚上就会拿着钢筋袭击路人。然而最近真的出现了受害者，新闻上说是对警方的挑衅，提醒广大市民走夜路注意安全。
至于樱川绫音为什么会看晨间新闻，自然是为了不再犯下猛1那样的错误。这样的事再闹出第二次，她真的会羞愧到收拾包袱滚回瀞灵廷。
“……找到了。”
回想起钢人七濑的事件，降谷零灵光一闪。此时他的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年前在这片工地上被钢管砸死的外国人小学生的新闻。
“原来如此，线索都串上了，回去的路上和派出所说一声吧。”
等到三个人将前因后果和派出所的警察解释清楚回到店里，松田阵平一脸生无可恋的指着外面漆黑的天空。
“如果不是五十岚教官的包还在这里，我真的会丢下这堆玩意回去啊喂。”
“啊哈哈，怎么说呢，事出有因……”
不管怎么说，能早点抓到犯人，这附近的居民也能早些安心。这就是警察的职责。
四个人抱着东西回学校，刚走出店没几步，尖锐的悲鸣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是从那边传来的！”
降谷零准确的判断了声音的方向，四个人小跑几步，果然有一名女性头破血流的倒在路边。再远一点的岔路口，钢管的影子正好潜入夜色之中。
“别想跑！”
樱川绫音还没反应过来，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过去追犯人了。竹剑挣脱绳子，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诸伏景光在她身后检查女性的伤势。
“……我也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樱川绫音捡起一把散落在地的竹剑，飞快的奔向三人消失的方向。
她其实是不想管这种麻烦事的。这种天气，头破血流的人，总叫她想起那个时候哭泣的自己和母亲……但是作为他们的教官五十岚一幸，她不能让学生以身涉险。
凭借着瞬步，樱川绫音甚至冲到了两人前面，在一片月色之下，逃跑的男人慢慢停下了脚步。
“真是……讨厌的气息……”
手持钢管的男人瞪着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樱川绫音。
“为什么不救他……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见死不救，我的儿子才会……”
男人身上爆发出漆黑的烟雾——不对，这不是人类所为，操控着这个男人心神的是——他背后小孩模样的恶灵。
“这不是你用钢管袭击那些无辜女性的理由。”
降谷零上前一步，被樱川绫音用手臂拦下。普通人看不到那个恶灵，如果让他逃脱了，或者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就不好办了。
“别冲动，降谷，这个人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虽然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麻烦的要死，又没有任何好处，但在场的人中，只有她能同时制服男人和恶灵。
“五十岚教官！”
青年纤细的身体炮弹一般弹射出去，竹剑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削铁如泥的宝刀。男人挥动铁管，竹剑像是预判了他的行动一般，准确的打在他的手腕上。吃痛的男人还没发出惨叫，另一只空着的非惯用手在虚空中划了几下，金黄色的灵力之绳自指尖飞出。
缚道之四·这绳。
恶灵虽然察觉到了五十岚一幸身上并非人类的气息，从未与死神见过面的他自然躲不过樱川绫音的鬼道，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与此同时，竹剑的第二击与男人的侧腹碰撞，将他砍飞了出去。
在空中旋转了五个360度的钢管终于落地，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五十岚教官……”
月光下背影肃杀的五十岚一幸一动不动，低头俯视着晕过去的男人。降谷零担心的上前查看两人的状况，就在这个空档，樱川绫音暂时脱离义骸，超度了小男孩的恶灵。
现在她需要担心的只有一件事。
“降谷……”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竹剑。
“刚才我好像听到咔擦一声，该不会是把刚买的竹剑弄坏了吧……”
北风萧萧，月色茫茫，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想，应该是这个人骨折的声音。”
降谷零冷静的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