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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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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啦的冲净水池。
降谷零看着镜中的自己，看惯了的脸，却怎么看都不对劲。似乎有无形的小人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
“零……不要想那些事了，冷静下来，想想开心的事情。比如诸伏，还有警校的朋友们，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柔软的床，空气中弥漫的薰衣草香气，樱川绫音一遍遍的安抚着他的情绪，抚摸他冰冷的手指。他努力让心跳恢复正常，逼自己将村田武彦倒下时的情景踢出记忆，但眼前依旧是一片血色。
“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在你身边，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起这份罪恶。”
大约一个小时后，疾驰的心脏终于趋于平静，他的手也逐渐恢复了温度。
“喝点水吗，你的嘴唇都干了。”
“……谢谢。”
温暖的水下肚，全身都散发着暖意，降谷零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现在似乎明白为什么那些完成任务活着回来的公安，大多需要心理辅导了。
“你杀人的时候……不会觉得害怕吗。”
樱川绫音提出包揽他们小队接到的暗杀任务时，包括赤井秀一都大吃一惊。什么都不做就能刷业绩，这等好事实在太过甜美，以至于最有话语权的小队长当即谢绝了樱川绫音的好意——尽管他隐约意识到，她的目的不在赏金上。
FBI不敢把一切赌在敌我不明的她身上，可以理解。最后就演变成了赤井秀一和樱川绫音的任务争夺战，仗着近战的优势，她至今立于不败之地。
“之前灭却师向死神发动战争的时候，为了保护瀞灵廷，我都不知道斩魄刀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我们死神，和中央四十六室的士兵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执行命令罢了。”
她本心也是不愿意杀生者的。只是相比于其他人，她这个逝者的身份又不需要什么光明的未来，若是能尽可能的减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罪恶感，这样……也不枉他们师生一场。
“说起来，诸伏他们明天——”
“这是不一样的。”
降谷零那双像是宝石一般透彻的眼睛，在这无月之夜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来。
“为了自保，和为了大义，是不一样的。”
在那双紫灰色的眸子里，樱川绫音看不到任何杂质，一如三年前，他眼里倒映出并非她身影的那时。
“……我知道不一样啊。杀死生者时溅到脸上的温热的血，时常会出现在梦境中，但我并不害怕。”
樱川绫音抓起降谷零还泛着凉意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我并非为了自保或大义，仅仅只是想替喜欢的人分担痛苦罢了。”
为了省下一些经费，两人只开了一间大床房，昏暗不明的灯光掩藏不住眼中燃烧的感情。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早已步入了成年人的夜生活时间。
不知是谁先吻了谁，舌头纠缠着绕成红线，吐息声，吮吸声，还有小小的闷哼，奏响这夏日的小夜曲。
逃避痛苦，最好的方式就是娱乐。
浓得化不开的夜里，鲜血织就的罪名逐根断裂，只有地上安静躺着的衣服铭记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直到正午太阳高照，樱川绫音才睁开眼睛，拖着酸痛疲惫的身体起床。
感谢制作出这样仿真人体的十二番队，若是腰能不那么痛就更好了。
樱川绫音习惯性打开手机看新闻，头条第一位是红的刺眼的“一年一度的暗号传真，向警视厅发起挑战的炸弹犯今天能否伏法”。
看到“炸弹”两个字樱川绫音就犯怵，迅速关掉了页面。
“看什么呢，表情这么阴郁。”
降谷零将身体靠在樱川绫音背上，虽然只是一瞬间，还是瞄到了那一行红字。
说起来今天是——
“只是想起了一些有点疼痛的过去而已。”
也正是那起事件造成了他们长达三年的分别，以及樱川绫音至今仍未还清的债务。但想起那件事，她居然只有一个念头。
不知道那时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会思考这种事，她也真是成长了啊。
樱川绫音揽过恶作剧的脖颈，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反正是傍晚的飞机，再耽误一点时间也无妨吧。”
终于在临近三点的时候，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退房。
“安室先生是吧，请到这边来。”
尽管看到降谷零脖子上明显的吻痕，还是坚守职业操守没有笑出声来的服务生为他带路道。大学生情侣真好啊，就是女方看着有点各种意义上的危险。
降谷零去办手续，樱川绫音留在原地看行李。说是行李，也就一个小行李箱和一个不大的旅行包，在主人离开还没十五秒，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介于大厅里还有别的客人，樱川绫音翻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备注是“苏格兰”。
该不会是他们今天的任务出什么情况了吧？
“怎么了，苏格兰。”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钟，传来诸伏景光有些犹豫的声音。
“……汀斯顿？为什么波本的手机会在你那里？”
“他在那边办退房手续呢，我担心你们那边的任务出情况就先接了。”
诸伏景光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从降谷零那里听说他们两个开始交往的事情时，他差点把车开进沟里。他当然相信好友的判断，只是感叹莱伊的预言成真，顺便感慨一下降谷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好球带。
不过汀斯顿和五十岚一幸确实有些许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们都擅长冷兵器近战，比如他们都很守序知礼，比如他们说话的时候有偷看别人的习惯……
好像，不是一点啊。
将杂念从脑子里赶出去，诸伏景光继续开口道。
“交易已经完成了，只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现在我和莱伊暂且在废楼里歇脚——嘶。”
虽然只是非常轻的一声，樱川绫音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受伤了？”
“……不太重，不用担心，莱伊也在。”
因为是惯用手，此刻是赤井秀一在帮他包扎。说起来这事也是离谱，他们本来在红灯区好好的做着交易，对方叫来助兴的姑娘一进来就把枪口对准了他。你追我赶的时候打扰了附近□□的集会，除去他的话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出黑吃黑的好戏。好不容易躲进废楼，那姑娘又从排风管钻出来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刀，莱伊带的是狙击枪，能反杀对方的只有他……
“人没事就好，反正那笔钱琴酒也不着急要。对方是警察，还是组织里的人？”
“……是萨尔切托。”
诸伏景光看向一旁躺在地上不动了的萨尔切托，认真思考自己到底那里惹他了，告发不成还不惜女装跑到交易现场取他性命。
“啊？他在搞什么啊，不怕马尔贝克弄死他吗？”
包扎完毕，赤井秀一淡淡的插话。
“他已经死在苏格兰枪下了。”
他在试探樱川绫音的反应，若她这些天来诡异行为的目的如他所想的那样——
“……这样啊。”
不加掩饰的沉痛。
赤井秀一不再说话，趴在窗边观察楼下□□们的动静。造成这一切的萨尔切托已死，一想到要给琴酒解释原因他就头疼。
“啊，波本回来了，剩下的你们两个谈吧。”
降谷零办完手续回来，发现樱川绫音情绪不稳，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
“是苏格兰的电话，他和莱伊——”
“轰”的一声，就算没开免提，两人都清楚听到了对面的爆炸声。
“喂！你们那边没事吧！”
“没事……动静是外面传来的，似乎是隔壁杯户购物广场发生了爆炸。”
赤井秀一拿出望远镜，半空中的烟非常惹眼，购物广场旁边还停着几辆日本警察喜欢用的车。
这是摆脱那些人的好机会。
“是摩天轮发生了爆炸，大概和今早新闻提到的炸弹犯有关吧。那些人已经开始撤退，苏格兰，准备回去了。”
“好……那就这样，等你们回来我再详细说明。”
他们都记得这一天是什么日子。
但没想到这种日子会连续发生在同一天。
第二天的新闻上，主持人为本次事件的牺牲者献上哀悼。尽管照片上打了马赛克，尽管隐去名字，这一天的太阳依旧黯淡无光。
“阻止第二次爆炸，在本次事件中殉职的松田警官……”
窗外，扛着捕虫网的两名少年有说有笑的走在阳光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的时间线真的不是一点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