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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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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非常熟悉这个场景。他做了太多次这样的梦，只是与梦境不同的是，樱川绫音没有倒在他脚下，而是上前几步，无畏的挡住琴酒的枪口。
“等一下，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处刑拥有代号的成员。”
枪口冒出阵阵硝烟，樱川绫音脚尖前一厘米的地毯多了一块灼烧的痕迹。
“苏格兰泄露组织消息，有萨尔切托作证。”
大约是害怕樱川绫音，直到琴酒点名萨尔切托才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萨尔切托是第二行动小队的成员，他怎么能断定苏格兰是叛徒。”
琴酒和樱川绫音的眼神一样可怕，萨尔切托不得已慢慢从他背后走出来，直面她的怒火——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上周我执行任务，跟踪一个疑似组织叛徒联络员的男人，他在米花大饭店门口的街上和苏格兰相撞，我认为他们就是当时传递了情报。现在此人已死，在他的手机上留有当天发送的组织情报，我认为这足以证明他的卧底身份。”
萨尔切托说的分毫不差，诸伏景光握紧了拳头，掌心全是冷汗。他死不足惜，但至少不想以这种形式死在降谷零面前……
“当时我也在场，没错吧。”
面向琴酒的枪口，樱川绫音依旧十分冷静。她非常确定诸伏景光就是卧底，所以能做的事情只有为他开脱罪责一件。
“你当时在苏格兰左边，刚好是视野盲区。”
萨尔切托也是被马尔贝克逼得没办法了。这个男人仗着无懈可击的体术立刻稳固了他们小队的人心，娜保拉为自保臣服于他，有什么工作都叫他干。告发苏格兰对他来说也是一招险棋，如果能揪出组织里的叛徒，他这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把娜保拉的队长之位抢过来。
“你也听到了，琴酒。当时有我跟着苏格兰，他若是借着碰撞向别人传递消息，我不可能毫无察觉。反而是萨尔切托，要如何保证这一路的跟踪没有漏洞？”
“……就算如此，苏格兰也涉嫌泄露组织情报。既然你是朗姆派来的监察官，就应该懂得，这种时候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如果说之前樱川绫音的怒火是因为琴酒，现在则完全转向了萨尔切托。她这一个月好不容易缓和了小队的关系，换来今天的庆祝会，却要因他这句话毁于一旦了。
“朗姆没有这么和我说过，揪出叛徒是每位组织成员的责任。但我认为认真执行组织任务的苏格兰，不能因为这种外人的话被打上叛徒的标签，这样只会形成恶循环，人人自危人人告发。还是说，萨尔切托你就是想把组织搞乱？到底谁的行为更像叛徒？”
“我……汀斯顿！你血口喷人！”
打断两人的，是骤然响起的枪声。琴酒朝天花板开了一枪，眼神里透着不耐烦。
“这件事我会交给朗姆定夺。”
说完结论，琴酒扭头就走。没有琴酒给他撑腰，萨尔切托也灰溜溜的夹起尾巴跑了，只有门上坏掉的锁静静的提示着刚刚发生的事。
“汀斯顿……”
没有一个人想到，那个维护队友的，和琴酒叫板的，居然是“监察官”。连降谷零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是不是掺杂了过多的私情，迷惑了他的眼睛。
“别太在意，苏格兰，我说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好了，忘记刚才琴酒带来的不愉快，我们继续开庆祝会吧！”
在成为朗姆安插进威士忌小队的棋子之前，她首先是瀞灵廷的卧底，她的任务从头到尾就只有“协助生者阻止酒厂扰乱世界秩序”一个。
于公于私，她都会包庇诸伏景光。
就在所有人各怀鬼胎准备再开庆祝会时，第二个不速之客大大方方的走进房间。
“真难得，居然有小队在开庆祝会，加我一个如何？”
虽然是疑问句，贝尔摩德却没有丝毫征求屋内人意见的打算，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贝尔摩德，别来无恙。”
没想到她会掺一脚，赤井秀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问候。
“莱伊，你还是一如既往老奸巨猾，难为汀斯顿刚刚那么维护队友，我都替她感到不值。”
她果然看出来了。
三个人都快速转动脑筋思考如何把这话圆过去，但贝尔摩德说的这话，没给他们留任何辩解的余地。她戏谑的看向樱川绫音，水绿色的眸子中映出她迷惑的表情。
“什么，怎么突然提到我……说到底这是我们小队的活动，和贝尔摩德你没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琴酒还没走远，你还能撤回刚才的话。”
在樱川绫音更加迷惑的注视中，贝尔摩德拿过桌子上的酒瓶，纤长的手指划过瓶身，橙色的液体在里面微微摇晃。
“在灯光下不太明显，这款酒原本应该是更橙的黄色，而且也不会散发这么浓烈的朗姆酒气息。”
贝尔摩德的地位与他们相差实在太悬殊，降谷零拼命压下从她手上抢过酒瓶的冲动，就这么看着她拧下瓶塞，将内容物倒进杯子，放到鼻下轻嗅。
“倒是没有下毒，不过——”
那只好看的手轻斜杯身，将酒浇在青菜上。
“里面换成了更高度数的鸡尾酒。口感相似，对味蕾刺激小，很容易上头，又名……僵尸。”
——是啊，波本选的小甜酒，我随便做了几个菜，今天就好好庆祝一下。
樱川绫音看向降谷零，他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她又看向另外两人，他们重复着沉默。
没有一个人开口辩解什么。
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为这样的‘伙伴’堵上性命与未来，真可怜啊。不管你为他们做什么，在他们心里，你永远是个外人。”
贝尔摩德的目的就是打破四个人维持的微妙平衡。在其他小队勾心斗角的时候，只有威士忌小队岁月静好，实在是……令人作呕。
她很期待樱川绫音的心垮掉的样子。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贝尔摩德。”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静静的燃烧着火焰。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当做伙伴。他们以善意待我，我也会回以善意，仅此而已。毕竟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认真工作，坚守死神本分，包括后来在降谷零的影响下认可的拯救他人。她并不索求回报，只需要自己问心无愧。
坚持自己的正义——真是理想化的追求。
贝尔摩德淡淡一笑。偶尔也会有这种傻子，她还挺期待樱川绫音能在这片泥浆里搅出什么水花。
“那就当我没说吧，祝你好运。”
贝尔摩德来也突然，去也突然，不变的是房间里沉默的气氛。短短的几分钟里，降谷零想了太多说辞，最后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
“……抱歉。”
他好像总是这样，一遇到和樱川绫音相关的事就会失去冷静，固执己见。想要知道她的想法，又害怕去了解她，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中，迎来了今天的结局。
“酒……是我提议换的。一方面试探你的酒量，如果碰巧能把你灌醉……想问下你对我们的试探进行到哪步了。”
赤井秀一默许，诸伏景光信任，他们共同建起了这个虚伪的庆祝会。但是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出现将他们的盘算扯到光下，逼着樱川绫音直视，如今只能坦白了。
樱川绫音听出了降谷零逻辑中不合理的地方。试探她的酒量大可不用这么曲折的办法，这样简直就像是——建立在她酒量差的前提下做出的预判。或者说，建立在他对“五十岚一幸”的认知上，制订了对付她的方案。
他努力说服自己忘记，但他的心做不到。
“……想知道我的酒量啊。”
樱川绫音抄起瓶子，咕咚咕咚，剩下的大半瓶酒被她一饮而尽。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无言的站到降谷零面前，单腿跪在沙发上，左手撑墙，右手挑起他的下巴，将嘴唇贴了上去。
“唔！”
那并不是什么疯狂的吻。舌头撬开降谷零的嘴唇后，酸甜的鸡尾酒淅淅沥沥落入他的口腔。她温柔的压下他的舌头，搜寻他口腔中的敏感点，逼迫他喝下自己准备的酒。
既然他主动将五十岚一幸的影子投在她身上，那她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一分钟，两分钟，降谷零只觉得自己被灌了不止一口的量，酒精使他体温升高，嘴唇上的触感拨弄他的心弦。终于，樱川绫音放过了他，手掌贴着那张微热的脸，无奈的笑道。
“不要小看人啊波本，才这么点酒而已。”
她之前也说过相似的话——
国王游戏时心惊肉跳的公主抱，以及在那之后，命悬一线的告白和约定。
他怎么可能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