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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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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酒后乱性，有人酒后断片，樱川绫音很幸运的，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
所以她能一字不差的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躺进被窝呼呼大睡之前，被松田阵平和荻原研二架上三楼之前，坐上出租车之前，滑了一跤撞到头之前，她就降谷零发表了近百字的评价，最后还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偷看他的事实！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说那种话啊——”
这不像她！完全不像她啊！
而且还是以五十岚一幸的身份说的，这不是只会让他困扰吗……毕竟在降谷零眼中，她一直是“年长”他十岁的“男性”“教师”，禁断题材占了三个啊？
……不管怎么说，会考虑这么多，应该足够说明问题了。
她是喜欢上这个人类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樱川绫音再次躺回被褥，认真思考自己产生这份感情的缘由。长的好看的人瀞灵廷也不是没有，鬼塚班里不服输的人也不少，为什么偏偏对他动了心……
“不对！我该考虑的问题是，为什么会喜欢上活着的人啊？”
樱川绫音觉得自己这么独自烦恼下去也不是办法，身边能商量的人……不是正好有一个吗！
五十岚一幸自请假后第一次接到樱川绫音的电话，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听完事情的原委差点被气笑出来。
“我说樱川，你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恋爱是什么样的心情总是懂的吧？”
“当，当然了！虽然距初恋的时间有点长……但是这种心跳不已的感觉，我可以确定是恋爱。但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会对生者动心。
对于他们死神来说，生者是梦幻易碎的，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他们惹人怜爱，值得死神去保护，只为换取他们幸福的笑容，但说到底，他们并不是同一种生物。
至少樱川绫音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会来问我啊。”
“因为前辈在各个方面都是我的前辈……啊，难道说我打扰到前辈的两人世界了吗？”
电话对面断断续续传来嘈杂的声音，樱川绫音终于想起来五十岚一幸请的是婚假。
“没事，下周才是正式婚礼——虽然没邀请几个人。”
五十岚一幸趁机从监督布置现场的工作中逃出来喘口气。将工作丢给樱川绫音的第二天，他就和恋人前往了对方的老家，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试炼后，终于得到了老丈人的承认。没想到现世结婚居然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看到那张长长的购物清单他就头疼。
“前辈真辛苦啊。”
“是吧。但是想到她的笑容，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没错没错，那个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就算是为了阻止车祸差点死掉，搞得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他的笑容也一直——”
她好像明白了。
因为人类是如此容易就会死去，但他却会不顾一切的去拯救别人的生命。
“你被生者身上那股勇于奉献的精神感染了，樱川。”
姑且他也有看新闻，得知樱川绫音以他的名义见义勇为痛打铁管男的那天，他差点以为矢胴丸莉莎换了别人来。
如果是从前的樱川绫音，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向来只做自己的分内事，从来不把死神的工作当做一种荣耀，拯救他人对她来说就像一种诅咒——
“但是我们是不能和生者扯上关系的啊。”
“可是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即使你知道这前方的路只有荆棘，也愿意一直走下去的吧？”
这份感情不会有结果。和五十岚一幸不同，至少咒术师可以看到他们的本体。毫无灵力的降谷零对这边的世界一无所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一帆风顺的未来。
“或者你也可以赌一把，看他能不能和你一样幸运——”
“前辈。”
樱川绫音打断了五十岚一幸的话。
“我为那天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道歉。”
只有自己站在了同样的立场上，才能理解那天是一种怎样哀伤的沉默。一方是生者，另一方是无比清楚生者美好的死者，正是因为他们亲身体会过，才不希望这样的痛苦发生在喜欢的人身上。
“……顺便一问，你的初恋是？”
“……七岁的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大哥哥。”
无论理清自己感情的樱川绫音多么不想面对现实，还是迎来了开学的那一天。最后的第三学期，鬼塚八藏依旧在台上浪费了五分钟的口水，台下的学生依旧左耳进右耳出。唯一不同的是，寒假里获奖的四个人被拉上讲台，连带着樱川绫音也一起在鬼塚八藏的称赞中浸泡了五分钟。
“我能获得今天的荣誉，多亏了五十岚教官的悉心指导。”
听到降谷零的发言，樱川绫音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一个节拍。她立刻意识到这样下去，很快她的感情就会露馅，而这只会平添降谷零的烦恼而已。于是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她都想尽办法绕着他走，尽可能隐藏在女生堆里，暗暗祈祷他早就忘记了那天酒后的暴言。
但就像纸包不住火，越是想隐瞒什么，这些警察就越能发现什么。
降谷零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他是当事人，那天听完五十岚一幸的暴言，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如此关注他。越想他越觉得，该不会真的像伊达航说的那样，五十岚一幸喜欢他吧？
没意识到这点还好，一旦意识到了，整件事就像脱了轨的列车，横冲直撞的闯进了他心里。观察力细致如他，五十岚一幸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比如整队的时候，五十岚一幸看向他的眼神总会向右漂移。比如在食堂遇见的时候，五十岚一幸最先和他右边的人打招呼。比如现在，他将志向调查交给他时，他还是没有直视自己的眼睛。
“零？五十岚教官已经走好久了哦？”
一直在他右边的人，自然是他的好友，当时和他一起被列为“嫌疑人”的诸伏景光。
他感到莫名的有些烦躁。
“……没什么，只是感觉最近五十岚教官似乎在躲着我们走。”
诸伏景光有点懵逼。毕竟酒后说了那种惹人误会的话，五十岚一幸觉得尴尬不愿意和他们打照面，降谷零不应该想不到这一层。而且刚才这话怎么听上去，有种吃醋的意味在？
“小学的时候，学校里不是养了几只兔子吗。四年级的时候，我是班上的饲育委员，那时你硬要跟来和我一起喂兔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兔子们就是不愿意接近你——当时你的语气也是这样，委屈，不甘心，还有一丝的寂寞。”
他们毕竟相识许久，对对方的情绪都了如指掌。
“……我才没感到寂寞。”
他只是有点失落，他还以为自己对于五十岚一幸来说是特殊的存在……等等，他为什么会抱有这样的期望？
降谷零当场僵立在原地。
冷静一点，他很确信自己属于异性恋的范畴，虽然爱是不分性别的，但是这二十二年来他一刻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难道他在不知不觉间，被五十岚一幸掰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