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问情】·赌气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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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梦想是有距离的。
她慌张地挥掉景荀的手，说道：“那个……景荀，今天谢谢你。我……我该回去了。”
景荀的手顿在空中，表情有瞬的尴尬。但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往日的景荀，“好，我送你。”
“其实……”不用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景荀便抢在她的面前说道：“那么晚了，一个女子独行不安全。”
“那……好吧。”没有理由的拒绝。
夜晚，凉风习习。姜忧蓝与景荀肩并肩地走在仍旧热闹的街上。
只是经过刚刚的尴尬，他们之间便没有了语言。
姜忧蓝有些别扭的看了一眼景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然后只能撇撇嘴作罢。
景荀亦是如此，所以两人就在你别扭，我欲言又止的情况下继续沉默。
在快要走出大街时，一个推着装满酒坛的小哥晃晃悠悠地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姜忧蓝只听见耳边的有人脱口而出了一句：“小心！”之后，便是一整天旋地转的晕眩。
随后就是一阵“噼零啪啦”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你没事吧？”景荀拥紧怀中的人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姜忧蓝颤悠悠地说出这两个字，却还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尖锐带着一丝职责声音。
“姜忧蓝，这就是你今天推脱着不想出来的原因？”
她仍旧在他的怀里，倒是她忘记了从景荀的怀抱中挣脱开，顺着声音她抬起头看去。
一袭白衣的沐轩晟站在人堆前，他的身旁依旧是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那一恍惚，姜忧蓝有些怔住了。面对沐轩晟的指责，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什么了，因为所有的力气在看到他们亲吻这一画面时就已被抽干。
倒是景荀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礼，缓缓地放开了姜忧蓝的身体，却任是站在她的身旁，打量着他们面前的那个男子。
沐轩晟双手暗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姜忧蓝，他就是你的不想出来的理由？”
“是。”不想再多做什么解释。
况且，又何必解释。
他们两个之间，从来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要解释？
“……”似乎她的答案来的太快，或者说是来的太突然，沐轩晟以为她会解释。因为他误会她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这一次想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而她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个机会。
“沐轩晟，你管太宽了吧。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要听你的？”
两句话，将他一举打入无底的深潭，他说不出理由，所以只能冷哼一声喃喃地说道：“至少……至少，我救过你。”差点就要承认了心中的那份异样的悸动，可是嘴硬的他就是不说，很勉强的说出了救过你这样的烂理由。
“你的恩情，我想已经在那次还给你了，为了你我差点死掉！你还想怎么样？沐轩晟我告诉你，我们已经两清了，我做什么都是我的事！”转头间，姜忧蓝对上景荀的眸子认真地说道：“景荀，你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因为我不想再和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呆在一起了！我觉得我都快窒息了。”
姜忧蓝紧紧地握住景荀的手臂，似要掐出个花儿来，景荀有些吃痛，但是看到姜忧蓝认真的表情和沐轩晟显然是醋坛子打翻的表情，尴尬的定在那里，看着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姜忧蓝，如果这次你选择离开，那么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沐轩晟打断景荀的话，气愤地说道。
“喂，沐轩晟，你搞搞清楚，是谁一直要赶我走，又是谁把我找回来的？”姜忧蓝义正言辞地说道，然后说完又不理他，把头一偏对上景荀，有些撒娇地说道：“景荀，你可以带我走吗？”
“才认识他不到两天的人，你确定你跟他走不会被他卖了？”
“多谢沐公子关心，就算被他卖了，也好过呆在你身边！”
“你……！”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诶，沐轩晟！你这样一直说挽留我的话，会让你的小美女误会你和我有什么，那样可真是太不好了！”
一旁的郁锦儿也有些郁闷，虽然她很想和沐轩晟在一起，但是她更希望沐轩晟的心在自己的身上。
可她所看到的是她最不愿相信的事实，三年的等待可能会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可是感情的事从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为他设下感情的局，可他从不是她局中的谜。最后的最后，只不过徒留一声叹息而已，庸人自扰罢了。
而在他们之间，有着他们自己看不到的情。如此的对话，是个第三者都听得出来有多酸了！只是，两个人死鸭子嘴硬都不肯说。
“轩晟哥哥，姜姐姐你们不要这样，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吧。”郁锦儿上前好心劝架，但却被姜忧蓝误会成在看她的笑话。
“我想没必要。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郁小姐，我知道因为某些原因，”她看了一眼沐轩晟继续说道，“你不喜欢看到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根本不必担心你所想的那件事。”
“你要走就走，不用那么多废话。”
“很好！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沐轩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景荀看着争吵到面红耳赤的两人，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你确定吗？可是他好像……也不愿意你走。”
“呵。怎么可能，他巴不得我走呢！要是我走了，恐怕是他也耳根子清净了吧！”姜忧蓝没好气地说道。
沐轩晟听到姜忧蓝算自己的话，一股气直冲脑门，“对！你这个笨蛋也终于聪明了回！你走吧，走吧，我受够你了！”
“是我才受够你了！”
“受够了早好走了。”
“是谁不愿我走的！？”
“……”
姜忧蓝看沐轩晟撇嘴不讲话，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气极了：“哼，跟我斗，你差远了。”她扔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对愣在原地看的目瞪口呆的景荀，假装轻松乐呵呵地说道：“终于搞定了，我们走吧。”
景荀不再劝阻，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沐轩晟愣在原地，嘴角有一些抽搐地看着姜忧蓝远去的背影，峰眉一挑自嘲地说道：“沐轩晟，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刚才一直紧握的双拳突的松了开去，亦是决然转身，不再去看那个远去的背影，对郁锦儿说道：“甩掉一个大麻烦，还真是轻松了。”
“轩晟哥哥，你没事吧？”郁锦儿看出了沐轩晟眼中不明快，那是一种黯然心痛的眼神。
沐轩晟不说话，只是快步向前走，郁锦儿也只能这样跟着他。
姜忧蓝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似儿的，一路快走直至走出刚刚那条繁华的街道，然后就想泄了气的皮球突地定在了原地，她身后的景荀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单薄的身影在深黑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孤寂。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狭长的黑影。
景荀看着姜忧蓝颤抖的双肩不禁想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可以在那个男子面前如此要强，但却将悲伤的眼泪留给了自己。
“轩晟哥哥，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快到郁府门口的时候，郁锦儿终于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折磨？”沐轩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反问。
“对，轩晟哥哥，为何这样折磨自己？锦儿知道轩晟哥哥一定是舍不得姜姐姐的。”
“锦儿你是在开玩笑嘛。”
“锦儿没有开玩笑，锦儿只是将轩晟哥哥不敢说的心声说出来罢了。锦儿很喜欢轩晟哥哥，可是锦儿更希望看到一个快乐的你。刚才哥哥明明是那么在乎姜姐姐，可为何不说挽留她的话，反而还有说激她走的话？”
“哈哈。你弄错了，姜忧蓝并不是我在乎的人。”
“锦儿不会弄错的，因为锦儿也是这般在乎轩晟哥哥，在姜姐姐房中的是流水假扮的，我们在她的茶中下了一些药让她昏睡，以至于她没有按时出现与我们一起去灯会。”郁锦儿不自地将这个原因说了出来。但说完后她并不后悔，因为在她心中只要沐轩晟能够幸福那么一切都是值得了，包括那逝去的三年的相思之情。
“你说什么？”
“对不起，轩晟哥哥。锦儿骗了你，但锦儿没有后悔过，至少锦儿对轩晟哥哥的感情努力过了，结局如此，锦儿也心甘情愿接受。所以，轩晟哥哥，你快去把姜姐姐找回来吧，看得出她并不想离开……”
话还未说完，沐轩晟就朝着刚刚来的方向跑去，他的心中有一个念想就是难怪觉得先前房中的她怪怪的，“姜忧蓝，你真的是笨蛋。为什么不说！”
“哭吧。”景荀走上前，将锦帕递给姜忧蓝，原先默默抽泣的姜忧蓝转过身靠在景荀的肩膀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有些自责地说道：“为什么，只剩下互相伤害？”
似乎是在询问自己，但更像是向景荀寻求一个更真切的答案。
景荀沉默着，握着锦帕的手缓缓移到她的背后，轻拍她的背脊。
“原来这一切是错的；原来，这一切是错的；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她喃喃自语道。
沐轩晟就这样看着面前相拥的人，似乎刚刚一鼓作气的力量突然间消失殆尽了。
衣袂随风扬起，他再次决绝地转身，没有理由，他留给她的从来就只有误会和眼泪。这样放手是不是会将快乐重新还给她？
酸涩在喉间翻滚着，所有的情绪一一聚集在他紧握的双拳中。
本就没有结局，那么又何必挽回呢。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原路返回，“我们始终缺少一个机会。”他自言自语道，手中紧握着的素色锦帕被他奋力地抛在了身后。
晚风吹开锦帕的一角，一对精致的耳环曝露在空气之中。
临近子夜，人潮散尽，整个深蓝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直沉默着的景荀突然开了口，他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姜忧蓝的耳边：“你，还好吗？”
久久未听到回应，景荀感觉到肩上的姜忧蓝呼吸平稳，轻轻捋开她脸颊的发丝，只见她紧闭着眼眸，似乎是昏睡过去了。
景荀试着推推了姜忧蓝，对方仍是未醒。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无奈的笑了一下，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隔日。
“咚咚咚。”敲门声回荡在屋子中，睡在床上的人微微的蹙了蹙眉，显现着她的不耐烦。
“咚咚咚。”敲门声仍旧不止。
姜忧蓝睁开红肿的眼睛，阳光跃进窗户，透过纱帘照在姜忧蓝的脸上。因为昨日一直处于流泪状态，姜忧蓝一早起来就觉得眼睛又干又涩，还有点儿疼。
她从床上缓缓地坐了起来说道：“谁啊？”
“姜姑娘，您醒了吗？奴婢是管家派来照顾姑娘的。”
“哦，你进来吧。”
“是。”
房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小丫头，长地甚是可爱，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两肩上，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兔牙。
“你是……？”姜忧蓝见来人并不是先前那个早上来的丫头，于是便询问道。
“姜姑娘，奴婢名唤春妮。”
“春妮？”正寻思着，姜忧蓝才缓过神来，因为她发现四周围不一样了，于是又急急问道：“这里是哪里？”
咦，难道姜姑娘不知道王爷的真正身份吗？春妮有些疑惑地想了想，便说道：“姜姑娘，这里是水榭居。”
“水榭居？”姜忧蓝诧异，“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昨天我记得……”
“是我家公子昨晚带姑娘来的。”
“你家公子是谁啊？难道是景荀？”
“嘿嘿，”春妮贼贼一笑，将拧干的毛巾递给姜忧蓝，继续说道：“姑娘到时候就会知道啦。”
她接过毛巾，道了一声谢谢
“姜姑娘，我家公子说了您可以在府中任意走动，姑娘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姜忧蓝迟疑了一下，于是点头应和了声。
春妮在房中呆了没多久就端着洗脸水走了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姜忧蓝一个人，她坐回到床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比起她先前在郁府住过的那间房，这件房间倒是更为典雅别致。
床的右侧墙壁上挂着四副静物画，分别是梅、兰、竹、菊，而画的左上角都写着一小行小诗。
辗转间，姜忧蓝来到了窗前，她推开半合着的窗户向外望去。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着大地，一阵风吹过带来花的香味。
她看着窗外的景物又一瞬失了神，脑海中高速旋转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殷红的唇抿的紧紧地。
半响，却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姜忧蓝缓缓地蹲下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又重新包围了她，如同穿越前一样，那种源自于内心最深处的害怕，又开始在身体疯狂地成长起来。
耳边似乎能听到昨晚沐轩晟的话——
“姜忧蓝，如果这次你选择离开，那么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坏蛋沐轩晟，就知道你一直要赶我走。”她默默地骂了一句。
“才认识他不到两天的人，你确定你跟他走不会被他卖了？”
“坏蛋沐轩晟，就知道一直欺负我，怕我被卖了也不拉着我。”又是一句。
“你要走就走，不用那么多废话。”
“坏蛋沐轩晟，就知道和你的小美人卿卿我我。”
“对！你这个笨蛋也终于聪明了回！你走吧，走吧，我受够你了！”
“坏蛋沐轩晟，就知道你最没义气了。”
“受够了早好走了。”
“坏蛋沐轩晟，就知道……你早已看厌了我。”
她的手不自觉地搅着自己的腰带上垂下的带子，打了一个结又一个结，然后又一个个打开。
可是心中有结又怎么能打开，谁又能为她打开？
一滴泪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紧接着又是一滴。
……
红日悄然落幕，一轮圆月高挂星空。
“她醒了吗？”
“王爷，姜姑娘早就醒了，只是今日一天都未踏出房门半步。”
“好，你可以下去了。”
“咚咚咚。”
一阵静寂，景荀见房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便推门而入。
景荀轻声踏入房间，见到姜忧蓝没有在床上，而是失魂落魄的蹲坐在房间的角落，于是上前关心道：“怎么坐在地上，坐在地上对身子不好，来，把手给我。”
景荀见姜忧蓝没有回应，于是上前去扶她起来说：“姜姑娘？”
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姜忧蓝的念想。她缓缓睁开眼，有些肿的眼对上景荀关切的目光。
“景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
“恩。先快起来，坐在地上，凉。”他扶着她起来。
“昨天你哭着哭着就昏睡过去了，然后又是临近了子时，所以便把你带回了我的府中。”他说着扶着她坐到了凳子上，然后动作娴熟地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她的手太凉，他刚刚牵她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谢谢你。”她接过他手中的茶，茶水的温热感让她的冰冷的手有了一些温度。
“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她摇摇头，但却不说话。
“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
姜忧蓝抬头，将茶杯放到桌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然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感受着夜晚的风温柔的拂过她的脸。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缓缓说道：“经历了这么多，这样的结局其实也好，我和他原本就是无缘无份的。”
静寂的夜空布满了星星，明晃晃的圆月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沐轩晟负手站立在窗前，墨色的眸中是一抹暗淡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问情】·赌气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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