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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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是‘系统’，为了纠正世界线而来，”等人吃饱了拍出来奶嗝防止睡后咳呛，哄睡了不知为何格外难缠的小鬼，禅院甚尔打算谈判的时候已经懒得牵起营业笑容，他一手托着下巴，看上去甚至惫懒得有些昏昏欲睡，“为什么是我？”
【经检测，契约者‘伏黑甚尔’位于咒力体系观测之外，拥有打破命运的能力。】
听听，多么不走心的理由。倘若禅院家的废物有这种利用价值，那帮老东西早该给他上供才是——心里想着有的没的，但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禅院甚尔没有中断这场对话。
“你想要什么？”
【经检测，契约者‘伏黑甚尔’目前长期任务：抚养目标‘伏黑惠’至其十五岁。】
“……”
这个任务就有些出人意料了，之前那个抹杀的任务威胁还言犹在耳，本就脾性不好的天与暴君忍不住想出言讽刺。
【该长期任务成功奖励10亿元。】
哦，那没事了——个鬼啊？
“哈啊？我看上去像是会养小孩的人？”禅院甚尔简直要被逗笑了，“而且十个亿让我养他十五年，不管你们最后打算拿这小崽子做什么，我这边看起来很好骗吗老板？”
【失败抹杀“伏黑惠“。】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他这下真的气笑了。
“劳驾，” 职业小白脸对着目前的金主讥诮道，“发布任务的时候至少过一遍大脑？”
“一边要我养大他，一边又拿他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我？”
“我真的会撂挑子不干的哦？”
嘴上懒懒说着不着调的话，男人翠色的眼睛在夜幕中却闪烁着好似狼的凶光，幽幽钉在虚空中的一点，他轻巧地曲起手指在跟前晃晃。
“说到底，我已经死了才是，你们可是不经允许擅自打扰了我安稳的长眠，不仅不给我甜头还拿……那小子来威胁我，这已经不是我该管的范畴了吧？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况且打白工的事情，放哪里都免谈。”
“所以，”似乎全身上下就是散漫集合体的禅院甚尔盘起一条腿，将手肘抵在腿弯处支撑着下巴，他就着这个毫无尊重意味的姿势自然偏头，勾起一个堪称轻慢的笑来，“来加点筹码吧，老板。”
……
前刑警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一瞬间怀疑过自家的合作人是不是终于疯了，虽然之前孔时雨就知道这人基本上没什么社会性，但是咋一听那份要求还是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你说你要能带着孩子去处理的委托？！你脑子坏掉了吗，禅院？”
“你就说有没有吧，有我就接了……啊，最好是袚除咒灵类的，低阶的也没关系，”懒得解释前因后果的二手父亲吊儿郎当地用肩膀和头部夹住电话，手上马不停蹄地为小孩更换尿布，察觉到手中稍微沉重了一点的微妙差距，他挑了挑眉，用意义不明的戏谑眼神扫过意外非常安静的小婴儿，“很精神嘛，小子。”
得到了小孩抗议的踢腿。
他的儿子以前也是这么乖巧的吗？其实禅院甚尔也不太记得了，毫无疑问他并不是一位好父亲，凭心而论就连合格都够不上边，但在上辈子妻子逝去之后，他也的确不得不手忙脚乱地亲自抚养了小崽子一段不算短的时光，精神层面姑且不论，基础的喂奶和换洗尿布之类的琐碎没能假手他人，也就只有那段时光，他真正狼狈得好像一个父亲。
清理完毕，禅院甚尔轻哧一声，听到耳边传来系统叮铃咚咙的声音，混合着孔时雨干涩的争取。
【检测到任务‘为伏黑惠换洗衣服’完成，已向契约者‘伏黑甚尔’发放奖励100000元，请注意查收。】
“不，禅院，我不知道你最近中了什么邪，但是带着小孩去袚除咒灵这种事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快点去办就是了。”
撂下这句怎么听怎么不负责任的话，干脆利落挂断搭档的电话，禅院甚尔丢开碍事的手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孩子软嫩的脸颊。大概是因为男人的手过于粗糙，又因为力气而没轻没重，很快就被小婴儿两手一并抓住，愤怒地“啊”了一声之后塞进嘴里，用没牙的牙床进行复仇。
高大的男人坐在摇摇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他凝视着婴儿睁大的，和他同样莹绿色的眼睛笑起来。
“还好，不太像我。”他说。
在禅院甚尔讨价还价地对那个‘系统’进行胁迫之后，对方似乎为了取信于他而给了一段所谓的“未来画面”，他看到……或许准确来说好像是以第一视角看到了一个炸毛头的小子，有着肖似他的面容，和祖传十影法的术式。
记忆开头始于那个他自己闯进了那个小鬼的领域，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应该是对面那个章鱼头咒灵展开领域后海胆头的小子用自身领域进行拔河，然后那个伏黑甚尔大概是相当畅快地胡闹了一通，异常的愉悦隔着画面都能传达到。
不过，那也就证明了确实是“异常”的。
伏黑甚尔虽然是个显而易见的体术派，却同时也是谨慎的头脑派，仅仅是那样的一只特级咒灵，并不足以让他丢掉一贯的缜密思维去单纯地享受战斗，上辈子的五条小鬼或许做得到，但名为‘陀艮’的咒灵显然还不够格。
之后抓住海胆头小鬼径直甩下去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在显而易见还有另一只特级咒灵气息隐藏一边的时候，遵循着杀戮原则的伏黑甚尔本应对恶意集合体的咒灵更为敏感才对……算了，那不重要。
他抬眼看着那个少年的样貌，‘伏黑甚尔’抬眼看着那个少年的样貌，他抬起了手，‘伏黑甚尔’举起了削尖的游云。
“脱兔！”
——那就是“惠”。
很难描述那一刻禅院甚尔想到的是什么，他记忆里的惠还是个因为父亲出门而满脸委屈瘪嘴的小孩，一转眼却又顶着那么像他的容颜长成了少年模样，用着十影法，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结实，但那双眼里点燃的全是坚定和纯粹。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伏黑……”
——伏黑惠。
是吗，是吗，那个五条的小少爷很有一手啊，不光遵循了他临死前那个不算遗言的遗言，还把这小子养得半点也不像他，更不像是一个禅院。
他几乎要大笑出声来了。
禅院甚尔抬起了手，‘伏黑甚尔’举起了游云。
“不是禅院啊，那太好了。”
……
“你们就是仰赖这个找到的联系吧？”
禅院甚尔理解了，按理说本来应该没什么人能想到用伏黑惠的性命来胁迫自己，假如是以第三视角窥见过这段‘未来’的，才终于有了可以追溯的痕迹。
【如您所见，契约者，】系统还是那种四平八稳的电流声，【作为命运的观测者，系统并无恶意。】
对于大概率非人存在“并无恶意”的说法不置可否，禅院甚尔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在咒力体系观测中，您是非常特别的存在，您本身无法被命运观测，系统发布给您的任务最终目的就是打破某种既定的命运。】
被打破命运的说法勾起了些许兴趣，眉梢一动，禅院甚尔想起了什么。
“但是老板，养一个小鬼十五年才拿到10亿，怎么看我这边都是血亏，”睁眼说瞎话的男人笑嘻嘻地摊手，“要不要顺便多做点别的什么？别看我这样，随便是咒灵，诅咒师还是咒术师，都可以提前清理干净哦？只要多给点就行，像我这么好用又不挑剔的刀可不多。”
【检测到契约者疑问……已上报主系统……正在检测……了解，现已更正契约者奖惩机制。】
【经检测，契约者‘伏黑甚尔’所需金额大幅提升，将在日常任务中发放。】
成了，天与暴君狡诈的笑容刚要提起，随即就被新发布的任务压平了嘴角。
【请契约者为目标‘伏黑惠’换洗干净衣物，成功奖励100000元，失败抹杀‘伏黑惠’。】
房间内小孩的哭声随着任务发布姗姗来迟，虽然金额尾缀多加了一个零，但这并不能抹消这就是奶爸任务的事实，禅院甚尔顿了顿，带着些许侥幸心理开口：“我的日常任务除了带孩子，应该也有别的收入吧，老板？”
【……并未检测到可查询问题，系统有权保持沉默。】
【重复一遍，请契约者‘伏黑甚尔’为目标‘伏黑惠’换洗干净衣物，成功奖励100000元，失败抹杀‘伏黑惠’。】
“……”
被非人产物的人性化迟疑所震慑，禅院甚尔神情复杂地推门而入，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四目相接，电光石火间脑中只划过一句话。
——惠，从今天开始，可能真的得吃你的软饭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