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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坠梦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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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惊讶地看向了黎昱州,再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湮灭,“为什么这里会供奉着原始神?沈长征是怎么把她找来的?她为什么又会和异形扯上关系?”
黎昱州蹙眉,面上有些为难,“说实话,我也不愿意骗你,但是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沈鱼眨了眨眼睛,“现在是什么年份?”
黎昱州反问道:“这重要吗?”
沈鱼闻言撇了撇嘴,“好吧,不重要。问你还不如问当事人,毕竟她就在这里。”
湮灭冷冷地看着沈鱼,“你想问什么?”
沈鱼耸了耸肩,“我都已经问出口了,你回答吧,不想回答就算了。”
湮灭质问道:“为什么?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沈鱼说:“问题这种东西,我这里可多了去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也就不怕再多几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了。”
湮灭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说:“他没有骗你,世间有神,我们确实是山海经中的原始神,我本名常羲,但是山海不在,常羲也随之而去,你们所谓的神话时代之后,我们便隐匿于世间,但是我现在更喜欢你们叫我湮灭,我是理想国的湮灭。”
沈鱼蹙眉,她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下颌,顺便打量着一身鬼气森森的湮灭,觉得面前这位同神话故事中清风霁月的常羲可谓是天壤之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见到了真正的常羲以后,市面上美化过的神话故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塑胶感。
“理想国......所以你们之所以跟天星对抗,也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作风吗?”
湮灭挑眉,“也?”
沈鱼笑着说:“毕竟我也看不惯他们的作风,所以用了也。”
湮灭沉默地看着沈鱼,她收敛了一身的攻击性,缓缓地坐了回去,“夏戬其人,神乎其神,这么多年我们却一直没有追查到他的来因,这人真的是太神奇了,就像是天外来物一般,让我们所有人都探查不到他的底细,但是他却能够在我们所有人的眼底下造出了六个非人非神,非鬼非怪的东西。不过,只有一次......”
沈鱼问道:“有一次什么?”
湮灭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发地癫狂,声音变得阴暗嘶哑,“我们一同杀了夏戬,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本来我们以为那六个人不足为惧,可是后来他们居然还在按照夏戬所规定的一切行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身为人类,居然做些手足相残的事情,我们又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他们,可是夏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他们的意识永存,轮回转世是夸父大神的遗愿,我们也不能左右,他们总能在一定的时刻能觉醒,我们也只能世世代代不惜一切地追杀他们。”
沈鱼想起了系统背包中的那些黑色石块,如果把他们交给山海,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地毁掉,但是如果把他们交给天星……她也想象不到夏戬复活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或许沈飞不再是沈飞,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她也不相信山海。
“他们六个人为什么这么‘听话’?”
沈鱼继续问道。
湮灭说:“有些人淋过雨,会想着给别人撑伞,而有些人只想着把别人的伞全部撕碎。”
黎昱州蹙眉,神情复杂地看着湮灭。
沈鱼也沉默了下来,整个长生殿在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湮灭长长地叹了一息,口鼻之中呼出一缕煞白的气,在空旷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凉。
“我也对这一切厌烦了,虽然是神,但是却如此的无力,如果可以我想远离这里。”
沈鱼说:“既然连神都如此,那么更没有人能够对付天星了。”
湮灭嗤笑了一声,“有时候想想,或许夏戬真的是对的,他在每个时间段都能提出一种特别奇怪的说法,比如现在他便觉得人类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适者生存虽然依旧适用,但是因为欲望的不断膨胀,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无法满足,这不是我熟悉的规则却也大差不差,大家都在维持着一种表面君子,实则底下功利熏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人摞着人,人压着人。月亮乐园的建立却能将这个规则发挥到极致,无论是拥有什么,智力、武力、幸运、统筹,以及一些随随便便的东西,都能够获得侥幸,侥幸地在月亮乐园活下去,侥幸地继续自己的人生。”
湮灭说完之后便神情淡漠地看着沈鱼,“是不是觉得很荒唐,你能找到这里来就已经说明这是一件再荒唐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你又能做什么呢?自以为是地在我们之间周旋,你得到了什么?你又做到了什么?”
沈鱼闻言一愣,她看了黎昱州一眼,随即追问道:“你有其他办法吗?我知道你跟他是不一样的。他现在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他疑惑是正常的,但是你不一样。湮灭,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湮灭盯着沈鱼看了一眼,随即答非所问地说:“你说陆笙已经死了,或许他那么做是正确的。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我早就告诉你了,而不会在上次副本之后让意识散落在各个副本之中了。但是,这个方法终究治标不治本,陆笙这么做也只是一时的,下一个轮回开始的时候,又会是新一轮的争斗,到哪个时候他们还指不定又想出其他折磨人的法子。所以,陆笙的办法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是搭进去了自己的一生,很可惜的。”
湮灭的话音落下,整个长生殿之中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黎昱州上前拍了拍沈鱼的肩膀,“先离开这里吧,她的话也不要全信。”
沈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湮灭伸出了手,“既然如此,你不愿意再多管一些,那就把你身上的、以及这个疗养院中的黑色物质给我。”
湮灭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沈鱼颔首,神情坚定地说:“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愿意回头了。”
湮灭说:“如果你想,你还是有机会回头的。”
沈鱼垂眸笑了一声,片刻后才说:“不了,我管不了以后,我也没有能力去管以后,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的人吧,我只想现在所有人都好好的。”
湮灭调动出一根触手探到了沈鱼的面前,然后将一颗黑色的石子交给了沈鱼,“这个地方的黑色物质并不多,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收集了多少,总归这种东西不会重复出现,你即便是多取了,也不会让你多带走。”
“知道了。”
沈鱼说完便转身往殿外走去,黎昱州见状看了湮灭一眼,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黎昱州合上了焚化炉的门,如同幻觉一般听到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他转身看向沈鱼,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桌上,编成发辫的头发从一旁滑落,她坐得很靠里,以至于双脚悬空着,像是一个失乡的孩子。
黎昱州移开了视线,他走到了书架旁,漫无目的地翻找着,“我记得之前登过报纸,不过你应该不知道......不过那也不重要。”
“我只知道这个疗养院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而且是建立在一片墓葬群之上,其余的我并不知道。”沈鱼说,“对了,我还知道这个疗养院是秦晴的父亲所建立的,而沈长征似乎是在主导着整个医院,但是他却染上了怪病,这个病似乎跟秦晴有关系,还跟那个黑色物质有关。”
黎昱州语气轻快地说:“听起来是不是很像一个凤凰男的成功案例?”
沈鱼笑了一声,她抬眸看向黎昱州,“这可一点都不像,分明到处都充斥着诡异。你了解地这么清楚,难道你做过这种事情?而且这种事情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黎昱州站得离沈鱼远了一些,他低头擦燃打火机,轻轻地吸了一口香烟,“没有,我现在还是单身,但是没吃过猪肉并不代表没见过猪跑。”
沈鱼讶然,“单身啊,难道异形的代言人都有单身的癖好吗?”
异形立刻辩解道:“胡说!”
“异形说纯属胡说。”黎昱州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跟异形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因为工作保密性的问题,择偶比较困难。”
沈鱼说:“我记得你是做灵异工作的?”
黎昱州点了点头,“对,是属于内部工作,我的表面工作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无业游民,经常几年几年的失联,我这次就是为了这所疗养院而来的。”
沈鱼扬了扬下颌,“说说看?”
黎昱州弹了弹烟灰,“都说了,我的工作保密性很高的。”
沈鱼笑着说:“我也没法跟其他人说啊,再者我们之间可是差了很多年呢,异形另一个代言人都三十五岁了呢。那个时候,你那个政府性的组织都不知道还存不存在呢。”
黎昱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是跟沈鱼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短短地说了一句,却换来了沈鱼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
“秦晴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权力的人,这件事情的最开始只是一次普通的海上地震,因为距离大陆比较近,所以最先引来的是一些开发商,做了一系列的旅游景点,建公寓、游乐设施、度假区等等,后续因为一次开采,发现了大量的古墓,以及一些意的外出现,小岛引来了大批的地质勘探家,而原始神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我到现在依旧觉得湮灭是主动出现的。”
沈鱼问道:“你没有问过她目的或者原因吗?”
黎昱州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能同原始神对话的,你知道她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身体就如同你现在看到的一般,是一尊神仙像,到那时整个人如同睡着了一般,皮肤温暖有弹性,有呼吸,却一直保持着入定的状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是这个时代所无法解释的。”
沈鱼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片刻后还是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放在我们那个时代也是无法解释的。”
黎昱州闻言神情一愣,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觉得沈鱼过于得跳脱,给人一种即可靠又跳脱的感觉,就像是最不靠谱的人却总能超额完成一切,总有惴惴不安的过程和令人惊喜的结果。
但是,黎昱州还是很喜欢这种惊喜的,只要相信沈鱼,毕竟她本质上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有能力也有同理心。
黎昱州说:“很快秦晴的父亲便租下了这座小岛,表面盖成了疗养院,实际上在研究一些人体实验,沈长征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其实在认知这一方面,他差了秦家父女十万八千里。哎,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以为天上掉馅饼了,实际上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沈鱼想起之前在寂静之岛副本中的一切,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那这处疗养院跟声音又有什么联系呢?”
黎昱州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说呢?之前这里最初收容了一些晚年的老人以及一些没有自主能力的病人,甚至也收留了一些孤儿,长时间待在这里,不与外界接触,久而久之难免想家。老年人看着小孩子,自然有说不尽的话,还会唱一些家乡的小调,沈长征觉得烦而已。更何况还有他的三个女儿,你大概也能知道他的处境。越艰难,人的心理会越发地扭曲。”
沈鱼捻着手中的两块黑色石头,想到了疗养院四楼的那个老人,嘴里一直喊着一只叫豆豆的小狗。
沈鱼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有过孩子,不知道同日久相处的宠物长时间分离的感受,也不知道陆笙此时会不会想念般般,但是沈飞曾经了无音讯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她除了忧心便是记挂,甚至会埋怨智能触屏手机就是一个骗局,因为她看着沈飞的照片,根本触摸不到他的人,只有微凉生硬的电子屏幕。
黎昱州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鱼回过神,她抬眸看向黎昱州,“在想啊,我该回去了,毕竟我想要的东西到手了。”
黎昱州一愣,他没曾想过离别居然来得这么早,只能讪讪地说:“那走吧,我送你出去。”
“哈哈哈,我要是想走的话,在这里就可以走,干嘛要到上面上。”沈鱼笑着说,“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没有找到答案,就是美迪是谁杀死的?”
“美迪?那个护士吗?她死了?”
沈鱼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然后往火化室外面走去,“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我还是自己出去找答案吧。”
黎昱州跟着追了上去,“你要找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沈鱼顺着走廊往铁门处走去,“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情就可以,只要别再冷不丁地掐我脖子就行。”
黎昱州面上一愣,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沈鱼的后颈上,“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不是有意的。”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那些都不重要。”
沈鱼说着便伸手去拉动铁门,黎昱州见状立刻上前将铁门拉开。
“那我就不多说一些了。”黎昱州说,“你去做你的事情吧,如果可以,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吧。”
沈鱼拍了一下手掌,“这是一个好问题,我是从未来过来的,虽然认识了你,但是你确定我离开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黎昱州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他认真思索了片刻,随后才说:“确实,但是我觉得比起你从未来回到过去,我更觉得这是一个奇遇,或许等你离开之时,所有人都会忘了你,都会觉得你是苏沐言。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名字呢。”
沈鱼忍俊不禁,她笑眼弯弯地看向黎昱州,“我叫沈鱼。”
黎昱州应了一声,礼貌性地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黎昱州。”
沈鱼面上的笑容更深,她垂眸看了一眼黎昱州伸出来的手,毫不留情地拍在了上面,“搞得这么正式做什么?我离开之后,你根本不会记得我。”
黎昱州正准备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尖叫声从高楼层传了下来,传达室立刻亮起了白炽灯的光芒。
沈鱼见状面色一紧,立刻推着黎昱州躲到了楼梯后的阴影处,宿管阿姨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提着手电筒从传达室内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黎昱州说:“跟上去看看吗?”
沈鱼立刻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着宿管阿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的平台处,快步跟了上去。
沈长征大喊道:“抓住她!”
宿管阿姨闻言仰头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往下跑着,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中还捏着一把刀子。
“让开!”
阮橙猛地一挥手,“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宿管阿姨见状捂着心口躲到了一旁。
阮橙立刻冲了下去,她手中握着豁口的水果刀,一口气冲到了一楼的大厅之中,疯狂地晃动着大门。
沈长征瞪了一眼宿管阿姨,随口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把刀子把你吓成这副模样,再这样你就回农村老家去。”
宿管阿姨低头含胸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沈长征快步追了下去。
沈鱼听到声音又重新躲回了楼梯后的阴影处,“沈长征来了,可不能让他发现我。”
黎昱州示意沈鱼躲好,然后快步从楼梯后走了出去。
阮橙见沈长征走到了大厅之中,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大喊道:“你这个杀人犯!”
沈长征嗤笑了一声,“杀人犯?你是在说自己吗?你可是杀了美迪,你不是杀人犯,又是什么呢?”
阮橙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不是!你才是,你和那个护士杀了小言,我要给小言报仇!”
沈鱼一愣,她千想万想从没有想到过杀死护士美迪的居然是阮橙。
沈长征见黎昱州走了过来,信誓旦旦地说:“谁信呢?美迪死了,小言也死了,在一个孤岛上,谁信你说的话?你有什么证据?只需要明天把你交给警察厅,所有的一切都能恢复原状。”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阮橙瞪着双眸看着两人,“小言……小言……我和她说好一起来一起回去的,小言……小言再也回不来了……”
阮橙神情悲伤地低下了头,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崩溃地说:“我们……我们只是刚刚大学毕业,要找一个工作而已啊……只是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沈长征说:“没有为什么,可能就是因为你们运气差吧。”
“运气?运气差?”阮橙面上闪过一丝讶然,她呆愣愣地看着沈长征和黎昱州,“这个东西能用运气来衡量吗?”
沈长征点了点头,“是的,假如你走在路上飞来横祸,幸运一点毫发无损,不幸缺胳膊少腿,再不幸失去生命,你觉得是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不都是命吗?”
阮橙面上空白地看着沈长征和黎昱州,追问道:“是吗?”
沈鱼沉默地垂下了双眸,因为命不好所以被直接拉入月亮乐园,因为命不好所以才成为了观察者……都是因为命不好,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一切……都怨命吗?
不,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那些幕后的始作俑者,所有的一切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即便是消灭那些始作俑者后,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也包括被制造成观察者的你吗?”
沈鱼攥紧了双拳,语气坚定地说:“我没说过我要死,消灭他们是一定的,我活下来也是一定的。”
“才不是这样呢!”阮橙大喊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思想肮脏的坏人,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是这样的!都是你们,都怪你们!我即便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鱼站起身,她隐身于楼梯后的阴影之中,“何箐,我能救她吗?”
异形沉默了片刻,随后才淡淡地说:“没用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你救得是一个早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沈长征笑着说:“如果你愿意,你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你也知道我是医生,只要你愿意闭口不谈,我除了能给你一笔钱,还能保你不死。”
阮橙一怔,随即疯狂地摇起了头,“不不不,那样我对不起小言,也对不起小言的父母。”说完,她便破釜沉舟地朝着沈长征冲了过去。
沈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阮橙挣脱开沈长征的束缚,眼神震惊地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跑到西侧的洗手间去迎接属于她的结局。
沈长征自信满满地追了过去,失魂落魄地折了回来,“怎么办?她居然自杀了。”
黎昱州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裤缝,“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自然是想办法解决了,搞定那两个护士的家属还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和金钱,外派出国是最好的借口了。”
沈长征点了点头,“好,你帮我处理一下那具尸体,我去想办法搞材料,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泄露了。”
黎昱州见沈长征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跑去,出声喊住了他,“楼里的那些病人,你记得叮嘱好了,还有那个护士的尸体,你想怎么处理?”
沈长征疾病乱投医地说:“还能怎么处理,烧了,全部都烧了。”
黎昱州应了一声,“知道了。”
沈鱼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向传达宿管室看去,黎昱州见状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黄色的条纹木门被迅速关了上来。
黎昱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把他们忘记了,真是个大麻烦。”
黎昱州说着便打算上前‘处理’宿管阿姨和她的三个女儿。
沈鱼见状快步走上前将黎昱州推开,她快速敲了几下房门,“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听到了吧,就这样你还要继续带着你的孩子们待在这里吗?去哪里不好偏偏要来这里,我不知道你们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但是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最了解最清楚,继续待在这里,是想让你的女儿也遭受她们所遭遇的一切吗?我知道你会想沈长征是她们的亲生父亲,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他真的有把她们当作是女儿来看待,会让你们过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异形:“......沈鱼,你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沈鱼挑眉,接着冷笑了一声,“这种事情我做得还少吗?何箐,你陪着我做的这些无济于事,我也清楚明白你的目的,你如果不愿意做,是没人会逼你的。你见色起意,我也顺水推舟,但是我也很高兴。因为有你,我才能坐到桌前跟他们谈判。”
异形听着沈鱼的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脸热得发烫,既有被戳破的窘迫感,又有对沈鱼决绝的震惊,甚是包含了对她无情的愤怒,这三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以至于异形自己也难以分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你明明知道是无济于事,但是还要陪着我走到现在,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玩吗?”
异形顿时哑口无言,片刻后才讷讷地开了口,“不是,我能保证你不死。”
黎昱州一把扯过沈鱼,神情不耐地说:“你在做什么?”
沈鱼挣开黎昱州的束缚,“如你所见啊,你不是长了眼睛和耳朵吗?难道是脑子不好用,所以理解不了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吗?”
黎昱州面色阴沉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鱼挑衅道:“不为什么,我想做就做,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要跟你汇报吗?想打架吗?”
黎昱州蹙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鱼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明明掌握了沈长征那么多的证据,却一直在这里同他虚与委蛇,难道是因为他给的好处更多吗?还是说这几个人的性命无关紧要,死了就死了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保护不再有人受沈长征的迫害吗?怎么还帮着他的迫害更多的人呢?”
黎昱州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搜集更多的证据。”
沈鱼冷漠地看着黎昱州,“你的证据都是死的,但是刚刚有个非常好的活证据,能够辅佐你死证据的活证据,也已经没有了,在这座疗养院里,你还能指望谁?指望丧心病狂的沈长征放下屠刀吗?还是指望将沈长征玩弄于手掌之间的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