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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意外之喜 ...

  •   沈鱼起了个大早,她简易地梳顺了头发,挑了一身宽松的长裤短袖套在身上,将下午出行用的东西装进了双肩包内,然后便坐地铁回了父母家。

      沈鱼刷卡进站,周一的上午过了早高峰之后地铁上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只有几个结伴出游的老年人,她就近挑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思考起这次回家如果父母问起沈飞,她应该撒个什么谎。

      “沈飞,还没有消息吗?”

      “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所以仪器根本没有办法捕捉到他的信号。”

      “有人告诉我,他曾经在沪南市出现过。”

      “不可能吧,上次还是在西北呢,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在沪南的。”

      沈鱼看着聊天框内的消息,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将手机锁屏,随后便戴着耳机听音乐走神。

      “喂?李律师,怎么了?”

      沈鱼迷迷糊糊地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接通的电话。

      “你今天好点了吗?我听秦姐说你请假了,是不是应该晚点出院?”

      沈鱼沉默着回忆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在进入双体副本之前事情,因为在湘水鬼村这个副本中过量的使用湮灭的力量而出了一场车祸,正巧被在外陪女儿逛街的李祁发现,随后便牵扯出了一系列的事情。

      “还好了,我想趁机多休息几天,然后出去散散心,周三就回去上班了。”

      李祁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操作着咖啡机,“你好好休息,就不要乱跑了,多休几天也事。”

      沈鱼随意地应付了几声,“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啊。”

      李祁轻笑了一声,“还给我带特产呢,你准备去哪啊?”

      沈鱼说:“就近逛逛吧,趁着不是旅游旺季下江南啊,而且就两天的假期,去别的地方也来不及啊。”

      “好好玩,玩得开心一点。”

      两人又随意地说了几句,直到地铁广播响起了到站提醒,沈鱼才挂断通话,背起双肩包走出地铁,拿着钥匙往父母家走去。

      “妈妈,大早上的做什么呢?好香啊。”

      沈鱼打开门将双肩包随手放在了门口的橱柜上,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然后扑在了孙楚棠的后背上,贪恋地蹭了蹭,疲惫和委屈在一瞬间齐齐地涌了上来。

      “多大的人了,都比妈妈要高出一大些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

      孙楚棠搅了搅汤锅内的腌笃鲜,然后将火关小,反手拍了拍沈鱼的手臂。

      沈鱼抱着孙楚棠的腰不松手,“就是想妈妈了嘛,我想永远当个爸爸疼妈妈爱的小孩。”

      “工作上受委屈了?”

      沈鱼摇了摇头。

      “工作太累了?”

      沈鱼继续摇头。

      “交男朋友了?”

      沈鱼笑了一声,她松开手直起了腰,“都说了就是想你了嘛,你怎么越猜越离谱了?早饭有剩吗?我还没吃呢,我爸又去医院了?”

      沈鱼一边说着,一边在厨房里四下乱翻着。

      孙楚棠拍了一下沈鱼想掀汤锅盖的手,“当心烫,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做。”

      沈鱼思索了片刻,随后才说:“其实我也没有很饿了,没什么想吃的,吃也行不吃也行。”

      “你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真让人不省心,都多大的孩子了。”孙楚棠一边指责着,一边从汤锅里盛了一碗腌笃鲜,“小心烫,放温了再喝。”

      沈鱼嘟了嘟嘴,娇声道:“妈妈最好了,还给我做腌笃鲜喝。”

      “你慢慢喝,锅里还有很多。”孙楚棠取过一旁洗刷好的保温桶,将大半的腌笃鲜倒了进去,“你先喝着,中午想吃什么菜?我带回来。”

      沈鱼疑惑地看着孙楚棠拎着保温桶准备出门,“妈妈,去哪啊?”

      孙楚棠先是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絮叨着来不及了,她换鞋的间隙瞄了一眼沈鱼放在橱柜上的双肩包,“你要出差?还是来家里小住?”

      沈鱼回道:“出去玩,后天就上班了。”

      “去哪啊?”孙楚棠将保温桶放到了橱柜上,她站在门厅看着沈鱼,“最近不安全,你自己一个人吗?昨天还有新闻说一个神经病持刀当街杀了八个人呢。”

      沈鱼看着孙楚棠抿了抿嘴唇,随即笑着说:“去临安那边,有朋友在那,我不是一个人,你就放心吧。”

      “行,中午在家吃饭吧?”

      孙楚棠拿起遮阳帽戴好,在得到沈鱼肯定的回答后,拎着保温桶出了门。

      沈鱼坐在餐桌前看着孙楚棠离开,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她拿勺子轻轻地磕了几下碗沿,端起碗喝了一口奶白色的汤汁,用勺子盛了一块竹笋细细地嚼着。

      手机发出一阵信息提示音,短暂地驱散了沈鱼心中的失落,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行程?”

      “我大概四点到临安东站。”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的,谢谢师兄。”

      沈鱼失落的心情顿时明媚了起来,她迅速喝完碗中的腌笃鲜,然后将碗筷刷了出来,趁着家里没人摸去了父母的书房。

      沈鱼的父亲是一名外科医生,母亲在退休之前是一名生物研究员,两个人的书房内几乎堆满了大量的各种各类的参考书籍,以及两个人的出版书籍,但是她和她的哥哥并没有一个人去跟随父母的脚步。

      沈鱼径直掠过那些种类繁多的书柜,到书桌旁的柜子里翻出了几本日记本。

      孙楚棠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她少女时期,一直到现在。

      沈鱼通过日记本扉页上的日期,找到了她出生前一年的日记本,她将日记本合在手中心,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番。

      祈祷着现在是现实世界,祈祷这本日记本不会因为她的意愿而改变内容,祈祷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着,祈祷着那些东西从来没有影响过她的父母,从来没有影响过她的家庭。

      但是,无论如何,沈鱼都觉得很庆幸生活在这个家里,有开明的父母和优秀的哥哥,她觉得很幸福。

      沈鱼觉得自己的喉咙哽了一下,随后她睁开双眼翻开了母亲的日记本,她想要的、想确认的不过是回到正轨。

      “5月13日,我怀孕了,跃辉很高兴,但是我却有些高兴不起来。小飞已经十岁了,但是我陪他的时间却寥寥无几,我怕这个也会重现小飞的童年。”

      “我觉得我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兼顾事业和家庭,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我爱我的孩子,我爱我的先生,我也爱我的事业。”

      “5月25日,小飞知道了他将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和开心的心情,其实我更希望他跟我大吵一架,说我是不负责任的母亲,连他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再照顾好另外一个。但是小飞表现的很平常,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6月15日,我特意请了几天的假期,陪小飞去了他一直想去的游乐园和动物园,小飞看起来很高兴。”

      “7月2日,因为那几天的假期,我几乎在研究所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听到项目取得了初步进展之后,我很开心,希望这个药品问世之后,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茁壮成长,不再受这个疾病的折磨。”

      “7月5日,医生说我太过于劳累,不注重身体,导致有些滑胎的迹象,我只能暂时地将工作搬到了家里,正好也是小飞放暑假的时候,这样可以在家里多陪着他。”

      “7月30日,小飞主动提出陪我去医院,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主动帮我接过挎包和各种检查单子,医生见了都忍不住打趣他,问他希望是个弟弟还是妹妹。”

      “小飞没有回答。”

      “回家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我帮小飞吹完头发之后便去休息了。醒来的时候,小飞正在抚摸我的腹部,见我睁眼,迅速缩回了手,他跟我道歉,说不是有意吵醒我的。”

      “我将他抱到床上,轻轻地拍着他小小的脊背。”

      “小飞跟我说弟弟妹妹都好,他现在完全有能力照顾他,还会给他做饭,如果是妹妹,他就给妹妹扎头发,如果是弟弟,他就带着弟弟出去玩,这样我就可以去忙自己的喜欢的工作。”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小飞。”

      “10月15号,我看着检查单子,幸福油然而生,它长得很小,像一条小小的鱼儿一样,希望它以后能够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

      “......”

      “3月9号,晚了将近半个月的小鱼终于出生了,是个很小很乖巧的女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4月30号,小鱼是个很乖的小孩,晚上从来不会夜起。”

      “6月15号,小鱼很喜欢小飞,每次看到小飞都会朝着他笑。”

      “11月20号,小鱼会叫人了,经常叫小飞咯咯,小飞曾经跟我抱怨过,他觉得小鱼像是在叫一只母鸡。”

      “12月1号,小鱼能够站起来了,喜欢扶着电视柜走路,经常在学步车里走得很快,跟在小飞身后会摔个人仰马翻。”

      沈鱼的目光停留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每篇日记上附带着的照片和纸片,忍不住破涕而笑。

      “楚棠,楚棠?”

      沈鱼听到声音慌忙合上日记本,然后将其放回原位,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从书房内走了出去。

      “爸爸?妈妈,她刚刚出去了。”

      沈跃辉挂外套的手一顿,他笑着看向沈鱼,“宝贝女儿回来了,今天不是周一吗?怎么有空过来?”

      “最近所里没什么事情,案子也结束了,所以比较的自由,想妈妈做的饭了,来蹭饭。”沈鱼看了一眼沈跃辉手上的公文包,“妈妈不是去给你送饭啊?”

      沈跃辉神情一愣,随即说:“没有啊,她去医院了吗?”

      “她没说。”

      沈鱼看着爸爸的神情,觉得二老有事瞒着她,于是便试探地开口问道:“家里的亲戚是有人住院了吗?”

      沈跃辉讪讪地一笑,他神情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有的事,你别想一些。”

      “那是?”沈鱼抿了抿唇,试探地问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沈跃辉有些为难地看着沈鱼,“也不是什么不让你知道的事情,其实这是一件喜事,但是我们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沈鱼更疑惑了,她不明白家里有什么喜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喜事?还不知道跟我怎么说?”

      “你还记得孟钰吗?你哥哥之前的那个女朋友。”

      沈跃辉解下领带收好,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招呼沈鱼过来。

      沈鱼心中一惊,听到爸爸提起沈飞,心中开始慌乱了起来,她坐好后点了点头,顺着爸爸的话说了下去,“我记得啊,这件喜事跟她有关吗?”

      “正因为不和你说,是因为这件事情爸爸妈妈还没有解决好。”沈跃辉看了一眼沈鱼,“你哥哥最近不是跟着某个地质勘探队在外嘛,前段时间他跟我们说孟钰怀孕了,让我们帮忙照顾着点,她昨天刚生,是个男孩。所以,你妈今天不是炖了汤,给她送去,补补。”

      沈鱼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信息量太大,她甚至不知道该反问些什么。

      沈跃辉摘下眼镜擦了擦,“到底是你哥哥做的糊涂事,按照礼节来说不应该这样,但是我们理亏在先。你妈先给孟钰买了些首饰送去,顺便给你也挑了个镯子。”说完,他从茶几底下取了一个方盒出来。

      “戴上看看合不合适,女孩子戴玉戴黄金都好看的。”

      沈鱼神情呆滞地接过了爸爸递过来的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翡翠镯子,她伸手摩擦着冰凉透彻的玉石,终于从混沌的思绪中剥出了一丝的清明。

      “哥哥跟你们联系过?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沈跃辉回忆了片刻,“上个星期吧,最近的事情太忙了,一直在跟孟钰的父母交涉,虽然他们都不是小孩了,但是该有的东西都应该要有。”

      上.......上个星期?!

      沈鱼将镯子戴到了手上,笑着说:“谢谢爸爸妈妈。”

      “列车即将到达临安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依次下车。”

      沈鱼听到列车的广播,伸手将耳机取下放进耳机盒中,磨磨蹭蹭地拎着自己的背包准备下车,她一路上都捂着自己的玉镯子,原本冰冷的镯体上已经沾上了淡淡的余温,松开手没多久又重回原状。

      沈鱼背好双肩包后顺着人群往车站外走,等出站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没有跟陆笙约定见面的地方,她慌忙取出手机,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沈鱼。”

      沈鱼顺着声源看去,随后踮起脚朝着陆笙挥了挥手。

      “师兄!”

      沈鱼快步朝着陆笙走了过去。

      陆笙今日脱了那一身检察官的制服,穿了一件普通的棉质短袖和黑色长裤,他朝着沈鱼伸出了手,“需要我帮你拿背包吗?”

      沈鱼垂眸看了一眼手表,“不用了,我自己拿着就可以了。临安这边有什么特色菜吗?我对这边不熟,师兄可以推荐一下。”

      “不着急,先送你去酒店。”陆笙带着沈鱼往出站口外的停车场走去,“你酒店订哪里了?”

      沈鱼取出手机将订单信息翻了出来,这是她昨天晚上睡前做的功课,选个几个必去的景点做了记录,“在江城路上的一家民宿,看起来不错,我看这边离很多景点都比较的近,我明天可以去逛逛。”

      陆笙看了一眼沈鱼手机上的地址,“我知道了,明天下午回去?”

      沈鱼抬眸看了一眼陆笙,然后打开了订票软件,“你订车票了吗?我看看还有没有票,我们一起吧。”

      陆笙伸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先上车,你不用订票,我开车回去。”

      沈鱼坐进了副驾驶室中,等陆笙上车之后才说:“那油费和高速费我A给你。”

      “不用那么麻烦,系好安全带。”陆笙发动车辆,驶入车流之中,“今晚回去之后不要睡得太晚,明天早起可以坐船游西湖。”

      沈鱼连应了几声,“我看一下几点合适,我也不确定我能起多早,这个船的话是像公交车那样吗?”

      陆笙笑了一声,恰逢红灯,他将车停了下来,做出了一个另自己都意外的决定,“沈鱼,我明天没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嗯?”

      沈鱼把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了陆笙的脸上。

      今天阳光明媚,这个时间点的太阳多少有些刺眼,陆笙在眼镜上夹了墨镜片,沈鱼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疑惑地眨了眨眼。

      “所以,我明天有导游了对吗?”

      陆笙说:“是。”

      沈鱼立刻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放,开心地说:“那我就不用查攻略了,师兄,我记得你不是沪南人吗?对临安也这么熟吗?”

      “我母亲是临安人,父亲是沪南人,我外婆在临安住。”陆笙说,“所以,我也应该算半个临安人吧,在上初中之前都是在临安长大。”

      沈鱼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突然想起在副本中陆笙所说过的有关于家庭的话,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师兄,你通关过‘疯狂动物城’这个副本吗?”

      “通关过。”陆笙转过头重新发动车辆,“沈鱼,你确定要谈论这个事情吗?在那之外触犯禁忌条件是有惩罚的。”

      沈鱼缩在车座中,她伸手掰着自己的手指,絮絮叨叨地尽量规避着禁忌条件,“我记得我周五从第一个离开,周六进了第二个,通关之后又被迫进入了第三个,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呢。”

      沈鱼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咬起了指尖,她想起黎景东他们,觉得还是一个麻烦事。

      陆笙见沈鱼突然沉默了下来,分神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连着三个确实有点消耗精气神。”

      “我觉得还好,就是有些事情有些麻烦。”沈鱼转身看着陆笙,然后又往他后颈的位置看了几眼,“我们的对话会被异形听到吗?”

      陆笙眉心一拢,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看来你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你如果不想让他听的话,我可以不让他听。”

      沈鱼迅速地从双肩包内取出了笔记本,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陆笙却打断了她的话。

      “到了,先去办入住,这种事情不急,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沈鱼看了一眼民宿的名字,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后开门下车。

      “你们两个人住吗?需要提供两个人的身份证哦。”

      前台看了一眼沈鱼身后跟进来的陆笙。

      沈鱼摇了摇头,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我自己住,我朋友是送我过来的。”

      前台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好的,请稍等,你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西湖哦。”说完,她便伸手将沈鱼的身份证连同房卡一起递了过去。

      “谢谢。”

      沈鱼回头看着陆笙,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到房间里去谈。

      沈鱼进入房间之后,先是推开窗户通风,然后将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挂到了衣柜中。

      这间民宿外围是一片白色的欧式风格建筑,房间内有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临近西湖景区,院子中有一颗巨柳,推开窗户便能看到茂密的柳枝和不远处的西湖景。

      陆笙拿起了沈鱼扔在床上的笔记本,他随意地翻看了几页,最后翻到了记录着几个名字的那一页,“这几个名字,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沈鱼脱下防晒服挂在衣架上,然后将衣柜关了上来,后背紧贴在上面,“师兄,这几个名字对吗?”

      陆笙拿着笔记本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垂眸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沉默了许久。

      沈鱼走向陆笙,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她并不着急,也没有开口催促,双眸一直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绿景,准备享受着自己的假期。

      “很对。”

      陆笙片刻后才说,他抬眸看了一眼沈鱼,后者脱去了灰色的防晒服,露出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淤青,右小臂上还有大片的淤青。

      “沈鱼,副本之中的伤口应该带不到先是世界中来。”

      沈鱼看了一眼身上的淤青,伸手搓了搓右手红肿的擦伤,“这不是在副本世界中造成的伤口,从湘水鬼村出来之后,因为我的疏忽不小心被车撞了。”

      陆笙问道:“是因为使用太多次的天赋吗?” 

      沈鱼伸手挽了一下耳边被风吹乱的长发,她扭头去看陆笙,“现在跟我说话的,还是师兄吗?”

      陆笙推了推眼镜,“是我,他不会在现实生活中出来的。”

      “您好,今日入住送桃花酿和桃花糕一份。”

      房间的门被敲响。

      沈鱼赤着脚前去开门,跟前台道过谢后将赠送的桃花酿和点心拿了进来。

      复古的小酒壶上用红布封着扣,民宿老板贴心地送了两个塑料小酒杯,白色的樱花盘上放着四枚粉红色的桃花酥,沈鱼端着托盘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小木桌上,她伸手揭开红布封,倒了一杯粉红色的液体到塑料酒杯中。

      “你不是酒精过敏吗?”

      沈鱼将酒杯中的桃花酿喝了下去,“问题不大,这点酒精度数还不至于进医院。师兄,你要不要尝尝?”说完,她将一只塑料酒杯摆到了陆笙的面前,然后倒入了半杯的酒液。

      “感觉还不错,跟饮料差不多,你可以尝一尝。”

      沈鱼捏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粉红色的桃花酥中央用食用色素点了一枚红点,酥皮之中包裹着南瓜做成的馅,虽然没有什么口味上的特色,但是沈鱼觉得拿来当下午茶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陆笙抬眸看了沈鱼一眼,提醒道:“少喝一点,赠送的而已,而且里面都添加了食用色素,吃太多对身体没有好处。”

      “好歹也是特色啊,精致的外表就是特色啊。”说完,沈鱼抬手抹去唇边沾着的点心碎屑。

      陆笙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沈鱼的笔记本上,“这些是你在哪个副本中发现的?”   

      沈鱼说:“第三个副本,我在那个副本见到了很多熟悉的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个单人副本,你为什么会见到那么多熟悉的人?”陆笙说完之后停顿了片刻,随后才试探地问道,“甚至在那个副本中见到了我?”

      沈鱼看着陆笙的双眸,神情认真地回道:“不仅是你,我还见到了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哥哥。”

      陆笙伸手端起塑料酒杯,他低头抿了一口桃花酿,浅薄透彻的粉红色液体,入口之后是一股糖精一般的甜感,随后才是涌起了辛辣的劣质酒口感,如同沈鱼说的那般,跟饮料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我哥哥不见了,他们告诉我只要去完成一些副本,他们就会告诉我哥哥的下落。不是说非要完成那些副本,或者是依赖他们,只是我不想再把身体交给他们使用。”沈鱼神情落寞地垂下双眸,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但是我今天回家才发现,沈飞不仅跟别人联系过,也跟我爸妈也联系过,唯独没有跟我联系过,真是害我白担心了他这么久。”

      陆笙深吸了一口气,他将笔记本合上来放到了桌上,“沈鱼,如果有一个虚拟世界里存在着所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那么它跟现实世界的区别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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