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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约会与唇印 ...

  •   霍格莫德看上去像一张圣诞卡,茅草顶的小屋和店铺都覆了一层新落的白雪,房门上都挂着冬青花环,书上点缀着一串串施了魔法的蜡烛。这座巫师村落常年下雪,四季如冬,到处积着可爱的雪花。

      三年级以上得到监护人批准的小巫师们被允许在特定的周末前往霍格莫德,一大早,这间寝室里到处充满快活的气氛。盥洗室门前的穿衣镜恨不得扯破嗓子,挑剔着索菲亚和伊芙琳的衣着搭配,两个女孩不厌其烦地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到镜子前面比划。

      邦妮·伯德,今天显得格外可爱。蜜色的长发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发尾俏皮的翘着,穿了一件红棕色绒面连衣裙,同色系的羊毛长袜和小皮鞋,她那双棕色眼睛恳求地看着你的时候,很难对她说不。黛安娜坐在桌子前画眼线,从镜子里又看了一眼邦妮小姐,还是败下阵来。她从乱七八糟的首饰盒里翻出两枚向日葵形的珍珠发夹,连同一支嫩粉色唇蜜一起递给邦妮。“太谢谢你了Dia,你真是最好的室友!”邦妮从后面搂住黛安娜,亲亲热热地说。

      黛安娜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很讨厌她似的想把邦妮轰走,但没忍住露出了一点点笑意,她赶紧抓起一把大化妆刷,在脸颊上涂了点腮红,希望能掩饰住泄露她好心情的笑容,虚伪地回答邦妮:“这是在法国买的,弄坏了你赔我十个,听到没?”

      床头的魔法闹钟第三次从台面上跳起来,尖叫着提醒黛安娜,她正在三支唇蜜中挑选,瞄到时钟上的时间,无所谓地从桌前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开始挑拣衣服。

      “Dia,我们先走啦!”三位室友准备好,戴上冷帽和围巾,“你记得多穿点。”黛安娜敷衍地应了两声,拿起一条羊毛短裙走到穿衣镜前,那面镜子立刻开始称赞起主人的美丽。等到她终于收拾妥当、施完数十个美发美容魔咒之后,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

      出门前黛安娜最后看了一下时间,惊讶道:“这么早,我进步了!”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在高耸的旋转楼梯顶层,高塔顶端,回答完门环问题的学生们进进出出,洁白的石墙和古朴的青铜严肃又圣洁,短走廊尽头的窗子大开,蓝天白云像一幅挂在墙上的油画,这里是学术的象牙塔。乔治·韦斯莱穿着常服,背靠墙面侧头望向窗外,来往的拉文克劳们很少有人打量他,这间休息室从不拒绝其他学院的学生——只要你能答对门环的问题。

      黛安娜从公共休息室出来,就看到正在对面等待她的乔治,她有些讶异,高个儿男孩这时候转过头看她,立刻露出了笑容,黛安娜讶异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干脆直接走上前问他:“不是在庭院那里等我吗?”

      格兰芬多塔楼和他们位于八层的公共休息室相连接,走到拉文克劳塔楼着实有一段距离。黛安娜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他从休息室过来,要先下八楼,穿过庭院和草坪,再转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小圈往上走,才能到这里。好吧,她想,也许他知道什么密道呢,没人比韦斯莱兄弟更了解这座城堡了。

      乔治快速地打量了他喜欢的女孩,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白的厚高领毛衣,戴平常戴的那条水晶项链,说起来,这条项链有段时间没换过了,下半身是浅蓝色的毛绒绒的短裙和白色及膝袜,一截光洁的大腿露在冷空气中,金发打着卷儿,一半垂在胸前,一半落在背后。她一向漂亮得夺目,乔治胸腔里缓缓地流淌着一股感觉,他说不清,但很想把黛安娜抱在怀里。

      “提前来这里等待才是一位绅士的行为,”乔治朝她眨眨眼,头朝着楼梯的方向一歪,示意黛安娜和他并肩前行,“而且迫不及待见到你。”他甜言蜜语地说。黛安娜轻轻咬住下唇,脸颊比涂的腮红更红一点。

      越走到下面的楼层,冷意越明显,黛安娜挥挥魔杖给自己加了一个保暖咒,乔治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动作。二人一起走到庭院里,把知情书交给费尔奇,他阴沉地打量两人(尤其是乔治),又翻来覆去地把他们俩的纸条看了好几遍,才不情不愿地放行:“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韦斯莱家的小子...”黛安娜拧着眉头,捏住鼻子,像是一秒钟都不能再忍耐费尔奇身上那股煎鱼的油腥味儿似的,快步地向前走了。

      这已经不是黛安娜第一次来霍格莫德了,说实在的,比这好玩十倍的地方她也去过,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巫师村落,是霍格沃茨上学期间小巫师们难得的消遣。抵达霍格莫德的时候,乔治·韦斯莱的外套不知怎么已经穿在黛安娜身上了,乔治的一件短上衣到她身上,能盖过大腿根。

      “我们先去蜂蜜公爵吧?”黛安娜缩在乔治的外套里,指着不远处一家洋溢着糖果甜香的店铺。她一向说一不二,这样的问句和“现在,咱们去蜂蜜公爵。”的指令没区别。她拉着乔治的手腕,少见的显露出一些幼稚来。

      蜂蜜公爵里的人从没见少过,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踏进这家店铺,下一秒就能被不知从哪挤过来的人推出去。伴随着门口的摇铃声,黛安娜刚刚推门进来,马上就被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推了个踉跄,多亏她身后的乔治眼疾手快,在她腰上扶了一把。甫一站稳,她立即就瞪了回去:“你没长眼睛?”

      乔治闷闷地笑,黛安娜后背贴在他怀里,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她头也没回,胳膊肘在他腰上怼了一下。那个撞到人的小胖子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向黛安娜道歉:“对....对不起...”为了避免这突发状况把约会搞砸,乔治走在前面,自然地牵住女孩的手,将她带到玲琅满目的货架前。

      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最最美味多汁的糖果,大块乳黄的奶油杏仁糖、亮晶晶的粉色椰子冰糕、蜜汁色的太妃糖,几百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一大桶比比多味豆,还有一大桶滋滋蜜蜂糖,是一种让人飘到空中的果汁奶冻球;靠着另一面墙的都是有特殊魔法效果的糖果:吹宝超級泡泡糖(能让房间里飘满蓝铃花颜色的泡泡,数日不破),还有那奇异而松脆易碎的薄荷牙线,又小又黑的胡椒小顽童,冰耗子,蟾蜍形状的薄荷雪糕,糖丝做成的薄脆羽毛糖,还有爆炸夹心软糖。*

      “酸味爆爆糖,”乔治拿了一支在手里转着玩,“我们九岁时,弗雷德给过小罗恩一颗——把他舌头烧了一个洞,妈妈用飞天扫帚狠狠揍了他一顿。”

      “你们不总是粘在一起吗?”黛安娜拿了两大包滋滋蜜蜂糖,粉色椰子冰糕、太妃糖也各拿了一包,在柜台前又拿了好几板奶油巧克力,“韦斯莱夫人怎么没有狠狠地用飞天扫帚揍你一顿?”

      乔治凑近,替她拿着那一堆糖果:“被你发现了。”黛安娜在他棕色的眼睛里看到狡黠的笑意。结完账离开糖果店,黛安娜才注意到门口张贴的告示:

      魔法部令
      顾客请注意,若无另外通知,每天日落时分起都有摄魂怪在霍格莫德街头巡逻。此项措施乃为保护霍格莫德居民之安全,待小天狼星·布莱克落网后方可解除。因此请所有顾客在日落前结束购物。
      万圣快乐!

      俩人对视一眼,黛安娜嘲讽道:“指着魔法部这些人,直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温暖的壁炉前寿终正寝,也不见得能找到。”

      乔治想起开学列车上的经历:“无论如何,不应该让摄魂怪随意出现在学生和普通巫师面前。”黛安娜耸耸肩,问道:“去三把扫帚坐坐吧?”看到对方有些惊讶的眼神,没好气地:“怎么?”

      “还以为你会想去帕笛芙夫人茶馆,那里是快乐的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乔治诚实地答。黛安娜歪头看着他,他们站在蜂蜜公爵旁边的一条小巷里,她上前两步,将乔治挤在墙壁和她之间,像是对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不满意,她伸手拉着乔治的领口,拉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可是我们还不是情侣啊?”

      话音刚落,不等乔治反应过来,黛安娜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笑吟吟地向他伸手,邀请他前往三把扫帚。

      “两杯黄油啤酒,谢谢。”乔治从柜台前拿回两杯黄油啤酒,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三把扫帚是霍格沃兹学生经常拜访的小酒吧,外面被寒风吹透了衣服,可以进这里来歇歇脚,是个温暖、舒适的绝妙场所,黛安娜还在这里看到了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但他们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怪异。

      和赫敏的视线交汇,黛安娜点了一下头。赫敏这学期养了一只叫克鲁克山的姜黄色猫咪,它和黛安娜的坎蒂经常在城堡里玩闹,于是两位主人的交集也多了一些。罗恩看到和拉文克劳有名的金发甜心坐在一起约会的竟然是乔治,他那双胞胎哥哥其中的一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指不停地在二人之间比划。

      罗恩的反应显然取悦了黛安娜,她一手撑着下巴,几只手指在空气中前后摇了摇,成功让这男孩红透了脸。乔治挑眉:“小罗尼很受女孩喜欢啊。”黛安娜又朝那边看了两眼,意有所指地:“还真是。”

      罗斯默塔女士送来了两份餐点,黛安娜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位学长们口中的美人,连她也承认确实有一些年长女性的魅力。“你喜欢吗?”她突然道。乔治疑惑地抬头,顺着黛安娜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她很漂亮。”乔治点头称赞,“但我喜欢的女孩不正坐在这儿吗?”

      两人离开前,黛安娜还回头看了一下罗斯默塔女士,对方察觉到目光,送给她一个善意的微笑。这下轮到黛安娜不自在了,她伸手将腻在脖颈处的头发往后甩,挺直背离开了三把扫帚酒吧。

      接近傍晚的霍格莫德又下起小雪来,黄昏将星星点点的雪花溶成金色,乔治和黛安娜漫步在回霍格沃茨的路上,不少学生也正往回走,他们在人群中说着话,乔治偶尔的幽默会将黛安娜逗得笑出声来。

      霍格沃茨的城堡的走廊里,黛安娜将乔治的外套递给他,她抿了抿唇,城堡里已经点起了蜡烛,彼此的面孔在烛光闪烁中忽明忽暗的。“冷吗?”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霍格莫德的温度可不高,他们也不能一路上不停地施保暖咒语,乔治替她掸去落在发尾上的雪花:“真是要把我冻僵了啊!”他笑容不减,油嘴滑舌道,“这美丽的代价,替尊贵的菲斯帕尔小姐承受,是我的荣幸。”

      黛安娜抿着嘴笑,感觉离原来的自己越来越远了。她伸出手,用手心贴上自己补了唇蜜的嘴唇,又将手轻轻抚在乔治脸颊上,有些凉,乔治将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这短暂的情人间的温存仅仅存在了几秒,黛安娜率先抽回手,轻轻地说:“谢谢你,乔治,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

      乔治·韦斯莱春风得意地回到宿舍,碰上从霍格莫德回来一段时间的弗雷德,他咧嘴大步走过去,搂住兄弟的肩膀。弗雷德听到动静就回头看他了,他吹了个口哨,鼻子灵敏地捕捉到弟弟身上的玫瑰香味,随手将准备给他展示的佐科笑话店的新玩意儿放在一边,调侃道:“今天很顺利啊!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乔治摆摆手:“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只是牵手了。”

      弗雷德指了指他的脸,乔治摸不着头脑,在哥哥促狭的目光中钻进盥洗室照镜子,他脸上印着的一枚粉红色的唇印格外显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约会与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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