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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旧人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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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收网!”
顾向凛命令着,脸色阴沉着,季呈司的死并没有让他沮丧,安慰好就季呈司的父母,他便开始布控,等着唐时肆的接头人,阿泰的到来。
在萧焕予给的三个点周围布控,阿泰刚到交接地点,就被人赃俱获,一同抓了。
而唐时肆压根没有出现,瘸着腿远远地望着,镇定地转身离开了。
萧焕予关了酒吧,丁木抱着戴星燃的狗狗跟在一旁:“以后也不开了吗?”
“是啊,总要换个地方撩男人了吧,这里的都有看腻了。”萧焕予故作轻松地笑着。
顾向凛的车在他们旁边停下,顾向凛看了一眼关了的酒吧,笑道:“真的要好好做人了啊?”
“那当然。”萧焕予笑着,“我在我公寓对面开了一家咖啡店,有空来喝一杯啊,你那么辛苦,刚好提提神。”
“哟,那还得叫你萧老板啊。”顾向凛笑着,“改天一定去。”
“对了。”顾向凛叫住要离开的两人:“唐时肆可能还会来找你,你要小心,一有什么不寻常就通知我。”
萧焕予点头,嗯了一声,他知道,唐时肆是不会出现在他身边了,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知道他不喜欢自己,自己又害死了他喜欢的人,就够了。
我爱你,所以我得不到的爱,你也别想得到。
没过多久,萧焕予的咖啡店就如火如荼的开了起来,丁木这次不是员工,而是合伙人,只有忙碌起来的时候,萧焕予才会笑吟吟的。
一旦停下来,他总是神情悲伤地看着远方发呆,丁木也不敢提季呈司,因为萧焕予总是觉得他没有死,他们都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所以,顾向凛一有时间就会过来坐坐,就是每次都不给钱,破了大案涨工资发了奖金,还是那样扣扣搜搜。
远方的太阳落下去,昏黄的阳光照着地平线,衣衫褴褛的男人蓬头垢面地走在省道上,身上的西服已经不成型,头发长了很长,脏兮兮地挂在耳边。
嘴里不停嘀咕着一个人的名字,“萧焕予”,就好像害怕自己忘记一样,就像忘记自己叫什么,来自哪儿,要去哪儿一样,他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
偶尔遇见好心的长途司机,害怕路上没伴就问他要去哪儿,他只是说“前面”,长途司机也无奈把他送到了下一站,在派出所不远处停下。
他耷拉着脑袋,没有去派出所,漫无目的地转身离开,一直念着那个名字“萧焕予”,他抬头,望着面前落了灰尘的酒吧,脏兮兮的脸上,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希望。
夜晚,狂风大作,他抱着一个咬了一半的馒头,弓着腰将馒头护在怀里,这可是他明天的口粮。
他凭着本能,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在去萧焕予家的街道上,他不记得那里叫什么名字,但是他记得那条街的样子。
天空雷声阵阵,萧焕予拿出丁木担心自己忘了带伞放在自己车里的备用伞,伞柄上的小狗脖子里还写着自己的名字。
萧焕予嫌弃地笑着:“搞得我像老年痴呆了一样。”
说着他撑着伞下车,迎面的风刮就过来,他缩着脖子,淌着水迎着风从停车场跑出来,冲向自己的公寓楼。
在现在楼下收了伞,目光落在墙根下缩着身子坐着,埋着头的流浪汉身上,看他身上隐约还能看得出来是西服的衣服,想必以前也是个体面人吧。
萧焕予想着,心下怜悯,再次撑开了伞,跑过去,将伞打在他身上,立刻弓着腰跑了回来,外套已经打湿,天空轰隆一声巨响,萧焕予吓一跳,看着墙跟下握住了伞的流浪汉,无奈地笑着上了楼。
洗了个热水澡,萧焕予握着手机,看着给季呈司发的消息,“你在哪儿?”。
每一次都没有回复,他苦笑着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眶通红,苦涩地笑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许久长叹一声:“季老师,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
萧焕予抬手挡着眼睛,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给自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喝尽,接着倒了一杯,直到把自己喝得晕晕乎乎才缩在沙发里睡着。
第二天,
萧焕予下楼,本能地往墙角看了一眼,保安大叔说人已经送去派出所了。
萧焕予这放心下来,保安大叔无奈地摇头:“看样子是有了很远的路,就是不愿意去派出所,也不愿离开,拗得很,最后还是几个民警硬拉着拽上车的。”
萧焕予笑着,有些后悔,早点应该帮帮他的。
萧焕予照常开着咖啡店,丁木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进店,得意地炫耀着:“我女朋友。”
“看起来年纪还小啊,你可别骗小姑娘。”萧焕予打趣道。
丁木龙泽女孩的肩膀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啊,我又不是你。”
萧焕予给女孩冲了一杯咖啡,丁木立刻接过来,再递过去:“小心烫。”
看着甜甜蜜蜜的两人,萧焕予又不由自主地发呆,神色悲伤地看着咖啡店外,稀稀拉拉不时走过的,匆忙上班的人们。
这时旁边的手机响了,丁木扫了一眼,坏笑着:“哟,前任。”
女孩也腼腆地笑着,丁木立刻道:“他才是坏人,我不是,我都不和前任联系的,前任也不会找我。”
女孩低头咯咯地笑着,实在是青春灵动。
萧焕予无奈地笑着,刚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萧焕予!你特么的有病吧?!流浪汉你都不放过,泰迪精转世啊!要不要那么寂寞难耐啊?!畜生!混蛋!立刻来派出所接人!”
看着挂了的电话,丁木惊讶地大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说着:“原来那么娘的人骂起人来竟然这么man吗?”
萧焕予一脸懵逼,流浪汉?昨晚那个?
“你又把人家怎么着了?当初你被抓进警局,可是他去把你保出来的啊。”
“我出去一趟。”萧焕予解下围裙,披上外套,急急忙忙出来咖啡店。
丁木一头雾水,无奈地笑着看着女孩:“看样子今天的约会只能在店里陪我看店咯。”
派出所里,一群警员被流浪汉折磨得够呛,急忙拦着他,看着门不让他跑出去。
他紧张地蜷缩在角落,紧紧地抱着那把伞,挂着萧焕予名字的小狗小心地护着,嘴里不停念着“萧焕予”,“萧焕予”……
旁边的警员看着来人,愤怒地冲上前,啪!一巴掌打过去。
萧焕予一脸懵逼看着面前快哭的少年,少年哽咽着:“萧焕予,你都做了什么?你能不能有点下限?”
萧焕予摸着火辣辣的脸庞,一脸懵逼。
顾向凛匆忙跑出警局,撞到丁局来不及打招呼,解释着:“派出所的人打电话来,让我去认个人。”
望着已经跑出去老远的人,丁局想要教训他不要莽莽撞撞,要有刑警队长的样子的话,完全没有机会说出口。
顾向凛屏住呼吸跑进派出所,萧焕予愣在原地,躲在地上的人抬头,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满眼欢喜地看着他,试探着轻唤一声,“萧焕予?”
萧焕予踉跄一下,难以置信地往后退。
顾向凛冲过去,扶着他的肩膀激动地哭出了声:“季呈司?!你特么的要我怎么办啊?”
季呈司浑身颤抖,紧张地推开他,躲在桌子后面,紧张地抱着那把雨伞,始终小心地护着那个挂着萧焕予名字的毛绒狗狗挂件。
脚上的皮鞋已经烂得脚趾全部露在外面,紧张地弓着,嘴里不停念着“萧焕予”“萧焕予”……
旁边的警员无奈地说着:“我们的把他硬拽来的,什么也不说,就只是不停地念着这个名字。”
萧焕予表情呆滞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他忐忑地抬头,萧焕予眼眶泛红,一想起昨晚自己没有认出他就无比自责,哽咽着:“对不起。”
面前的人呆愣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摸摸他的头:“不哭,不哭。”
众人惊讶地相视一眼,不可思议地小声说着:“真的是季呈司吗?那个天才心理学专家?”
顾向凛苦笑着看着蹲在角落里的两人,旁边接警的警员不可思议地摇头:“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他是怎么走回来的?这简直是个奇迹。”
“他可是天才啊,过目不忘的天才。”顾向凛激动地抹着眼泪。
“我们回家。”萧焕予哽咽着,接着咧嘴温柔地笑着,面前的人愣了一下,望着熟悉的耀眼笑容,听话地点点头。
医院病房外,季爸爸搂着怀里哭得颤抖的季妈妈,感激地看着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事?”
“脑袋被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些街道,地点,但是叫不出名字,我想他也是这样找到回来的路的。”
医生说着,看了一眼病房里坐在床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季呈司的人,“只有他不一样,虽然不记得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你们的儿子记得他的名字,他的样子。”
季妈妈抬头看了一眼,抹了一把眼泪,医生温柔地安抚:“你们也不用着急,既然他记得一些地点,重新带他走一趟,告诉他名称,慢慢的会记起来的。”
“好,谢谢医生。”季爸爸感激地说着。
“不用谢,配合治疗就行了,这种症状急不得的。”
夫妻俩连连点头,护士小姐伸手摸了摸季呈司的额头,萧焕予吓一跳,生怕季呈司会过敏,急忙拦着。
护士小姐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看看他还有没有发烧。”
身后的人笑着:“没事。”
萧焕予回头,季呈司表情镇定,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一旁的顾向凛耸肩,难以置信地道:“他好像不怕和女人接触了。”
萧焕予不可思议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头发被医生剪了,整个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萧焕予伸手过去捏捏他的脸:“不会是假的吧!怎么就好了呢?”
季妈妈进来,不满地皱了皱眉,声音冷冽地道:“萧老板,你跟我出来一下。”
萧焕予急忙缩回手,点头就要跟出去,季呈,不安地抓住他的手,萧焕予回头拍拍他的手,温柔安抚着:“没关系,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啊,我跟他们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和顾队长聊聊。”
顾向凛笑嘻嘻地过来,坏笑着拉过他的手握着,季呈司嫌弃地缩回去,然后表情冷清地,用陌生的眼神望着他。
萧焕予笑着走了出去,走到一旁角落,季妈妈回头冷漠地望着他,“萧焕予,我的儿子回来了,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他身边了。”
萧焕予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凝固,又看看旁边同样一脸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季爸爸,有些不知所措:“我想等他恢复记忆,可以……”
“不可以!”季妈妈激动地大声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调皮亲我的儿子,他也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从小就不能和女孩玩,一碰见就过敏,好多次险些丧命,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提心吊胆的是怎么过来的吗?!啊?!”
季妈妈哽咽着,激动地拍着胸口,质问着。
萧焕予惊讶地大张着嘴巴,“那天,那天厕所里是……是他?”
“怎么?你还想怎么样?小时候害他,长大了还要害他差点被你的仇人害死!现在他回来了,你还要留在他身边做什么?!继续害他吗?!”
萧焕予急忙摇头,眼眶泛红,难受又自责地连连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丁木赶来,看着被质问,痛苦地低着头,哽咽着不停道歉的人,着急冲上去,将他护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
季妈妈抹了一把眼泪,深呼一口气,表情决绝地道:“请你不要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了。”
季爸爸拉走了季妈妈,萧焕予踉跄着蹲下去,抱着脑袋咬着下唇痛苦地抽噎着,丁木不知所措地蹲下去,拍着他的背,心疼地轻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人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这就够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