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治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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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腿伤少说已经拖上了好几个月，恐怕不好治了。
百里寒试探性地问青年道：“公子可否愿意让我看看？”
男子的腿轻易碰不得的，毕竟这是在大晏，男女之间有大防。
青年沉默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百里寒见他答应了，侧目看向身边的玉姝。
玉姝有些呆滞地回看对方，不明白她看自己做什么。
直到小姑娘问道：“玉姑娘觉得如何？”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玉姝心中有些困惑，这腿是赵公子自己的，问她做甚？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自然好，百里姑娘赶紧帮赵公子瞧瞧吧。”
见她应允，百里寒才放下手中的猫，上前皱着眉去摸赵锦言的腿。
“公子这里可疼？”
青年摇了摇头。
百里寒的手指换了个位置，再次问道：“这里呢？”
重复几次后，她大概知道赵锦言腿的状况如何。
“还是等师傅来替你瞧瞧吧。”她有些为难道，“这大抵要每日针灸才行，还未必能瞧得好……”
青年那双漂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下去，若这腿治不好，他只能当一辈子的废人了。
“公子莫气馁，若在此治不好，再去别的医馆瞧瞧就是了。”玉姝见状张口安慰道，总不能还没治就先放弃了。
百里寒欲言又止地看了玉姝一眼，她师傅在风都城已算是很有名气的大夫了，若在仁善堂治不好。
再想治，恐怕只能去找上京的御医，怕是得去寻江湖上有名医师。
忽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正是身上伤口刚包扎好的姜文。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玉姝的肩膀上，引得她挑了挑眉回头看。
姜文那张脸就在离她脑后不远处，近得让玉姝有些吃惊。
这大晏不是男女有别吗？她垂眸看着自己肩膀上那只指节粗大、皮肤粗糙的巨大手掌有些疑惑地想，他好歹也是男子，怎的和岑家二娘似的，随随便便就和女子勾肩搭背？
但她顾及男儿家的面子，也没有直接将对方的手挥开，只是皱着眉将头转了回去。
“这就是那位赵公子？”姜文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啧啧～”
他上下打量了坐着的蓝袍小公子一番，最后挑了挑粗黑的眉尾，由衷道：“确实生得不错，难怪‘上一位’吃醋。”
青年抬起那双漆黑漂亮的桃花眸，没有注意对方的话语，反倒将视线落在对方搁在玉姝肩头的那只丑陋至极的爪子上。
可姜文却并未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只是笑嘻嘻地看向玉姝那张白净漂亮、曲线美好的侧颜，心中有些讶异于她比男子更清秀的面庞，嘴上却调侃道：“也怪你啊玉大书生，怎的忽然就移情别恋了？”
“现在的小公子啊，心中大多傲气，忽然就被你换了下去自然不乐意咯。”他转头看向坐着的青年，却被他幽深的眸子看得背后汗毛倒立。
嘴里的话卡在嗓子口，那句颇带贬低意味的“何况是被一个瘸子比下去”被他停顿了一下，咽回了肚子里。
这人的目光……像是久居潮湿幽暗森林的毒虫。
明明是个瘸子，怎么压迫感这样重，竟像是下一秒就要撕了他似的。
上次有这种汗毛倒立的感觉，还是恰巧碰见那江滟发疯的时候……
一种奇异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惹不得。
姜文心中有些纳闷，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人长得像只纯白漂亮的脆弱狐狸，怎的眼神是这副模样？
玉姝却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素来的冷淡的脸上露出了几丝不耐，“按你这样说，没有继续跟在他屁股后面找不痛快倒成了我的错了？”
“欸，不说了。”姜文也不跟她犟嘴，毕竟在他看来这江大花魁的行为本就莫名其妙，之前明明对玉姝嫌弃得很，现在又一副‘吃醋’的样子找人把移情别恋的玉姝打一顿。
这些个纵横情场的公子们的想法，他一个单身多年的单身汉哪里能懂啊。
“上次还是要多谢你出手相助救了我奶奶，”姜文脸上挂着笑拍了拍玉姝的肩膀道，“这样，以后你要是又什么事……我尽量罩着你吧。”
他可不敢将话说得太绝了，毕竟遇见打不过了，他自己也是跑为上策。
玉姝纳闷地看着姜文，真是怪哉，今日他怎的这样大发善心了？
但这话她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只是克制地点了点头表示：“多谢。”
“客气什么？”姜文挑眉道，“只是我奶奶今后身子若又出了什么毛病，还要请‘玉大夫’帮忙看才是。”
“不敢当，”玉姝抬眸往向正在收拾诊疗用具的董蛾，道：“如今我还只是个学徒，哪敢抢师父的生意。”
百里寒抱着猫在一旁看得起劲，只见董蛾抬起头，一副慈善的模样道：“都是一家人哪来的什么抢生意？”
“你啊，师父只盼你能多学点。”董医师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垂着头继续收拾东西。
“对了，你今日……带他来做甚？”姜文问道，因着不敢指着青年，只能用眼神示意道。
他心中实在纳闷，这玉姝进了仁善堂当董医师的徒弟，她来倒是正常。
奇怪的是，她带个瘸子来干什么？
这瘸子出门可不容易，难不成她以后出门都带着个瘸子？
哈哈，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恐怕那歧月楼的花魁啊，鼻子都要气歪了。
百里寒闻言帮忙解释道：“赵公子是来治腿的。”
“看腿？”姜文粗眉皱起，随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开什么玩笑啊？”
“给他……”他瞧了那青年一眼，随后赶紧将目光移开了，“傻了吧，不划算。”
玉姝也秀眉微蹙，语气淡淡道：“多谢姜公子关心，只是给赵公子治腿一事是我们的事，无需姜公子过度关心。”
见她不识好歹，姜文也懒得多说：“好好好，得，是我多管闲事了。”
“行吧，那我可先走了。”他走到门外，挥了挥手离开了。
董蛾走过来，问道：“给赵公子看腿？”
玉姝点了点头，一副恭谦的模样道：“麻烦师父帮赵公子瞧瞧，诊费……可否容我先赊账？”
董医师笑了，无所谓道：“如今我们是一家人，还要什么诊费，不过是瞧瞧腿的事罢了。”
“这怎么好……”玉姝不好意思的道，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刚拜了不久的师父。
见她这副样子，董蛾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道：“如今你拜入我门下，我收钱实在不合适，你要是想报答啊，日后多从我这里学些本事就是。”
玉姝闻言自然赶忙表示道：“多谢师父，徒儿日后一定勤勉学习，报答师父。”
董医师揉着身侧小姑娘的脑袋，想自己收的这个义女啊，以后有个人照顾，她才能安心。
“赵公子，如今伤口如何了？”董蛾笑着问道，这小公子生的漂亮，却那般命运多舛，实在是不易。
青年对曾经诊治过自己的医师展露出一个稍显腼腆怯懦的笑颜，用温和好听的声音道：“已经好了许多了，还要多谢医师。”
“好了便好，这都是我们该做的，没什么可谢的。”董医师笑着道。
玉姝才想起来，还未为他们引见。
“对了，医师姓董名蛾，公子唤董医师就是。”她笑着道，转头又对董医师道，“赵公子名叫赵锦言，是上京来的。”
董医师点了点头，她倒是对这赵公子了解不多。
她这人平素古板，唯独对医学有些兴趣，是以外界许多事，都是她从自己的义女百里寒口中听说的。
百里寒说过的，她便知晓，至于没说的，她自然不知道，也懒得问。
到她这个年纪啊，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自然该将精力放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
至于那些个传闻八卦，她听见便听见了，没听说的也不会多过问。
“公子，那老朽帮你看看腿？”董医师问道。
赵锦言自然点头，神色温和道：“多谢医师。”
董医师经验丰富，询问青年能否将腿露出来。
青年点了点头，董医师拿出一个手套套在手上，开始摸青年的骨骼状况。
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后，董医师有些为难地看着身形纤细瘦弱的青年，他瞧着文文弱弱，身子未曾调养好……
他这腿伤约莫有好几个月了，怕是当时断了未曾接好就任伤口自己自由生长了，如今伤处是全然长歪了，这才如此畸形。
说起来这青年活到如今当真是命硬，当初伤成那副样子……
他分明也只是个年少的小公子啊，董蛾心中有些唏嘘，只是她也不好多指责玉姝什么。
毕竟先前将她骂一顿已是不太好，真要怪，还是怪那霍家大小姐作孽。
董医师心中复杂，如今时逢乱世，流民百姓遍地跑，伤者到处都有，可惜不是每一个都能看得起大夫，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幸运的活下来。
她虽精通医书，却也深知自己并非活佛人人都能渡，是以鲜少免费医治旁人，而能来的起医馆看病的，家中都是小有积蓄的，自然也鲜少见受伤这样重的人，让她感叹生命的坚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治腿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