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九］墨凤的节日》夜夏的夏

7、端午·红豆

　　墨鸦做了一个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事实上，他都忘了上一次好好睡过一觉是什么时候了。
　　将军的欲望如同夕阳落下后笼罩在韩国上空的夜幕，翻腾而扭曲，贪婪到毫无止境。有时候墨鸦甚至会好奇，这小小的韩国，究竟有多少人，竟经得住他们这般杀戮。
　　身为一个合格的鹰犬，猎捕的时候应当永远像条清醒的毒蛇，冷静地蛰伏，等待时机，一发即中，容不得半点失误。
　　这并不容易。
　　所以墨鸦常常是倦怠的，更何况还有更多比暗杀更要费心费神的烂摊子。他很少拥有一段足够长的时间去做梦，简短的休憩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保持警惕的同时，让疲倦的脑子和身体一起彻底放空。
　　所以此刻的感觉，倒是很新奇。
　　尤其是他正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红豆——
　　还是一颗被层层艾叶包裹在糯米里的红豆。
　　有点难受，透不过气。
　　墨鸦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该醒了，但不知为何意识仍飘飘忽忽的触不到实处，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梦中弥漫的那种能让他卸下所有警惕的气息里溃不成军。
　　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如果此刻有人偷袭，那可就有点麻烦了。作为一颗豆的墨鸦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有功夫考虑这些东西。虽然他确信面对危险时自己身体的本能，会比头脑更快地作出反应。
　　温度渐渐上升。
　　像是被谁放进了蒸笼，有水汽在四处升腾，朦朦胧胧的，让墨鸦回忆起每次晚间执行任务途中的雾岚，混着清清淡淡的香。
　　他闻到了艾叶与兰草的味道。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也许是被蒸的够久，渐渐的墨鸦闻到了粽子香甜的气息，中间掺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枣糕味道。
　　唔……我这是熟了吗？他心不在焉地想，思绪便渐渐飘远了，回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有点饿了。
　　今天是端午是吗？忙到差点忘了，还没来得及买粽子……那小子向来爱吃甜的，估计将军府的咸肉粽一口也不会碰的。
　　怎么那么挑食呢？又倔，难养的很，墨鸦幽幽叹了口气，不然怎么总那么瘦，轻的像片羽毛。
　　在他走神的时候，忽然有种失重感，像是整个被谁拿起，一层层拨开艾叶。
　　他顺着那双芊白细长的手看过去，直直地坠入少年一双干净的蓝眸。
　　墨鸦难得愣了愣，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双手送着离那双唇越来越近。
　　少年的唇色很淡，唇瓣也薄，含着笑时像极了一片浅色花瓣。这是墨鸦向来知道的。
　　原来比想象的还要软……他忽然有些失神。
　　像是唇齿相依，如同一个吻。
　　这都，算什么事啊……
　　他突然不想醒来了。

　　墨鸦睁开眼睛时顺便抬眸瞥了眼窗外，估计了一下这一觉的时间。有两个时辰了吧？他算了一下，倒是很满意，还算不错。
　　身上不知何时裹了床被子，让他的额角闷出了些许汗水，桌子上摆了盘点心，外加两个粽子，摸上去仍是温的，唯独里头几块枣糕倒是凉了，却仍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难怪会做那样的梦……
　　他一时觉得好笑，脱了右手的手套，捻了块枣糕咬了一口，另一只手将内屋的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白凤后他一步也完成了任务，如今倒在床榻上睡的正熟。
　　墨鸦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坐回原来的位置，手指拂过还未拆开的粽子。
　　“懂事了嘛小子……”他低低笑起来，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好睡吧，别的就交给我好了。”
　　一个人揽下了多一倍的任务，这不是常人能吃得消的。不过他向来不介意，只要那个人能少看点血迹。
　　有什么关系呢，早就习惯了。

　　夜还没有彻底降临，但黑暗里潜伏的猎手早做好了准备。

作者有话说

　　又一个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