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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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钊被吼懵了，他认识林醉以来，何曾见过林醉这样恼羞成怒？
他记挂着还有正事没说，胡乱套上裤子追出去。
林醉没走远，孤零零站在院子中央，仰头看天，脸上一片惘然若失的神情。
秋虫唧唧，天上月小星稀，月光宛若一层轻柔的薄纱，铺在院落里，洒在他身上。
陆钊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身后，轻轻问：“蓦如，你怎么啦？”
“这是最后一次。”林醉头也不回地说，“出了这个门，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别啊！”陆钊环住他的腰，“你会需要我的。”
陆钊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林醉他会尽力提供帮助，但话到林醉耳朵里变了味，想起刚才的荒唐事，林醉白皙的脸陡然红了，倔强地反驳：“你想多了，我不需要！”
陆钊一听，立刻回过味儿来，心说我的乖乖，到底是谁想多了？算了，还是说正事——
“调查科最近抓了一个你们的人，代号叫‘白虎’，你认识吗？”
林醉摇头：“不认识。”
陆钊并不意外，同时也略微放下心来，□□党地情人员单线联系是正常的，要是随便一个人林醉都知道，那林醉在□□党内的级别……足够让他更睡不着觉了。
陆钊把“白虎”的情况跟林醉说了。被抓这么多天，那个女人一个字都没透露，贺雄飞通常审讯无果便会把犯人处决，这次却慢慢悠悠地吊着“白虎”一口气，不让她死，但也绝不让她好过，让人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听完陆钊的叙述，林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很清楚，被抓的那些同志，除非有机会从审讯室转运出来——送医院、转移关押点或押赴刑场，否则营救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想直接冲进调查科硬碰硬，从虎穴狼窝里把人救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钊明白这个道理，可问题在于，贺雄飞从他身上吸取了林醉在医院被救走的教训，在负责上海站期间，直接把医生们请到了小白楼，几乎给调查科开辟了个独立的医疗室。
每有犯人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就立刻送到这里，要是医生宣布没治，干脆就一枪毙了，一点不拖泥带水，让营救者毫无机会。
暂时想不出好办法，俩人商量之后，决定由林醉回去请示上级，如有需要陆钊配合的地方，会有人与他联系。事关白虎的性命，陆钊一想也只能这样了，便应承下来。
到了分别的时候，他们一同离开李家，就着月光走了一段小路。
月色如霜，周遭阒寂无人，道旁倒伏的秋草从中传来凄凄虫鸣声，不远处一条小河闪着粼粼波光，穿过起伏如浪的芦苇丛，蜿蜒流向远方。
乡间土路很窄，只容得下一人行走，林醉心虚、烦躁，加之身上黏黏糊糊不得劲，走得很快。陆钊落在后头，却偏要不安分地挤上去，勾肩搭背地跟人家并排走。
林醉拧了拧身子，有心把他挤到草丛里教训教训他，却听陆钊说：“有个事，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事？”
“白虎有个孩子，与她一起被抓的，是个女孩。”
“贺雄飞把她怎么了？”林醉立刻就往最坏的方向想了，毕竟贺雄飞作恶多端，很难让人产生积极联想。
“没有！孩子很安全，你放心。”陆钊解释，“我是说，假如行动失败，‘白虎’没救出来的话，或许你们可以帮忙打探孩子的亲生父亲。”
“什么？”
陆钊无奈地苦笑：“贺雄飞收养了她，但是，如果她亲生父亲还在，我觉得……还是让她回到父亲身边更好，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说服贺雄飞。”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陆钊没告诉林醉，因为他自己也说不准，这几乎是一种模糊又飘渺的直觉，或是预感——在不知多久以后的将来，孩子跟着贺雄飞这样的家庭，有个贺雄飞这样的爹，极有可能要吃大亏的，莫不如现在就把路选对了。
林醉点点头，说知道了。两人说话间，这条小路走到尽头，陆钊的车停在马路边上的一棵老柳树下，他让林醉上车，林醉拒绝了，摆手让他先走。
“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陆钊舍不得扔下他。
“快走吧。”林醉环顾四周，叮嘱道，“路上小心。”
“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陆钊牵起林醉的手紧紧握住，心突然跳得很快，血热了起来，动情地说：“我换个只有咱俩知道的住处，你去那里找我，好不好？”
“不了，我最近要出趟上海……”
“去哪里？又有任务？”陆钊脱口打断他，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傻，但傻也要问。他像个急慌慌的傻小子，那种漂泊不定、茫茫无依的感觉又来了。
果然林醉并不打算告诉他，只说：“你要是有重要的事，可以……”他踮脚凑到陆钊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接头方式，“等我回来会联系你。”
“你说话算话！”陆钊一脸的忧愁无奈，那一刻他真想把林醉绑了塞进车里，拉到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
林醉还是那句话，惯常用来宽陆钊的心的：“放心吧，我死不了。”说着把手抽出来，将陆钊往车门一推，“快回去吧！”
陆钊不舍得走，但又不得不走，他一把拥过林醉，粗暴地将他勒紧在怀，力道大得似乎要把两人的骨血揉在一起。
他一头小兽似的胡乱亲吻林醉，林醉在他怀里像株脆弱的苇草，被他磋磨得里倒歪斜，头发也乱了，脸也红了，喘气也粗了，不过却出奇地安静，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亲完了，陆钊一副恨不得把他怎么样的神情，松开手，目光炯炯地瞪着他。
“亲够了？”林醉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陆钊抹了把脸，样子挺倔：“没够！”
“那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林醉说着就要转身，毫不留情。
“再见！”陆钊也有点来气，一跺脚，回身大步往车门走，弯腰刚要钻进驾驶座，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边折返一边解身上的枪套，走到林醉跟前抓起他的手，把沉甸甸一支马牌撸子拍到他手里：“保护好自己，不管你去哪里，活着回来见我！”
“好。”林醉答得郑重其事。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第 8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