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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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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林璀喝醉了,情绪也不太对,肖一阑不敢走,占据了一个床的一个边边挤了一晚上。
“你怎么在这儿。”林璀把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肖一阑面前抽烟他有点别扭。
“你喝醉了不让我走。”
如果那个吻算挽留的话。
“我吗?哦……”林璀没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似乎也默认这是自己会做的事。
“收拾一下,我做早饭。”
林璀心不在焉地套衣服,试图回想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但肖一阑和他分手时那么决绝,自己怎么挽留都没用,为什么又愿意给他做土豆牛肉汤。
他想问清楚,又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肖一阑就消失了。
“你过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日子。”肖一阑对着冰箱门感叹。
林璀租的是开放式公寓,就一个房间,只隔出一小块地方做厨房,他也不怎么用。
冰箱里放的多是速食和面包饮料。
肖一阑在,他选择了一顿更营养的早餐,牛奶麦片。
林璀以前很抗拒吃冷食,他喜欢热乎乎的汤和米饭。
“你就吃这个?”肖一阑生气又无奈。
林璀嘴角沾了点牛奶,定定看着他,然后,毫无预兆地用勺子狠狠敲在他头上。
肖一阑惊了,“林璀!!你干嘛!”
“疼吗?”林璀无辜地问。
“疼啊!”
林璀又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好疼,不是梦了。”
他猛一下站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但是我要去公司了。”
说完他抓起包,淘似的跑了。
肖一阑刚刚打算做饭,还没洗漱,等他追出来,人早没影了。
他今天必须得去星脉·灵犀在C国的分部了,Tina那边毕竟只是暂时的驻场。
他这一忙,就是整整两天,在Tina那边的工作本来就是临时加码,原本安排的工作都被耽误了。
忙完之后,他就赶往Tina那边。里面的人和他很熟了,他还获得了一个十六岁小员工送的糖果。
但是他没看见林璀。
他们没有上下班打卡制度,随时做完事情随时走,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行为模式,多数有强迫症,不喜欢受人限制,也不会搞砸事情。
想着林璀或许是下班了,肖一阑又驱车去林璀家中,还是没人。
他再一次失去了林璀。
过去的两年还有“寻找林璀”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这一次好像这个念头也碎了。
他不管现在已经是深夜\'\',给Tina打电话,询问林璀的行踪。
“林璀可能去海湾的小木屋了,他每个月都会抽几天去小木屋,从哪里乘船出海去看鲸鱼。”
“可以麻烦您把小木屋的地址发给我吗?”
“你要去吗?最好不要这样,肖,明天会有暴雪,林璀应该是看了天气才提前出发的,他一般三五天就会回来,你找他有急事吗?”
“嗯,有很急的事。”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可以把他号码给你。”
“可我,一定要当面说才行。”
“那好吧,我把地址发你,你一定要注意天气,及时掉头。”
“谢谢你,Tina。”
小木屋的地址在附近的一个海湾,肖一阑直接开车前往。他给林璀打了太多次电话,无人接听,在能见人的时候,他不想再打电话了。
Tina早看出肖一阑和林璀关系不一般,他又看了一遍天气,拨通了林璀的电话。
“林璀,肖来小木屋找你了,但是马上会有暴雪,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他来做什么?”
“他只说有很急的事,我让他打你电话,但他不愿意,如果他安全到了请告诉我。”
“好的。”
林璀在小木屋生了火,室内温暖如春,他在手机上按下了烂熟于心的号码,但这就像某种魔咒或者开关。
他发出去的石沉大海的短信。
永远无法接通的电话。
电波送来的,残忍坚决的分手电话。
林璀放下电话,裹着外套,拿上手电沿着公路向回走。
他就走三分之一的距离,如果他们之间还有缘分,不,如果肖一阑真的来了的话,他们是能碰到的。
很快,天上开始下雪,夜晚的填空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墨色,只有一速手电微弱的光,雪片堆在了肩上,帽子上。
脚趾开始发僵,冷风从领口处灌进去。
林璀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应该超过三分之一了,他现在好像无法回头,只能往前。
他又捡起被无数次打破的希望,只要一直往前,肖一阑会在前面等他。
天地间只有雪落下的声音,林璀身体也开始僵硬,他开始想,可能肖一阑看了天气就不来了,而他会冻死在路边。
脑子里乱糟糟的,前面出现了车灯的亮光,林璀一顿,疯了一样往前跑。
车窗凝固起一层薄冰,肖一阑躺在驾驶座上,眼睛紧紧闭着。
林璀敲打车窗,“肖一阑!肖一阑!”
肖一阑好似昏过去一样。
林璀绕到副驾驶,从路边扒拉出一块石头,对着副驾驶玻璃狠狠砸下去。
肖一阑睁眼就看见碎玻璃往自己飞来,伸手挡住。
林璀打卡车门扑在肖一阑身上,拍开他身上的碎玻璃,带着哭腔喊,“肖一阑你不要死,肖一阑,肖一阑。”
肖一阑双手捧着林璀的脸,冻得冰块似的,“我没死,林璀,我好好的,你看。”
“那,那你刚,我叫不醒你。”
“我睡着了,车子熄火了,我想休息一下再启动,但我两天没睡,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肖一阑不停擦着林璀的眼泪,“我没事,好好的。”
“不能在车里睡啊,大雪会把车埋了,你都出不来的。”林璀还是哭唧唧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幸亏你来救我了。”
肖一阑擦干了林璀的眼泪,“我们先回去吧,太危险了。”
“可是,你的衣服。”
肖一阑就穿了一件羊绒大衣,这种衣服在暴雪天气行走无异于寻死。
“你穿我的吧,我不怕冷。”林璀要脱自己的外套,被肖一阑制止了。
“我们走快点,就不会冷了。”
暴风雪越来越大,手电的光只能够照到前面两步路,他们手紧紧牵着,肖一阑把车里的备用衣物都套上了。
林璀走两步就会回头看看他,肖一阑会冲他笑笑,极度的寒冷下,其他事情都被冻结了,只剩两个人旺盛的求生欲。
走了很久还是没看见小木屋的影子,林璀滑了一跤,被肖一阑接住。
他呵出口热气,“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如果他们一起死在这里,还挺壮烈的。
“刚刚你一个人走来接我的吗?”
那么黑,那么冷,你为什么一个人要来接我。
肖一阑握了握林璀的手,“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还有话,没和你说。”
到小木屋时两人都快冻成冰棍,冷空气吸进肺里一阵阵的刺痛。
他们像两只茧一样躺在地上,等着回温。
肖一阑摘掉自己和林璀的手套,和他十指相扣。
“林璀,我后悔了,”肖一阑喘着粗气,“如果没有遇见我,你原本可以过着稳定的生活,是我硬要你学会融入,学会和人交流,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其实你是什么样都可以的。”
“是,”林璀又开始流泪,“没有你,我过的更好,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呢?你教会我感受情绪,可我尝到的都是苦的。”
“因为我后悔了,你消失以后我就后悔了,我喜欢你,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得说给你听,如果找不到你。我会一直找下去。”
“嗯?”林璀扭头看着他,呼吸停了又停,终于问出梗在心里那句话,“不是你一定要分手的吗?”
肖一阑脑子宕机,“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
“那些,我发给你的短信,打的电话,你都不回。”
“等一下,”肖一阑从地上坐起来,脱掉了林璀外面的湿衣,用毯子把两人紧紧包裹住,在林璀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首先我肯定没提过分手,想都没想过,其次我们之间有信息差,我们慢慢说,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
林璀呆呆地看着他,被分手时那种灵魂破碎的痛还会出现在梦里,现在肖一阑告诉他,他没提过分手。
林璀哑了哑声,“从什么时候开始说?”
“从我们分开那晚。”肖一阑紧紧握着林璀的手。
“那晚,”林璀刚说了两个字,就觉得心口疼,太疼了,他眼眶发热,嘴唇都开始颤抖。
想必是很难过的回忆,肖一阑抱着他,“没事没事,以后再说也行,我想我知道你的态度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不,”林璀努力调匀呼吸,“我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那晚我从你家离开,陈美卓第二天就送我上了飞机,和她说的一样,下飞机就有人来接我,我跟着那个人来到了学校。
但那根本不是学校,他们没收了我的行李,手机,把我关在房间里,每天接受电击治疗。
后来,我偷偷去仓库,找到了手机,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都没有回,又过了一段时间,顾清晗找来了,他说,他说,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让我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还说,你当初送我去学校,过会考,就是为了方便以后送我出国,我不信,他就让我给你打电话,那次,你接了,接通以后告诉我,你要和顾家联姻,我们分手,以后最好不要见,见面也当做不认识。可是我在那个学校待不住了,又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最后,我只能配合他们,满足他们的测量指标,他们判定我正常了,放我出来,我在街上流浪的时候,遇到了Tina。”
肖一阑想起了被绑在治疗仪上那个人,痛苦的嘶吼和呐喊,在那个时候,林璀经历了一次完整的分手。
“我从来,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的任何短信和电话。”
“那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