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房客》盛眠

16、第 16 章

　　林璀彻底蒙圈，肖一阑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害怕了。

　　天际由墨蓝变成一种透亮的蓝，和刚刚那抹亮色混合交融， 形成一种令人愉悦轻松的颜色。

　　微光勾勒出肖一阑的轮廓，林璀目光追赶着他。

　　他像一株发芽的植物，享受着肖一阑带给他的阳光雨露。

　　肖一阑抽了两张纸擦干净手，给林璀肚子上的东西也擦了擦，他的浴巾因为这一顿折腾快要垮下去。

　　但他也顾不上，酒精让他头隐隐作痛，亟待睡眠。

　　“不怕了吧？”

　　林璀半张脸掩在被子底下摇头。

　　肖一阑眼睛一闭，“那睡吧，累死了。”

　　话音未落，肖一阑猛地睁眼，抓住正往下探的手。

　　林璀：“我觉得我学会了。”

　　他作为年长者教林璀释放需求没什么，但让什么都不懂的林璀帮他，就有些过分了。

　　“我不需要，快睡吧。”

　　林璀：“很舒服的。”

　　肖一阑无奈道：“我知道，但那是情侣才能做的事，现在我我只想睡觉，可以吗？”

　　林璀没有再坚持，他今晚像开窍一般，能听懂肖一阑的部分语气，让他先睡觉。

　　但是他睡不着，他还在想刚刚发生了什么。

　　真遗憾，肖一阑不想体验一下，真的很舒服。

　　林璀总是往肖一阑怀里拱，肖一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不停后退，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索性主动抱着林璀，不让他乱动。

　　第二天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醒来，林璀比肖一阑早醒一会，一动不动地用眼光描摹肖一阑的脸。

　　他是带着昨夜的极致体验睡去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好觉了，没有奇怪恐怖的梦，只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包裹在他周围。

　　他甚至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肖一阑睁眼就对上林璀的视线，包含着无限的温柔缱绻，明晃晃的依恋。

　　他的心好像被光年之外坠落的星辰击中，情不自禁盖上林璀的眼睛，长睫扫过他的掌心，痒意穿到心底。

　　“醒了怎么不说？”肖一阑哑着嗓子低声询问。

　　“我想再看看你。”林璀的声音也很轻。

　　他们像两只鸟儿在清晨并翅而飞，总空气中划起阵阵波动。

　　肖一阑翻身起床，地上散落着的纸团提醒他昨夜做了什么。

　　酒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他还有点底线，没有让林璀帮他。

　　“起来吧，我弄点吃的。”肖一阑不着痕迹捡起两个纸团去卫生间。

　　林璀躺在我被窝里，又开始放空。

　　凌晨的肖一阑对他更温柔一些，会摸他的发尾，让他不要怕，天亮的肖一阑和他的距离好像很远。

　　他心里发酸，鼻子也酸，又是他没体会过的感受，他好笨，什么都不懂。

　　他走到厕所，从后拥抱住了，在刷牙的肖一阑，把脸贴在他背心，感受他的体温。

　　肖一阑身子一僵，推开林璀，笑道：“干嘛啊，我都没法刷牙了。”

　　“我会失去你吗？”林璀双手垂落在两边，仿佛被悲伤压得抬不起来。

　　肖一阑感觉那悲伤也压在他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像对每个离职的员工那样说，“我们是朋友啊，以后可以常联系。”

　　“那就是不会吗？”林璀并没有听懂这句话，眼里的期盼都快溢出来。

　　肖一阑不敢看那双眼睛，用毛巾蒙住脸，“嗯。”

　　“好。”

　　林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却不觉得开心，从卫生间出来，继续坐在沙发上发呆。

　　肖一阑掬了两捧冷水泼到脸上，对着镜子大喘气，林璀看着他时，让他产生了很重的负罪感。

　　林璀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依赖，而他敷衍和欺骗愧对林璀这份依赖。

　　林璀到他家已经半个多月，再有一个半月，陈美卓就会来接他走，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这几年，肖一阑已经习惯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或许林璀会给他留下更深刻的印象，但是不会改变什么。

　　走出卫生间，肖一阑又变成平时温和成熟的样子，“快去洗漱，我做早饭。”

　　林璀还想长高一些，他给林璀的三明治多加了一个鸡蛋，又拿出不常用的奶锅给他热了牛奶。

　　吃饭时，他告诉林璀，“一会我再给你定一箱牛奶，你早上起来用奶锅热了喝，可以长高。”

　　林璀的表情仿佛卡了一下，“谢谢。”

　　他心里的酸涩感像潮水一般褪去，整颗心都膨胀起来，他又想抱肖一阑了，但是肖一阑手里还拿着三明治，一点没有想抱他的意思。

　　肖一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有那么开心吗？”

　　“我要长得和你一样高！”

　　肖一阑笑了，按照林璀的年纪，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了，不过他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打击小孩。

　　林璀的快乐并没延续多久，因为肖一阑还没吃完饭就被电话叫走了。

　　林璀怅然若失，但是他隐约感觉他和肖一阑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继续阅读两.性小知识里亲密行为那一章。

　　里面提了牵手，拥抱，亲吻，但是没提到肖一阑昨晚对他做的事儿。肖一阑昨晚说那是情侣才能做的事。

　　他退出重新搜索——情侣才能做的事。

　　《如何通过亲密行为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这本书似乎很适合他，至少他懂什么叫亲密行为，从牵手的方式，接吻的反应，到上床的姿势，应有尽有，图文并茂。

　　昨晚肖一阑对他做的事就占据了十页，更有文字注解。

　　林璀感觉昨晚生死被掌控的感觉又来了，肖一阑带给他太多感受。他闭上眼，回忆肖一阑带着其他味道回来时，他心中如火烧一样的愤怒，因为肖一阑的触碰而欢愉，只是看着肖一阑，也会心跳加剧呼吸急促的紧张。

　　是情绪，他能感觉到肖一阑的情绪，他也会因为肖一阑而产生情绪。

　　林璀被这个发现震惊，当年陈美卓用了数十种方法也没教会他的东西，他在肖一阑身上，学会了。

　　这就是情绪，林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哪里还在猛烈的跳动，只是想到肖一阑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仿佛盲人一夜复明，初次看见五彩斑斓的世界。

　　林璀跑到厕所，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睛的弧度也会变。

　　这就是笑，肖一阑高兴时也会这样。

　　他好像重新出生了一次，大脑不太清醒，走出卫生间时脚步还有些虚浮，阳光投过落地窗一格一格照进来。

　　林璀躺在阳光之下，听着窗外的风声呼啸，汽车鸣笛，一卷白云漂浮，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肖一阑，是他的另一个世界。

　　另一边，肖一阑停稳车大步往工作室去，孙晓晓等在门口，“肖总，灵犀的合同被打回来五次了，秦总在您办公室。”

　　“你先去盯着国美。”肖一阑冷着脸。

　　“我可用帮....”

　　“不用，去吧。”

　　孙晓晓收拾好包，看了一眼肖一阑的办公室，走了。

　　合同不可能出现问题，被灵犀打回来五次，只能说明，灵犀没有签约意向，但是不想签直说就好，何必一遍遍折腾合同。

　　这里面有隐情，但是肖总不想告诉她。

　　“结果你看到了。”秦印坐在沙发上，看的出是在压抑怒气。

　　肖一阑不说话，注视着窗外树梢的麻雀。

　　“肖一阑，你不愿意被收购，我尊重你，但是现在灵犀的态度很明确，不收购不合作，我努力了，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架子。”

　　“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肖一阑很淡定。

　　“你是说我能力不行？”秦印冷笑一声。

　　“你太急了，秦印。”肖一阑没有对秦印的问题做出回答。

　　“是我太急还是你根本没把工作室放在心上，你别执迷不悟了，做生意不是搞艺术，得挣钱，你艺术搞得再好也拯救不了一份财报。”

　　“你已经被宁衡蒙蔽了，你去休息，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灵犀就是业内风向标，不信我们一起去国美看看，你怎么给我答复？”

　　肖一阑皱眉想了想，和秦印一起去了国美。

　　路上，秦印想说什么，对上他的视线，又愤愤扭头。

　　国美的高层汇报是市场部负责人亲自下场，肖一阑操刀的，孙晓晓提前一步过来，安排好了座位。

　　汇报结束时，孙晓晓在肖一阑耳边道：“肖总，这次保证没问题，刚刚他们的总经理一直在看手机，你一进来，她手机都不玩儿了，咱们这次发挥得这么好。一准成。”

　　“别多话。”肖一阑轻斥。

　　孙晓晓撇撇嘴，退到肖一阑背后。

　　这次汇报的内容和节奏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结果和肖一阑预料的差不多，当对方总经理说还需要国美高层再开会讨论的时候，他就心中有数了。

　　面上客套几句，就带着人往外走。

　　秦印脸色很差，如果不是在别人公司，大概会当场发作。

　　出了会议室，国美总经理走到肖一阑旁边，“肖总，借一步说话。”

　　总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说话十分干练，开门见山，“肖总，我们敞开说，我很喜欢你的设计方案，但是我们不能采用。”

　　“谢谢您的肯定。”

　　“你不好奇为什么？”

　　“这点数还是有的。”

　　“你知道就好，”总经理坐下来，喝了一口她面前的水，“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各公司高层之间私交和合作都有，如果你能和灵犀重新合作，那么我们也能继续合作。”

　　肖一阑伸出手， “希望我们下次能以新的方式合作。”

　　总经理一愣，忽然大笑起来，“名不虚传肖总，我个人也很期待合作，祝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