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遇故知 ...
-
“没事吧？”追是追不上了，元知知看向沈纵的手。
那肉条是活生生的撕下来的，可见那乞丐的狠辣，要是真抓中元知知的眼睛，必然得瞎的。
“不碍事。”沈纵对元知知笑了一下，因为疼痛脸色有点白，“就是有几天不能拿剑了。”
元知知静默了一下，就见沈纵拿出一袋银子给旁边瑟瑟发抖的小二，“店家宽心，不会牵连到你们的，这些算作赔偿。”
元知知皱眉，道：“给我们拿间上房，再打一盆水和一壶烈酒来。”
那小二几乎站不住，还是掌柜的壮着胆气接过了钱袋，亲自引路，“两位大侠，请。”
半晌，元知知打开门，把清水和酒端过来，坐在一边，看了一眼窗口乞丐离去的方向，又不知道何情绪的狠狠剜了沈纵一眼，“自己处理吧。”
“我手疼。”沈纵不想自己清洗上药。
“我从不给人处理伤口的。”
“我手疼。”
“我说了我不给人处理伤口！”
“我手真的疼。”
元知知有点头疼。
沈纵挡那一下完全没思考，甚至比她自己反应都快，用剑的人最宝贝自己的手了，更注重些的甚至还要专门弄点药膏修养着，这还好是手背，要是手心日后说不得拿剑都困难。
沈纵见她不搭理倒也不闹了，只是大概很少做这事儿，笨拙地拿了帕子一点点处理那乞丐手上留下的脏污。
元知知看着沈纵病怏怏的动作就来气，伸出手抢了帕子，“看到你就烦！”
“别动！我迟早要把那混蛋千刀万剐！”
元知知多少年没吃过这种亏了，向来都是自己招惹别人，今天倒是被提了个醒，要不是沈纵出手及时，今天真的可能吃个大亏。这倒不是说元知知弱，而是江湖里能跟她旗鼓相当的，起码也得是沈纵这水平，可能比那些掌门人差了一线，但绝对差不了多少。自恃武功自然没太防备着，所以这名不见经传的臭乞丐是哪里跑出来的？
越想脸色就越阴沉，沈纵却没有太气，认真凝视着那个黑着脸仔细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元知知，越看越爱，心下还有点怜惜，这动作太熟练了，完全不是一次两次该有的经验，嘴上却问着其它事情，“元姑娘是圣女啊？南疆的——长命剑派的还是万蛊门的？”
元知知冷笑，把酒烧热了一股脑的淋在沈纵手背上，疼得沈纵龇牙咧嘴的，不过他这人生得好，眉歪眼斜时也能看出两分俊朗来。
“再问下去你就离死不远了。”元知知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上药！”
沈纵用完好的左手拨开塞子，轻轻一嗅，“碧玉膏，好东西！”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倒在手背上抹开，药膏凉津津的，火辣辣的痛感终于稍平息些。沈纵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药不少钱吧，我可赔不起。”
“拿命来赔就行了。”说着，元知知不管沈纵的胡搅蛮缠，径自出了门，“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养伤。”
沈纵看元知知走了，看着小瓷瓶里面碧玉一样的药膏，若有所思的道：“南疆、会用蛊、擅练毒制药……还姓元……”
“……算了，我知道就行了。”说完，沈纵也不纠结了，收好瓷瓶打算好好睡一觉。
猫儿都会伸爪子呢，元知知是个人，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脾气，只要没触碰到底线，沈纵决定视而不见，说不定人家就只是在中原来玩玩嘛……唔，昨晚躺在草地上睡的，腰酸背痛的，今儿又挨这么一下，早就累了，先睡吧。
某道阁楼上。
“丐帮的事情……”元知知坐在首位，“有用的消息你们一句不提，没用的倒是一大堆。”
下面有的人低下了头，有人却不以为然。
元知知笑了，“说来也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不太擅长以理服人，自从拿了这三雷令也没与诸位培养什么感情……”
一中年男子上前，理所当然的道，“你知道便好，薛阁主给你三雷令是培养后辈，我们却不能看你胡闹。”
元知知似乎是有点害怕的样子，不住点头，“您说得是，我年纪轻，没有威信，不能震慑住人……不知道哪位叔叔有能力，我也好退位让贤。”
果然又跳出来一些人，都是先前面露不屑的。
“都在这儿了吗？”
中年男人自得地上前一步，“什么都在这儿了，侄女你还是乖乖把三雷……嗬呃！”
中年男人低下头，一双素白的手从他的胸膛穿了出去，元知知歪了一下头，笑得极为好看，“叔叔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你……你……”
下面顿时乱了，然而下一刻，一群黑衣人陡然出现，轻易拦住了没有反对的那波人，而先前跳出来的，则被虫子围住了。说不清多少的虫子从黑暗里钻出来，密密麻麻的黄褐色的虫子铺天盖地的向以中年男人为首那批人席卷而去。
“啊……万蛊门、万蛊门，你是万蛊门的人！”其中一人拿着剑胡乱挥着，那黄褐色的虫爬上那人脚背，飞到那人耳朵处、腰腹柔软处开始啮咬，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和不住的惨叫声，没多久便化作一道白骨轰然倒下。
原本被拦住那群人还想反抗，见这一幕立马熄了心思，惊惧地看向那不紧不慢把手从中年男人胸腔中抽出的元知知，一瞬间，寒意到达了心底。
“各位叔叔，我做不来以理服人，只会杀人呢。”元知知好心情地对还活着的人一笑，“杀到没有人不服就行了，你们说是吧？”
没有人敢答话。
元知知站在上首，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脸上还是那副近乎于和煦的笑容，却没人再敢轻视一分。而她面前的尸体已被虫子吃得差不多了，应该说刚刚所有被虫子包围住的人都被吃得差不多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消失，只剩下了几十具森森白骨，没有留下丝毫血肉。
“薛阁主病重，把三雷令给了我，你们就该听话懂事一点，我可没他的心慈手软，再有下一次，绝不会让人这么痛快就死了。”
把万虫啃咬说成是“痛快死法”，其余人不敢想象不痛快是个什么死法，没人不爱惜自己的命，连呼吸声都不敢重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无人有异议，元知知像打发苍蝇一样让这些人下去，黑衣人们则训练有素收好虫子退下，只有为首的黑影跪在元知知下首。
“属下有错，竟然没察觉他们给的消息不全。”
“嗯，下去领二十鞭。”
黑影微微一颤，“是。”
“南疆到底太远了，多少要倚仗这些人几分，只是也别全信，到底不是我们的人。”见周围没人了，元知知歪坐着，问下属，“今天那个，是谁？”
黑影先递了一张画像过去，“圣女请看。”
是那乞丐无疑，元知知点头。
“您细看他的眼睛。”
嗯？元知知拿近了画像，看向那只还没瞎的眼睛，那双鹰勾眼其实是很出众的，但是被头发挡住了泰半……多年前好像也有个人这么阴狠地看着自己，元知知思索一会，有了点猜测，道：“长命剑派……那个被我弄瞎了一只眼睛的小子？”
“嗯。如果您也没认错的话，应当是了。”
那他想戳瞎元知知的眼睛就有理由了。不过元知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不是长命剑派的吗？”
“这人被您剜走一只眼后在长命剑派受到排挤，很多年前就失踪了，最近丐帮帮主岁数将尽，帮内混战不休，这仇岩是异军突起的，我们这才注意到。”
“叫仇岩啊，可千万不要犯在我手上。”元知知按着画像，带着睚眦必报的狠意，“我能废你一只眼，就能废你第二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遇故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