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晨朝夕》鱼丸馅元宵

50、崩溃

　　三个月已经过去，顾霜柔思念着纪翎辰，纪北凌和纪冬澜已经会走了，但他们的生父纪翎辰看不见，他正在远方征战杀敌。

　　燕军似乎剿灭了敌军，大战告捷，可就在这时宫中传来了纪翎辰战死沙场的消息，慢慢的传到了顾霜柔这里，她听闻这个消息后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碧儿……？”她的手拄着身后碧儿的手，又紧紧抓住她的衣袖。

　　“娘娘节哀。”碧儿担心地看着她，将顾霜柔扶到了床边。

　　顾霜柔眼泪闻声滑落在手背上，声音是那样清晰，似乎连空气都是冰冷的刺骨，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呆呆的看着。

　　良久，她开口，“他不是说他会回来的吗？”碧儿没说话，只是跪在顾霜柔旁边。

　　“他说他不会骗我了，这战死的消息一定不准，本宫要出去找他。”顾霜柔说着抹了一把泪就要起身。

　　“去不得啊娘娘，后宫不得参政。”碧儿拦住她，顾霜柔听罢又一下瘫坐在床上。

　　外面下起了雨，雷声似乎要穿透了顾霜柔的心，这恶劣的天气也比不过顾霜柔心里的五味杂陈。

　　“我记得，我们也曾在这样的雨天一起打伞走着，怎么今天……他不在呢？”她看着窗外抽泣着说。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倒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她放声大哭，紧闭着眼，似乎是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一般，雷声阵阵，春雨像一根一根的针一般，落在地上，扎在顾霜柔的心里。

　　“纪翎辰……你不是说……你不会骗我了吗……”她的手死死抓住床单，床单把手硌出四个弯弯的印记，那是顾霜柔的指甲留下来的。

　　她的眼泪从眼角流出，就是闭着眼睛也止不住眼泪，碧儿心疼着她，却也不能改变事实。

　　顾霜柔起身，走到正厅，不小心把那座琉璃花樽碰倒，“啪”地摔在了地上，她蹲下，想伸手去捡起来划伤自己，碧儿赶紧止住了她的动作。

　　“娘娘，您要振作啊！”她也跟着顾霜柔一起哭了出来，而府外，是所有宫女跪在外面，淋着雨跟顾霜柔一起陷入悲痛。

　　顾霜柔哭到晕倒，碧儿急忙让人叫来了太医，经过诊断，顾霜柔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晕厥，需要好好静养。

　　当她再次醒来已是天黑，她不想让自己醒来，于是又闭上眼睛，脑袋里的一个声音却提醒着自己：“纪翎辰不在了。”

　　她想到这又哭了出来，无声的哭，身体却随着呼吸抖动着，她看着床头的鸳鸯结，想起过去的种种。

　　“霜柔，我等着你给我做这世间最好的香囊。”

　　“霜柔，这个就算是你给我香囊的回礼。”

　　“霜柔。”

　　她坐起身，碧儿感受到她的动作从床边猛的站起，“娘娘，您好些了吗？”她看到的是顾霜柔哭红的双眼，顾霜柔摇摇头。

　　“太子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娘娘，太子殿下他……”还没等碧儿说完，顾霜柔就将枕头丢了出去大声喊道：“我说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娘娘息怒。”她跪在地上，顾霜柔靠在床壁，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无光，也流露出她眼底的绝望。

　　“他还会回来的对不对？”顾霜柔知道，她说这些都是在安慰自己，摆摆手示意碧儿退下，碧儿走了出去，担心地最后看了一眼，关上了门。

　　在她晕倒的期间，赵海月和顾安城都来看过顾霜柔，二人看到她这样也甚是心疼。

　　她就这样一晚没睡，似乎是在等着纪翎辰一般。

　　同天，沈煜也听说这个消息，他交代好一切，安抚了一下白月娆的情绪，骑了马出了城。

　　他骑行千里，到了纪翎辰应该在的地方，可找遍了满地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沈煜不禁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直到他看见一名穿着将领衣服的人，他扒开那人脸上盖着的衣服，却发现这不是纪翎辰。

　　他知道，纪翎辰不杀到最后一刻是誓死不罢休的，于是寻着他之前说的方向单驹奔腾而去，果真就找到了纪翎辰所说的地方。

　　………………

　　太阳初升，顾霜柔早早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梳妆打扮过后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不只是想起了什么，她收回了目光，“来人！”

　　“奴婢在。”碧儿进来了。

　　“给本宫更衣，本宫今天不想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了。”说着碧儿招呼了宫女将衣服拿进来。

　　顾霜柔从不穿那样艳丽的颜色，平常的穿着都是极为素净的，可如今她选了件红里透紫的衣服，又画了个极浓的妆，头上戴着纪翎辰送她的黑玉簪。

　　“本宫好看吗？”她问碧儿。

　　“好看，娘娘无论怎样都是好看的。”

　　“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喜欢本宫这么穿？”她说着，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娘娘当心身子，您还有着身孕，实在不宜太过悲伤啊。”她安慰着顾霜柔。

　　她无奈地笑笑，“他都已经不在了，本宫又怎么可能独活一辈子，本宫早晚都会随着他去的。”

　　她擦干泪水，出了府门，去了御花园，顾霜柔记得有次纪翎辰还差点被占了便宜，想到这顾霜柔有了些许安慰一般，唇角微微勾起。

　　顾霜柔看着这满池的荷花开遍，“映日荷花别样红。”她吟了一句诗，又走着，来到了秋千处。

　　当时在秋千上她还没睡着，直到纪翎辰将她抱起，后来在他的怀里才安心的进入了梦乡，只记得睡着之前，他用着极其温柔与宠溺的语气说过一句话：

　　“你这丫头，抱着梅花也能睡着，可真是厉害。”

　　现如今看来，早已物是人非，梅花还没开，荷花开遍满池，更是别具一丝风味。

　　顾霜柔走着走着，摸着湖边的石柱，触感是那样清晰又冰冷，像她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心一般刺骨。

　　沈煜那边找到了纪翎辰所在的地方，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沟通了暗号，确认后集合在一起准备进攻敌方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