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你在哪里（鼠猫）》水落云都

14、十四

　　离别难再见，再见后，你是否还是你？情难堪。

　　想来那些劫匪把小孩劫去的目的无非是把他们卖出去，如果他们是想建一个落脚点作为躲藏和运输，居乐镇的确是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向居乐镇的知县后，白玉堂发现居乐县最近都没有什么小孩失踪的案件，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在匿藏的地方闹事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现在只要找出那些人的窝藏点就能一网打尽。
　　在镇上找上一家比较热闹的酒楼，白玉堂一如既往地在临窗的位子坐下，叫来小二点上几个简单的菜，正欲挥退小二，小二却陪着笑介绍道：“客官，我们这里的女儿红可是十八年的正宗女儿红，口感醇香，不知客官要不要试一下？”
　　“不必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他怕自己会喝醉。
　　醉的不是身体，只是人心，沉醉过往。
　　“掌柜的！！快点给爷包几十个包子来！！！”一个大汉在酒楼的大厅里大声嚷嚷，闹得整个酒楼都听见。
　　“大爷，你上次赊的账......”
　　“哼！”一掌拍在柜台上，“大爷我有的是钱，肯定会还你的，怕什么？！快点给我包几十个包子来！”
　　“是的！是的！你等等！”被吓的掌柜只好点头哈腰地吩咐厨房包好包子给大汉。
　　正好白玉堂点的菜上桌。
　　“小二，你们酒馆还真热闹。”
　　“客官你就别取笑咱们了，我们最近因为那位大爷做了好几次亏本生意。当初说好赊的账在一个月内还，那位大爷一推再推，一两次就算了，几乎天天都来买几十个包子，掌柜又不敢报案的，那人一看就是不好惹......”
　　“哦，那位大汉可是居乐人？”
　　“当然不是，一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镇上，咱们恨不得他快点离开。”小二说得咬牙切齿，好像大汉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啊，不好意思，那你看我太多嘴了，你慢用吧！”
　　顾不上吃东西，白玉堂丢下银子给小二打算跟上去一探究竟。
　　“客官，这......”
　　那个大汗买那么多包子本来就可疑，他刚来居乐县一两个月，那不是和小孩失踪案发生的开始时间吻合吗？看来，这居乐镇还真藏匿着一帮劫匪也说不定。
　　一路东藏西躲跟着那个懵然不知的大汗，白玉堂有自信他绝对不会发现有人跟着他。可那个大汗却朝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出了居乐县后越过一片不大的树林。当他从一棵树出来正欲跟上时竟然把人追丢了？！
　　在面前有两条分岔路，他不知道那个大汗到底选择了哪一条。如果贸贸然随便选择一条他还是会跟丢。但是如果不选择一条，他又该怎么办？
　　正在犹豫之际，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正迎面走来。
　　“大叔，请问你是否看见过一个大汉拿着一袋子东西经过？”
　　“没有啊。”
　　“那，大叔知不知道这两条路分别是通向什么地方？”
　　“哦，一条是通向陈村，一条是通向杏花村。”
　　“这两个地方离这里大概多远？”
　　“陈村比较近，大概有几十户人口，都是姓陈的人家；杏花村那边只有十几户人家散落在那里，都是外地的人到这边来却找不到落脚地方的，我就住在从杏花村，现在要到镇上去买东西。呵呵，小伙子来这里是探亲吗？”
　　“啊，是的。谢谢大叔！”
　　告别了那个热情的大叔，白玉堂决定先去杏花村看看，田坡人比较少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隐藏点。
　　阿牛和小华逛完市集和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后就赶着回村子去，回到刘大夫家刘大夫刚好要出外摘草药，放下刚买的东西，阿牛二话不说就拿过篓子，“我来吧！”说了一句就出去。
　　刘大夫还没反应过来阿牛已走得老远。
　　“呵呵”刘大夫只能笑着摇摇头就回到屋里捣药去。
　　阿牛想在吃饭前赶回去，所以走得比较快，也没有留意到路上迎面走来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他走过去时那直愣愣的眼神，仿佛见鬼似的。

　　向着大叔指的方向走的白玉堂知道自己多是追不上刚才的大汗，于是步伐慢了下来，慢慢观察周围的地形，分析着他们可能的隐藏点。当然，在这之前还是要好好询问一下杏花村的人。
　　可是，当他看着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点不敢确定。
　　只见那个人身穿粗糙布料制成的褐色衣服，神情匆忙，还背着一个竹编篓子。
　　如果这人是个普通农民长得再俊，白玉堂也只会赞叹一声，可那张脸，那浑身散发的气质，他怎么会错认？！
　　“猫儿？！”
　　这份惊愕还没来得及收回，白玉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不会是做梦吧？
　　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扛着锄头，只是越走越远。
　　他绝对没有看错！
　　那人却似乎没有看到他，直直地走过，和他擦肩而过。
　　忍不住施展轻功追上去，挡在那个人面前，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阿牛真是被吓了一跳！这个人不但突然跳到他面前挡住他去路，还一脸紧张地死死盯着他！
　　他是谁啊？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那个人就开始大声责问他。
　　“猫儿？！你真的是猫儿？！”
　　手止不住颤抖，缓缓地伸向眼前之人，想确定一下是否是幻觉。
　　“什么猫儿？！”阿牛有点生气，面前这个长得不赖的家伙大概是脑子有问题吧？怎么会对着他喊什么猫的呢？难道他长得他走丢的猫儿吗？
　　白玉堂承认自己有点情绪失控了，可他忍不住！猫儿竟然没死，好不容易在他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猫儿，你真的没有死吗？”
　　“你是谁？猫儿又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阿牛有点不肯定地指着自己。这个人虽然长得很不错，他真的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他可从来没见过他。
　　“什么？！”
　　看着眼前人无辜的样子，白玉堂变得动摇起来。
　　这个人不是展昭？怎么会呢？明明就是那一身猫皮，就算化灰了他都认得！
　　“展昭！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君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你敢说你不是展昭？!”暴躁的老鼠早就在见到猫的那一刻失去了名为冷静的东西。原以为包大人他们一定会很高兴这个消息，谁知道他竟然不承认自己是展昭？！
　　“我......我是阿牛！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展昭。。。。。”看着这个愤愤不平的男子阿牛也开始不肯定起来，毕竟这个人这样肯定的神情顿时让他有点心虚。
　　什么？！阿牛？！
　　感觉事情透露着无比诡异，白玉堂已经顾不上自己有任务在身，激动地捉住自称是阿牛的手，一脸凶狠地盯着人家看。
　　这眉、这眼、这鼻、这唇，他怎么会认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一定就是展昭！
　　“你......放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看着自己的时候阿牛有种心跳得很快的紧张感觉，可似乎这紧张不是来自于对陌生男子的害怕和责问。
　　“展昭......”
　　被捉住手的人听到陌生男子似乎低喃着一个名字。
　　最后白玉堂还是在阿牛的低喝声中放开了手，眼光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就连这声有点低喝都如此熟悉，这人如何说服他他并不是那个本已不在人世的人。
　　矛盾的是，从那个自称是阿牛的眼睛里他看不到隐瞒，尽管闪过心慌。
　　猫儿几乎不会把心里的情绪外露在表面，整天都是一副好说话的猫皮脸。
　　如果他不是展昭，那他又是谁呢？世界上能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吗？
　　“抱歉！请恕在下冒昧了！在下方才以为你是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才会。。。。。。失礼了，深感抱歉。”
　　虽说他经常都会逗猫，可看到现在阿牛这张酷似猫儿的脸露出这样毫不掩饰的惊慌神色，他反而有点不忍。
　　“嗯，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对着面前人如此礼貌的行为，阿牛反而觉得不习惯。
　　“阿牛兄，在下白玉堂，因有事来到这里，可是却不小心迷路，不知道阿牛大哥可不可以指引在下这里是哪里？”
　　尽管知道这里就是杏花村，但是对这里的情况却不甚明了，正好他也好探探这个阿牛到底是何人。
　　听到他介绍自己是白玉堂，阿牛有一阵子的恍惚，觉得这人无来由地就是觉着亲切和熟悉，只是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
　　压下心中的疑惑，阿牛说道：
　　“这里是杏花村，不知白兄来此有何事？”
　　“在下此行的目的是要追查最近频频发生的小孩失踪案，只是追踪歹徒追到这里来就失去其踪影。”
　　“白兄是官府的人？”
　　“不，只是尽己绵薄之力协助官府破案。不知阿牛兄是否介意带我到村中调查一番。”
　　“当然，请。”
　　既然人家是来办案的，阿牛也不好阻止，虽然起初对白玉堂的印象差强人意。在听到最近频频发生的小孩失踪案，阿牛自己也毫无所觉地皱起眉，这天下真不太平。
　　白玉堂差点把办案这回事抛诸脑后，可这是一个待在阿牛身边细细观察的绝佳机会。
　　阿牛在前面带路，白玉堂落后两步左右跟着，眼睛一直都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由刚才的言谈中看来，阿牛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展昭的影子，只是其中更多了一些开朗和农村人的淳朴，这是从来没有在展昭身上看到过的。至少，展昭很少这样形色露于外。
　　他敢肯定，这个人就是展昭！
　　左手紧紧地握拳然后放开，白玉堂感受着有点迟来的莫大欣喜。
　　因为展昭还没死！
　　这个认知一阵又一阵地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有点失控，让他不得不靠着稍强的自制力，才能避免走上前去抱住那个人。
　　可他不能吓着他了。
　　展昭大概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会留在这里。又或者，他已经忘记他了？！
　　让心里的想法吓了一下，白玉堂回想起刚才阿牛见到他的反应，与其说是装模作样，更大的可能是他似乎忘记了他白玉堂。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怎么办？
　　放松的手再次紧握。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