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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1 and 2 ...

  •   “我讨厌装神弄鬼的人。”艾丽卡一脸铁青,她最近脾气不好,绝不是因为月经失调,“我还要赶稿。”
      艾利泽把手放到她地背上:“可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穿着一身得益地翠绿色晚装,趁得她颇有几分异国风情——如果奥地利风情也算的话。相比之下,坐在她旁边地艾丽卡无论是打扮还是表情都好像被迫参加前男友的葬礼。起码能看出来眼线笔并不在战略管制的范围内。
      桌上的食物丰盛得好像在加拿大。
      艾利泽优雅而不失敏捷的塞了一大块牛排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起码食物还是很可口的,混合着轻微的奶味和黄油香气,如果不是台前有一大堆缺乏头发的大人物款款而谈,想必食物会更可口。
      “我刚才说到哪里来了——”

      对了,两周前。
      一个平和安宁的清晨,除了鸟叫声和细雨什么都没有。艾利泽一如既往的早早出门去骚扰莱妮和艾丽卡,恰好在路上和邮差撞个正着。一切都美好的像法国小说开头,只可惜邮差是个在第一次大战里掉了只胳膊的中年老男人,所以故事就此打住。还好他还记得艾利泽。
      “有个男人在打听伯恩哈特小姐住在哪里,”他叮嘱道,艾利泽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那个游手好闲的秘书小姐不在,你记得和她们说一声。”

      “男人?什么男人?长什么样子?”艾丽卡从书桌背后跳起,她不是不在,也不是没起,只是脑袋乱得像有鸟儿在上面做窝。艾利泽矫揉造作的捂住了嘴,然而艾丽卡疯狂摇晃她的肩膀:“你知道,那完全可能是秘密警察!”
      “不可能,秘密警察找莱妮做什么?”
      “嘘。”艾丽卡捂住她的嘴巴,表情里透露出一丝惊慌,然而艾利泽并没有看到,“谁知道呢,也许你亲爱的老乡小胡子爱上了莱妮——不是,别说出他们的名字!”
      “我不理解。”好不容易从艾丽卡染满了墨水的毒手下解放出来,艾利泽气喘吁吁地说,“我以为——那个矮子和——”
      “矮子没事。”艾丽卡强作镇定地说,“并且我的编辑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幸。”
      故事听上去很像莱妮把某个ss始乱终弃了,艾利泽告诫自己不要乱想。艾丽卡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只是让听者的思路完全绕去了另一个方向,最好把她的话当放屁,可惜艾利泽此生从来没有真正明白过这个道理。两人对视一眼,艾丽卡迟疑地说:“要不然我们——”
      门铃响了。

      “我就知道这不是好主意。”艾丽卡低声说道,口音无比浓重,她被禁锢在一身黑色裙子里,艾利泽敏锐的发现这条裙子她至少见过三次——肯定不是莱妮的,“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这是法本公司的聚会,艾利泽解释道,所有的大人物都会参加——不包括小胡子。她爸爸自然也不例外。至于一身绿色,当然是绿色在一屋子红与黑中更加显眼。
      “可是你爸爸万一真的是色盲呢?”
      当然,如果不是艾利泽坚定认为绝不可以一个人赴宴,艾丽卡也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后天就要截稿了,她才刚刚开始。在这样下去真的只能在预言家日报上连载言情小说了。
      “您也是西里西亚人?”旁边的客人礼貌性的插嘴,成功让她们停止继续大放厥词。只可惜此人并不帅,甚至也不年轻,不知道迎宾员是处于什么心理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和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坐在一起。两位西里西亚老乡隔着艾利泽和四十岁的年龄差开始亲切友好的交谈,艾利泽一句话也听不懂,于是她把头埋进菜碟里。她在牛排和芦笋之间敏锐的提取了“化学”和“肥料”的关键词。她从来不知道艾丽卡对种地也有这么大的兴趣。
      “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艾丽卡说,“我只是在计算再过多久我们才会弹尽粮绝。”
      “不会真的沦落到要吃屎的地步吧!”艾利泽大惊失色,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刚刚下肚的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要是真的在宴会上吐出来那就社会性死亡了。
      艾丽卡紧紧的抿住嘴。
      在艾利泽不在、莱妮出差的那些日子里,我们的老朋友艾丽卡经常一个人享受着温馨舒适且空无一人的乡村别墅、柏林市中心时髦的公寓,诸如此类。生活如此悠闲,很难使人有创造的欲望——所以当她看见一个安全局官员出现在楼梯口,手上还拎着两根黄瓜的艾丽卡吓得转身就跑,生怕又被抓起来赶稿,甚至忽略了来人的身高和莱尼·梅勒有着天壤之别。海因茨·加兰比缺乏运动的文学创作者显然敏捷的多。
      “您是做贼心虚吗?”加兰问道,语气显然温和的不像是来抓人的。
      “这年头谁看了ss不跑?”艾丽卡自暴自弃,用黄瓜像剑一样指向秘密警察,“我们家的水费都是莱妮付——你总不会是来□□的吧?”
      显然,缺乏睡眠容易使人暴躁。

      “你是不是没有制服以外的衣服?”艾丽卡问道,虽然制服能让面貌普通的秃头青年们秒变帅哥,但是同样也能创造出一股灭绝人性的气息。后者尤其使人不适。加兰摘下帽子,露出一头服服帖帖的头发,使人怀疑发胶才是德国的支柱产业。
      “穿着制服他们会给付给我加班工资。”
      “连你也学会上拿工资不干活了!我看德意志真是完了。”艾丽卡赞许地说,她打开莱妮的公寓大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加兰的眼角依稀仿佛好似看见邻居可疑的闪现,明天小报上就会传出莱妮·伯恩哈特有一个ss男朋友的消息。
      加兰跟在艾丽卡身后,小心翼翼地踏过地板上放着的玻璃水壶,房间内部好像被俄国人洗劫过一样,除了四面还不漏风。艾丽卡把放在沙发上的稿纸统统撒到一侧,勉强留出一个够放屁股的地方。艾丽卡随即在房间另一端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地向后靠去,像只摊着肚皮地猫。
      “我听说茨威格死了。”她突然说。
      加兰愣了两秒钟,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人。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脑海里浮现另一个奥地利人地身影。
      “我妈最近跟我说,我们老家附近修建了一个很大地法本工厂——只是从来没有在本地招过人,很奇怪,是不是?为了特地从外地运来工人,他们甚至还修了铁路——这其中是什么经济原理,您可是上过大学的高材生,为什么不讲给我听听?”
      这一切的对话艾利泽都一无所知。此时的她正站在选帝侯大街的某个角落,旁边占满了焦急的人群。她的臂弯里挎着一个草编小篮子,一头烫卷的头发用丝巾紧紧的包着,以一己之力将柏林市中心带出了法式氛围。她在这里不是别的,纯粹是因为听说这里的商业气息非常浓厚——也就是说,黑市交易十分兴旺。可惜她来晚了,土豆只剩下发芽的了。
      “你要是不弄头发,早就能买到土豆了。”艾丽卡说。虽然房间内部还是和之前一样乱糟糟的,艾利泽却敏锐的感受到有什么不同。显然是室内空气变得太浑浊了。
      “有谁来过?”她问道,把菜篮子放到沙发上空出来的地方。
      “你饿太久了,都产生幻觉了。”艾丽卡建议到,“要不要来点芬达?”
      艾利泽推开窗户,窗户上面贴满了胶布,非常丑陋,不过1942年的两人对此早就熟视无睹。随着凉爽的空气从窗外吹进来,艾丽卡迅速融化成为沙发上的一滩烂泥。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艾利泽说,熟练地点起一只香烟。
      “我决定不当人了。”一滩烂泥说道。

      当然,艾利泽并不知道——莱妮也不知道——其实艾丽卡的家人并不都在遥远的西里西亚,她的亲哥哥甚至就住在在离此处走路不过十五分钟的某处庄严的建筑物里,两人甚至每周见面。其中艾利泽甚至亲眼见过两人讲话,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把这幅场景放进心里过。人人都以为艾丽卡是独生女,除了看过她档案的人。
      “我早就说了你该辞职。”年轻的司铎说道,他有一口天衣无缝的教科书一般的科隆口音,一头明亮的浅金色头发和蓝眼睛,换一身衣服可以混入党卫军,“回到乡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说的好听,你为什么不回去?”艾丽卡反唇相讥。很难说两人除了人种之外还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如果提前知道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则可以在面孔的不同角落找到各种蛛丝马迹,比如说一模一样的眼角上钩的角度,暗示着他们几代之前的东方血统。
      亚历山大·普芬尼希说道:“起码我们中的一个能让妈妈抱上孙子。”
      “天主教会的传统不就是混乱的私生活吗?”艾丽卡无耻的说,“起码我不用一个人下地狱了。”
      “十五分钟到了,还有别人要告解,你给我滚出去。”亚历山大说。

      1940年,神学院学生亚历山大·普芬尼希曾经经历过一次严重的火车事故——当时他正在去医院体检的路上。事故的结果除了给他的前胸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之外,也成功将他从兵役中永远的解脱出来——第二年他就成功晋铎,成为全波尔肯海姆最有出息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学艾丽卡,熬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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