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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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没想到在他踏进穿界门后，整个山谷瞬间化为了一团漂浮的灵子，他很快反应过来，将其收集了起来，暂存在他研制的用来存放灵子的介质容器中。
他通过穿界门回到了虚夜宫，这倒也是一个惊喜。
运气不错。他想。
本来他们去往灵界的入口其实是开在了尸魂界的地盘，进入灵子山谷的那个入口也是，原本以为从穿界门出来会回到尸魂界的原点，免不了又是一战，现在能直接回到虚夜宫实在是省了不少时间。
虚夜宫经过与尸魂界的一战后，十刃几乎全灭，虚夜宫现在没有了十刃，只剩下一些大虚在虚夜宫周围游荡，这种大虚并不能保有自我意识，还不足以让蓝染赋予它们力量让它们成为破面。
在蓝染一回到虚夜宫时，市丸银就感受到了蓝染的灵压，寻着蓝染的灵压找了过来。
“哎呀，蓝染大人？您这是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久等了，银。”蓝染转过身，富有深意地看了市丸银一眼，没在意他忽然改变了的称呼，朝着他一直研究崩玉的实验室走去：“边走边说吧，‘崩玉’呢？”
市丸银跟上了蓝染比平时略显快速的步伐，他觉得有些疑惑，从他认识蓝染以来，好像他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急促。
市丸银压下心底的疑惑，在后面回答蓝染说：“如您所料，被尸魂界的人带走了。”
打开实验室的门，蓝染心情很好：“嗯。”
被尸魂界的人带走的那一颗崩玉不过是他用「镜花水月」制作的假崩玉，他没有与崩玉融合，真正的崩玉自然得好好保管起来。看来拿走假崩玉的人并不是浦原，如果是他，他肯定会发现不对。
“不过尸魂界的人没有抓到蓝染大人，到处搜寻也找不到您，他们可是着急得不行呢。”市丸银悠哉地补上一句。
“这样啊……十刃呢？”十刃大抵全灭，蓝染心里也有数。
“大概只剩下小豹子了，我已经把他带回来了～”市丸银想到他前不久才在虚夜宫外找到的葛力姆乔，伤得挺重的，黑崎一护居然没有下死手杀掉他，或许因为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吧，这两人倒是还挺惺惺相惜的。
“他现在正在监督大虚们进行虚夜宫的重建呢。”
“干得不错。”蓝染在回来时已经看到了一群正在做基建苦力的大虚了，他颔首称赞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是在称赞市丸银，还是葛力姆乔。
黑崎一护和葛力姆乔的战斗也是他有意安排的，没想到黑崎一护竟然手下留情让葛力姆乔活了下来。看来与黑崎一护的一战，倒是让葛力姆乔有所成长了。
“对了，银，从即日起封锁任何进入虚圈和虚夜宫的通道。”蓝染井然有序地做出了下一步安排。
不仅如此，他还用镜花水月对整个虚夜宫设下了严密的幻境和结界，别说其他人有没有能力擅闯进来了，尸魂界没有被他的镜花水月下过禁制的人屈指可数，大概也只有黑崎一护有这种可能性了。
但是蓝染料定，在短时间内，就算是黑崎一护暂时也不会来突袭虚夜宫了。经过他们与尸魂界的这一战，各方都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尸魂界没有捉拿到他归案，肯定不会放着蓝染这么危险的定时炸|弹不管，但目前他们也已经没有战力，一时半会，还不会再打上虚圈开战。再不济也还有市丸银和葛力姆乔镇守虚夜宫。
接下来蓝染要将月山散落的灵子暂时存放至崩玉中才行，否则月山的灵子可能会溢散，彻底消失。他的时间很紧，可没有多的时间再去应付尸魂界那群人了。
“好的～蓝染大人。”市丸银应下蓝染的吩咐，他不知道蓝染又有什么打算，但蓝染一直运筹帷幄，他很少猜中蓝染的打算，难道是想封锁虚圈来躲避尸魂界的追捕吗？还是拖延时间，再做点什么？
……
两人进入实验室后，密室门自动合上。
蓝染这才拿出真正的崩玉，置入实验台上，蓝紫色的光团在崩玉中流转。
从刚才和市丸银的谈话中蓝染得知，这边已经过去了几天，明明他在月山制造的灵子山谷里似乎并没有度过太久的时间，绝对没有好几天这么久。
时间流速不同……
蓝染沉思着，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市丸银看着蓝染将崩玉放入实验台的卡槽，又从某介质中取出一团灵子进行检测，有些不解：“这是？”
其实他对蓝染的这些实验和研究的具体细节看不太懂，只能明白个大概。
科研大佬还是科研大佬。
不知道蓝染大人这又是哪里弄来的灵子，是要和崩玉融合吗？
“月山的灵子。”蓝染简短的回答。
“月山君？”市丸银有些惊讶——怎么就变成一团灵子了？而且，从不在意他人生死的那个蓝染，连跟了自己多年的部下他似乎都毫无感情，竟然会费力将仅仅只是合作人的灵子给带了回来，甚至还准备放进崩玉里？这是要干什么？新的实验？
市丸银发觉，好像从蓝染大人回到虚夜宫之后，他就一直处在惊讶状态中。
在之前的战斗时，蓝染和月山两人消失的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发生这种转变……
他不太了解月山智，只知道他是被蓝染“请”回来的合作对象，尸魂界似乎也很看重他，称他为素食者「鹤」，原本还要死神代理黑崎一护将他带回尸魂界。只是后来月山很敏锐地躲过了尸魂界的人，战斗进入白热化，他却和蓝染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市丸银在一旁围观蓝染和尸魂界众人的战斗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忽然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本想实行他谋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去刺杀蓝染，但那一刻他的脑中忽然一片清明。
这感觉让他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他潜伏在蓝染身边几十年，就是为了向蓝染复仇。
……
在几十年前，蓝染为了进行将死神虚化的实验，造成了流魂街上百人死亡。
蓝染选择进行实验的对象都是流魂街那些无人管控的流民，他们的生死没有人会在意。市丸银和松本乱菊原本也在其中，可他去找食物了，躲过了一劫，好不容易找到了食物赶回来，却看到等着他的乱菊和其他人一样，被蓝染和他的手下取出了什么。
生活在尸魂界的他们本就是以魂体形式存在的，如果死了，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市丸银站在树后，脑海一片空白，看着乱菊也和其他流民一样被他们随意抛开扔在地上。
死了……死了吗？
看着那地狱般的画面，当时还是少年的市丸银手脚冰冷，恐惧蔓延开来，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直到蓝染几人离开，他醒过神来，跑到乱菊身边，有点不敢去看她。
“乱菊……醒醒，食物……”市丸银以为乱菊也死了，他木然地将自己找来的食物抱过来，放在乱菊身边。
“……”
好一会的静默，安静得可怕。
他的周围还躺着一片空壳，不久后慢慢消散成灵子，连一丝存在都再也找不到。
市丸银睁开眼，看着这景象。
漫天的灵子，都归还尸魂界。
很美，也很可怕。
……
“唔……？银？”
市丸银醒过神，听到了乱菊的声音，她没有消失，乱菊没有死！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等了好久，都睡着了，我怎么睡在地上了，总觉得身上好痛……好饿。”可她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到身边的食物，就拿过吃了起来。
“……”市丸银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觉得是蓝染那些人好心放过了乱菊，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乱菊没事，但是，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你怎么了？银，你也饿了吧，一起吃啊！”乱菊奇怪地看他，想招呼市丸银一起吃。今天她实在饿得没力气了，所以才会让银一个人去找食物，平时他们是一起去找食物的。
“……我不饿，你吃吧。”市丸银缓缓找回了声音。
看着乱菊吃着食物，那一刻他想，他至少要保护乱菊，是她在他绝望之时拉了他一把，他不能再让她饿肚子、受伤和哭泣了，他还要为她拿回被蓝染他们夺走的东西。
他要变强，这样他们就不会饿肚子，不会因为弱小而任人宰割，他要向那个男人复仇。
……
市丸银的初衷是为了保护乱菊才会去到蓝染身边，他要找到这个男人的弱点，由他来……
可是他又一次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我。
他使出千方百计终于跟在了蓝染身边，为了找到他的弱点，赢得他的信任，为他做了不少事，伤害了很多或许是无辜的人。
这样的他，和蓝染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仅仅只是为了乱菊吗？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鄙夷、欺骗、厌恶、抛弃……无人在意他的生死。
现在的他也变成了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在意旁人的生死。
在观战时忽然袭来的奇妙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醒感。
市丸银在那一瞬间忽然想明白了，他本可以和乱菊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就像之前的假相那样。
——在队里的院子里种上自己喜欢的柿子树，闲来无事在瀞灵廷里散步，等乱菊也有空闲了，就约在一起吃柿饼，喝茶。
而真相，是他主动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和乱菊已经分别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永远不可能再相交。
他也没有做到他的承诺，虽然是从来没有对乱菊说过的承诺，可他仍然没有做到。
他没有保护到乱菊，她丝毫没有那时候的记忆，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背叛尸魂界，选择跟随蓝染。
他也没有拿回乱菊被蓝染夺走的东西，至今他也没找出为什么那时候乱菊明明也被蓝染抽出了灵魂，却仍然没事的真相。市丸银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搞清楚，反而在过程中逐渐被蓝染同化。
他原本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只是在感动自己，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如果不是近墨者黑，或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很清醒地做出了决定——干脆，彻底堕落了吧。
于是市丸银趁着战局混乱去向乱菊道歉，为了他曾经自以为是的承诺，以及向她和过去的自己道别。
作者有话说第2章 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