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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当庭翻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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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什么其它需要准备的，带着田慕浓来到了刑部衙门，再将裴娘子和所谓的奸夫带上来之后，曹越就升堂了。
而此时紧赶慢赶地裴蘅和裴芜也到了衙门外，原本是不允许旁观的，可是田慕浓示意曹越让二人进来，亲眼见证，曹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等案子审结之后，将由文书将案子的情况细节写下来之后，粘贴在衙门外用来昭示罪名或者是清白。
田慕浓坐在上首，曹越几番退让还是坐在了主座上开始升堂。
“堂下犯妇，报上名来！”曹越有模有样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虚弱的裴娘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低声道：“民妇裴娘子，京城郊外人。”
旁边一个脸上长着大黑痣的男人跟着说道：“草民…草民王发才，京城郊外人。跟…跟这个裴娘子是…是邻居。”
曹越继续审问：“王发才，你自述和裴娘子是一对野鸳鸯，此言可是真的？有何证据证明？”
王发才哆嗦着叩首：“大老爷！草民所言属实，这裴娘子一向风骚！嗯…她几次三番勾引我，我才没忍住！和她勾结在一起的，只是那什么…我真的没有杀她相公啊，求大老爷明察！”
曹越转头问向裴娘子道：“裴娘子，王发才说得可是真话？”
裴娘子一脸空洞，只是满脸泪水摇摇头：“民妇没有！民妇只有裴大一个，民妇从没有勾引过此人，是他诬陷我！”
王发才一听，立马转头冲着裴娘子说道：“就是你勾引的我！你儿子都作证了！”
一听这话，裴娘子双目闭上，脸色满是痛苦，咬牙坚持：“民妇没有勾引任何人！民妇也没有杀自己的相公！民妇没有下毒！民妇是冤枉的，求大人明察！”
曹越一脸犯难，求助地看向田慕浓。
案子就是这样，怎么审他们都是这套说辞，而公堂之外，旁听的裴蘅还是一脸愤恨，而裴芜却是一脸激愤。
田慕浓看着恶狠狠地盯着裴娘子的裴蘅，心里蛮不是滋味，为了裴娘子。
现在她也有能力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裴娘子身上没有任何怨念，大概率情况下，裴娘子是冤枉的。
她从袖中假装摸出两枚丹药，递给曹越，轻声地告知曹越这丹药的用途，曹越眼神发亮。
顾不得是在公堂之上，低声问道：“仙子，这可是好东西啊！您那还有没有？”
田慕浓看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曹越一时激昂的情绪也像被泼了盆冷水，一下子冷静下来，转身立刻正色道：“王发才、裴娘子，今日本官要将这件案子断个水落石出！审问时间难免较长，来人啦！端两杯水过来，让两位润润喉，慢慢说！”
后堂走上来一个人，田慕浓一看，居然是柏夏祁。
柏夏冲田慕浓露出个笑脸，走到了曹越的旁边。
他手里的托盘正好端着两杯水，没盖盖子，曹越欣赏地冲他挑了一下眉，随即不动声色地将两枚丹药扔了进去！
丹药入水即化。
两人跪在地上，也看不见这个动作，柏夏祁走到二人身前蹲下，低声说道：“二位先喝口水吧！这是大人所赐，要喝完了！”
田慕浓暗叹，这小子挺机灵啊。
公堂之上，两人也不会觉得茶水有什么异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了还直接叩谢：“草民多谢大人！”
曹越又转头看了一眼田慕浓，田慕浓直接点头，曹越心放进肚子里，重新坐回了堂上，惊堂木一拍。
“堂下王发才！告诉本官，你与裴娘子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王发才张嘴欲答，这答案在他脑子里过了不下千百回，但他发出的声音却和他脑子里想得完全不一样！
“回大人！这裴娘子、裴娘子与草民就是邻居关系！没有半点儿私情！只是草民觊觎裴娘子美色已久，一直想占点便宜，但裴娘子对我防范颇深，草民几次三番找她，却都一直没能得手！”
这这这！
堂上一时哗然，连门口站着的裴蘅和裴芜脸色都是一变，怎么刚刚说得不一样了？
曹越心知肚明是吐真丹起效，又是一拍惊堂木，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之前一直口口声声说，你们二人乃是露水夫妻？”
王发才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但是声音还在往外蹦：“裴家大郎死的时候，草民想去跟裴、裴娘子苟合，但是这贱妇拼命反抗，伤了草民的子孙根！草民气不过，得不到就要毁掉！这世道，女子的名声重要，草民就是瞎胡说，想要毁了她！”
曹越脸色黑沉：“那之前为何她儿子看到你们暗中密谋？”
王发才脸色也难看到如丧考妣：“草民、草民那是故意说给她儿子听的！草民特地选在她儿子在的时候，去找她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儿子误会她！”
“啊！”
像是沉冤得雪一般，裴娘子哀嚎一声扑倒在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而门口的裴蘅听到这话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嫌疼！眼睁睁地看着堂上发生的情况！
他、他真的误会他娘了！
而曹越继续趁胜追击，问道：“裴大郎是不是你杀的？”
王发才脱口而出：“不是！不是我杀的！”
吐真丸不会骗人，看来真不是他杀的！
曹越没想到凶手真不是王发才，他将视线移向趴在地上哀痛的裴娘子问：“裴娘子，裴大郎，是不是你杀的？”
裴娘子一字一顿，如泣血一般吐出真话：“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真不是她！
那就奇了怪了，那是怎么死的啊？
曹越没想到，一个吐真丸反而把他搞迷糊了，两个嫌疑犯都不是凶手。
曹越求助似地看向田慕浓，田慕浓问道：“死者的尸体呢？”
曹越明白田慕浓还有办法，连忙招呼：“仵作呢？让仵作把裴大郎的尸体带上来！”
夏天尸体腐烂的快，即使是放在地窖里用冰保存着，这会儿裴大郎被抬上来的味道，也直冲天灵盖。
田慕浓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她现在是在水里头都可以不用呼吸的，这些味道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但还是不好闻她不想闻到。
公堂之上的王发才已经被熏吐了。
衙役们可能也是经常闻这个味道，有些免疫，倒没什么变化，曹越脸色有些发青，他虽然是刑部尚书，主管刑罚，但是死了这么久的尸体抬到公堂上来还是头一遭。
而田慕浓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看了尸体一眼，随即就在心里问白泽：“师父！师父，你看出来了吗？”
白泽噫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打算自己整活呢，没想到还是要看我。”
田慕浓拍马屁：“哎呀，师父！你不是无所不知吗？帮我看一下啦，这裴娘子实在是被冤枉得太可怜了。”
白泽轻斥田慕浓：“你自己时间回溯一下不也能看得见吗？”
“唉！”田慕浓哀叹一声：“就是师父你上次跟我说，不要随随便便时间回溯，会影响别人的命运啊！我现在都不敢轻易用时间回溯呀。”
“唉，好吧，好吧！”白泽在田慕浓的催促下，探出意识查看了一番，没有几秒钟就告诉了田慕浓答案：“这男人是中毒死的，服用了夹竹桃。”
田慕浓惊讶：“是他自己吃的夹竹桃吗？”
白泽语气笃定：“嗯，我时间回溯了一下，看到了这男人的生前。他死的时候树下乘凉，吃饭顺手摘了一些花儿放进了嘴里，吃了不少呢，被夹竹桃毒死的。”
竟然是自己吃的！
田慕浓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这个无语的结果给弄懵了。白泽告诉她答案之后就直接匿了：“我走了啊。”
“好的，师父你忙！”田慕浓转头，就看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曹越和柏夏祁，还有店外眼皮肿肿的裴家兄妹，轻声说出了答案。
“他自己吃的夹竹桃，中毒死的。”
“什么？自己吃中毒的？”要不是这答案是田慕浓告诉他的，曹越简直是不敢相信。
“夹竹桃是什么东西？桃花吗？”柏夏祁问。
原谅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草本植物、有毒的花花草草还不是太过了解。
田慕浓只得解释：“一种有毒的植物，他吃饭的时候自己顺手摘下来吃了，结果被毒死了。”
“这…这也太荒唐了！仙子，您、您怎么知道的呀？您能看到……”曹越试探着问，田慕浓明白他在问什么，神色冷淡地看着他：“对啊，我看到鬼了，他告诉我的。”
即使门口贴着钟馗呢，曹越还是忍不住汗毛都竖起来了，仙子在他面前坐着呢，那有鬼也可能啊！
他恨不得立刻了解这个案子，于是当下宣判道：“经查！死者裴家大郎，死于植物中毒！此植物乃是一株罕见的夹、夹竹桃！死者当日在吃饭时，自己顺手从路边采摘夹竹桃服用，导致中毒身亡！本官即刻派人前往案发地寻找夹竹桃这种毒物带回来测验，测验结束之后，确认是毒，那么裴娘子则无罪释放！但是王发才诬陷他人形成构陷罪名，判处三十大板！立即执行！”
王发才连喊冤叫屈都喊不出口，只得大叫：“大人饶命啊！小民不敢了！小民再也不敢了！”
哀嚎被板子的拍打声掩盖掉，田慕浓起身走到裴娘子身边蹲下身子。
干净整洁的裙摆不染尘埃，和满身脏污的裴娘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田慕浓心里涩然，从空间里摸出了一套衣裙放在了裴娘子眼前，同时一颗丹药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惊讶的裴娘子抬头看向田慕浓，一时就慌了神，而田慕浓说出的话，却让她泪洒当场：“你清白了。”
田慕浓说完，转头看向曹越点头，带着柏夏祁往里屋走去。
身后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被抛在脑后。
要不要原谅自己的儿子，田慕浓不想插手，只希望，裴娘子未来能够好过一些。
曹越宣布退堂，立刻追了上来：“仙子仙子！我的文书应该怎么写啊？难不成写见鬼了吗？鬼自己说了自己的死因？”
田慕浓看他一眼说道：“你等后天再写，明天我们就要去赴宴了，相信我，明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相信这世间有神仙存在。到时候你就写是我替裴娘子洗刷冤屈不就行了。”
曹越喜笑颜开，连忙答应道：“哎！哎！那就这么办！那个、仙子啊！那个那个吐真丸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点儿？”
田慕浓也没拒绝，掏出一袋来递给他：“这里有百十来颗吧，足够你破百十来个案子了，省着点用，我就炼了这么些，用完也就没了。”
曹越先是高兴，居然有百十来颗，再一听这百十来颗用完就没了，不免有些惋惜：“啊？这么好的丹药，仙子为何不多炼一些？”
田慕浓一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哦，仙草没了，你给吗？”
曹越自觉闭上嘴，将一袋子丹药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