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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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横滨，高级公寓内。
中也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新发来的视频，陷入了沉默。
——好感度-20。
系统提示响起，他捏紧手机，一把摔到沙发上。
“可恶！”
就在三十分钟前，中也刚回到家。
他今天忙了一天，游戏里攻略对象发的信息没来得及回复。
自从加了攻略对象的联系方式后，系统便弹出任务提示，要加强与攻略对话的聊天密度。
每天早中晚都会发布问候任务，必须跟攻略对象说“早安”“吃饭没”“晚安”等问候。
他觉得，都是不花时间的事，倒是做得顺手。
中也洗完澡，拂去身上的血腥味后才一条条回复。
攻略对象在抱怨工作面试的问题，他刚说两句话，突然意识到最近似乎很少接到系统任务进入游戏世界。
他记得系统说，他收到“心动任务”的前提是攻略对象必须发起打车申请。
理由是——
【没有女人能够拒绝霸总，要哭也要上法拉利哭泣！出行路上的心动邂逅，万千少女的梦~！】
当初，系统在阐述游戏说明的时候，声音异常欢脱，欢脱到听在中也耳中觉得分外诡异。
中也弄不明白这个破系统是怎么将虚拟游戏世界的东西显示在他的手机上的。
他的手机里多了个聊天软件，logo是正方形的绿色图案，中间是两个聊天泡泡。
点进去是全中文界面，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就是叫李幼宜的游戏攻略对象。
中也读不太懂中文，因工作原因，只浅浅学习过基本的对话。
自从这个系统缠上他之后，一旦进入游戏世界，或在手机里跟攻略对象聊天，他就能看明白和听明白中文，唯独不太会说。
思及此，中也回过神，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中也：你最近是不是很少打车？】
很快，对方回复了。
攻略对象似乎很惊讶，问是不是在她家附近跑出租。
对此，中也有些诧异。
他觉得攻略对象的思维确实跟正常的普通人类差不多。
如果是游戏世界设定的角色，怎么会在意这么多细节？
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这么觉得。
中也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灯，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回忆起在虚拟游戏世界看到的一切，与攻略对象接触时所有的细节，都让他觉得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那个人，都无比生动和鲜活。
游戏的话，可以做到那样吗？
就像一个真实的人类，竟然开始渐渐影响自己的心情。
中也觉得自己快要游戏中毒，这些天居然开始期待攻略对象的消息。
上次看到她膝盖受伤，还火急火燎地买了系统商城的通行券过去给她送药膏。
要知道，为了兑换那张通行券，他花费了现实中不少的钱，都能够买上一瓶上好的罗曼尼了。
中也脸色一僵，翻到上面的聊天记录，点开那张膝盖满是淤青的图片。
他之前没仔细看，现在一番查看，跟人类膝盖受伤的淤血扩散程度差不多。
系统说，那是一个虚拟的，高度模仿人类的游戏世界，为了增加玩家体验感，游戏世界中的人与现实人类的体感相同，虚拟人物对你的话和动作能产生高自由度的反应。
刹那间，中也脸色沉了下去。
那根本就是真实的世界。
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扎根，可他依旧持怀疑态度。
虚拟游戏世界里，这个世界被描述成了一部漫画。
那么这个系统，肯定是熟悉异能和各方面错综复杂的势力，甚至是过往与未来的事的某样东西，将发生过的事件编进游戏世界里，很可能是异能与什么东西结合的产物。
如果不是这个可能性，而是那个虚拟游戏世界真是另一个真实世界，又怎会知道他这个世界发生的事？
所以他对“那根本就是真实世界”的想法迟迟未下定论。
中也看着聊天界面弹出的消息，决定转移话题，试探攻略对象的反应。
如果问她在干什么，会有怎样的答复？
然后，他看到了屏幕上的“粑粑”表情包。
“……”
这样的回复，放在日本女性中是非常炸裂的。
就在中也沉默的时候，系统发布心动任务，让他即刻打电话说眼前虚拟屏显示的情话。
这回跟以往不太一样，有ABC三个选项。
意味着，中也必须三选一。
【请玩家从以下三种情话中选一个表白：（此次情话附带心动道具效果）
A.你是什么星座？错。你是为我量身定做。
B.我今天买了一瓶水，买了20块钱。什么水？想你的夜难以入睡。
C.我想在你那里买一块地。买什么地？对你的死心塌地。
请玩家在十秒内作出选择，否则视为任务失败，任务拒绝次数加一次，10,9，8……】
中也烦躁得轻咂一声，无论怎么选都是尴尬到他想使用污浊的程度。
于是，他随手选了个B。
然后，发生了开头的一切，好不容易加到55的好感度骤减20。
饶是他也没想到，所谓的心动道具效果，会是将情话里的元素具现化。
倒霉的是，攻略对象刚刚在冲厕所。
“……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中也默默抬手扶额叹了口气。
他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发出去，发现信息旁边出现红色的感叹号。
中也有些怔愣，他被拉黑了。
中也狠狠抓了把头发，站起来仰躺在靠垫上重重吐了口气。
他烦躁得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将烟重重吸进肺里。
烟草带来的刺激感开始麻痹他的神经，中也吐出白雾，却也没再抽了，只是看着指间的烟一点点燃尽。
蓦地，系统弹出提示。
虚拟屏出现在眼前，红色的感叹号映入眼底。
【警告！警告！攻略对象即将遇到生命危险，请玩家前去救援！！！】
三个鲜红的感叹号就像火焰般撩过他的心脏。
中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不知为何心里生起慌张的情绪，连带着指尖微微颤抖。
即使被敌方组织围得水泄不通，中也都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是否即刻进入游戏世界？】
【是。】
*
我躺在床上，把抱枕拿过来枕着脑袋，等待外卖送过来。
我点开视频软件，继续看上次没看完的剧，看着看着困意袭来，渐渐闭上眼睛。
电视剧的对话在耳边播放，在意识朦胧间，我感到阵阵寒意，下意识想蜷缩身体。
可我动弹不得，也睁不开眼睛。
呼吸逐渐困难，好像有什么东西禁锢我的脖子。
“好生气好生气——”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
黏腻阴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森森寒意直击骨髓。
我在一片黑暗中害怕得挣扎起来。
谁？
是谁？
我是在……做噩梦吗？
窒息感越来越重，我痛苦地叫喊出声。
“放开我！！！”
刹那间，光亮涌入眼中。
蓝天白云映入眼帘，阳光刺目，可我却没有被强光刺到眼睛的不适感。
黑发飘扬，风从身侧拂过，远处的摩天轮映入眼帘。
禁锢感并没有消失，从脖子转移到了腰间。
我低下头看去，吓得心跳差点停止。
那是一个怪物。
怪物拥有健硕的人形身体和螳螂模样的脸，裂开的嘴里爆出尖牙，猩红的竖瞳紧紧盯着我。
他的后背生出蠕动的肢体，伸长肉块圈住我。
我这才发现，我被这个怪物禁锢在半空。
“嘻嘻嘻，美味的灵魂——”
“放、放开！”
我抵住怪物不断蠕动的肢体，试图挣脱出来。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蚂蚁撼大象。
我被拉往怪物身前，它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我吞噬殆尽。
迟钝的大脑起了应激反应，当我意识到死亡如此接近的时候，我惊恐地睁大眼眸，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我要醒来……”
我咬住下唇哭喊出声。
腥臭迎面扑来，我闭上眼睛，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个梦太真实了。
我能感受到腰间不断收紧的疼，怪物身上不停冒出的紫黑气扑在四肢，传来阵阵腐蚀般的疼。
好痛好痛好痛！
我要被吃掉了吗？
这不是噩梦吗？为什么痛感这么清晰？！
为什么还不醒来？！
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垂下手，无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和怪物充满恶意的眼睛。
听说人濒死的时候，会有走马灯。
所经历的一生会在在大脑里重复播放。
可是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脑子像浆糊一样。
所能感受到的，大概是不停从眼眶留下的泪水。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一定是没能再见家人一面吧。
如果说有什么未完成的事的话……
房间里的向日葵快要凋谢了。
啊，那是中也送的呢。
摘下来的花，即使细心养护，也迟早会枯萎。
还没来得及给花瓶换上新的向日葵啊。
我勾起唇角，缓缓闭上眼睛，迎接梦中过于真实的死亡。
心里的直觉在疯狂提醒我逃跑，好似这不是梦。
可这又如何，无论是不是梦，身为普通人的我注定会死亡。
“坚持住——！！！”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诧异地睁开眼，看向声源方向。
在一片炫目的阳光中，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中也从天而降，周身泛起红光。
黑色大衣猎猎作响，在我眼前拂过。
滋啦一声，肉//体被撕裂。
这一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中也的拳头生生穿过怪物的胸膛。
漂亮的蓝眸染上血色，赭发拂过眉间，风吹不走他眉宇间的戾气。
我感到腰间一轻，整个人开始往上飘去。
我并没有往下落。
他站在光里，阳光落在他的眼中。
我对他笑起来，说：“谢谢。”
谢谢你像英雄一样救我。
中也朝我伸出手，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可是，我的手离他越来越远。
意识重新变得朦胧，我好像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捕捉到担忧和慌张的情绪。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我甩了甩眩晕的脑袋，冷汗浸湿了后背。
“是梦啊……”
我醒来见仍待在熟悉的房间里，彻底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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