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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吵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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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把头发染红色?”两人肩并肩,状似不经意地,仁王忽然问。
“因为我妈的头发是红色呀?”未依应得理所当然。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她可不想坦白告诉他,她其实是个红发控。
仁王沉默,只是抽空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藤田,听别人说最近你好像和你们班那个小花痴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
“呵!逢场作戏而已!她来找我告白,死活要当我女朋友,我是没办法,不得不安抚她一下!你也知道她们那种女生,要是一个没安抚好,后果可是很可怕的!什么自杀啊、哭闹啊都会来!我正伤脑筋着呢!”
“是吗?”
“怎么?不相信啊?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昨天我还和她说我比较欣赏红发女孩来着,她一听,马上就说要为了我去染头发!不信的话,星期一上学,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思及不久前无意中在男厕里听到的对话,仁王不自觉地蹙起眉,心里一阵不舒服。眼角斜着走在他身边的未依,虽说这丫头脑子有点钝,性格有点傻,脾气有点拗,智商还很低,脸皮却很厚,随便往那儿一站,就有一串毛病等他挑,但……若那些挑剔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的,即使知道那是事实,他还是会觉得非常不痛快——他知道,那或许只是习惯后的占有欲——欺压她、打击她,是他的专利,旁人要代劳?抱歉,他不欢迎!
“那个藤田还在往你的置物柜里塞纸条么?”沉吟许久,他想,他还是有必要点醒点醒这丫头人心叵测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未依瞪大眼,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这件事除了绫子和芙子,她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只白毛狐狸从哪得来的消息?
“噗哩。”他鄙视地瞟了她一眼。她以为所有人的智商都和她一样?要知道,自从那天藤田健寺嚷着要和他们一起走时,他就开始注意他们了!自然不会错过那天后她每次从置物柜那儿回教室时的异样表情——红着脸,偷偷摸摸地,四下环顾确定没人看到后躲在课桌下摊开小纸条,看完后,脸更红,有时忍不住,还会兴奋地和身后的小早川交头接耳,聊着聊着,两人做贼似地一起看纸条,一边看,还一边瞄着藤田健寺的方向,笑得很花痴。
他又不是瞎子加笨蛋,怎么会猜不到那到底是些什么事?
不过,想着那是这傻妞的隐私又是她罕见的经历,他才难得闭了嘴,装聋作哑,当没事而已。
“是芙子告诉你的?”有这个可能!毕竟,芙子和狐狸一个社团,感情也不错。
“……”他挑眉,随她误会去。毕竟,对于藤田芙子,私心里,他并不看好未依和她的过多接触。这个丫头太傻太白痴,明显和那个女生不是一国人。
不是一国人,却还能成为朋友……呵!很值得玩味的一个问题!
“嗳,雅治,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芙子啊?”思绪一转,像想起什么,未依下意识地靠近仁王,捅捅他的胸膛,暧昧地压低声音,如是发问。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伸手对她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几?”
“什么?”她一时没有跟上他的思维。
“我问你,这是几?”难得,他耐着性子,没有直接吐她槽。
“三啊?”她茫然,不懂他意欲何为。
“你确定?”他的嘴角勾出一抹看不起她的笑意。好像在说:这么低能的问题你也能回答错。
“是三啊!”她很肯定。
“真的?你要不要仔细看清楚?”
他满是蔑视的口气成功地动摇了未依的自信心。
直觉地凑近他的手,未依很认真很努力地瞪着他的手势,就差变成斗鸡眼。
“砰”
仁王狠狠地在她凑近的额头上弹了一记。
“痛!”摸着被袭击的一角,未依被逼得眼泪汪汪。
“白痴!这么幼稚的陷阱也上当,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真是该庆幸神奈川的治安还不错,不然,她绝对是人口贩子的最好选择!
被人卖了还能帮着数钱!
“仁王雅治!”揉着泛红的额角,未依气得要发飙。这只杀千刀的死狐狸!要是现在她手上有刀,她怀疑自己绝对会直接向他刺过去!
“这件事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忠告: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很有可能都是假的!”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眼底的小火苗,状似漫不经心地自顾自:“所以,如果你还有那么点点智商……”顿了顿,他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比出一粒米大小的一点点,懒洋洋地弯了弯唇:“那么,就离那个藤田健寺远一点。”不是他看不起她,而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这种大脑发育不全,小脑严重萎缩的“低能儿”,根本就玩不起那种“高深”的感情游戏。
“你……”未依真想扑过去咬死他。
可恶可恶可恶!他那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拐着弯地骂她智商低,让他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丫的!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知道……要知道她也是很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走了!磨磨蹭蹭的,又想罚站了?”没注意到她翻涌的小心思,仁王习惯性地又开始把她的伤疤拿出来撒撒盐。
新生开学那一年,她的罚站,在沉寂许久的立海大里,可没少让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记得很清楚,那阵子,她丢脸可是丢到姥姥家了。上下课的时候,无论她走到哪儿,总会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偷偷窃笑,就连上下学和她一起走的他,有时也会觉得没有面子到了极点。
现在他把这件往事拿出来说,出发点其实很纯粹——不过是想要提醒提醒她,免得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是学不乖!
不过,听在正在气头上的未依耳里,可就换了一个意思。
她知道,那时的自己傻得可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被新班导不客气地请到门外去罚站。一罚还是三节课!下课时分,很多同楼层的同学经过他们班的时候都会对着罚站的她好奇地探头探脑,抿嘴偷笑,就连高年级的几个学长学姐也会闻声赶来看热闹,又羞又窘,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为这儿,那时和她一起上下学的他,可没放过机会来损她!
她明白,如果不是碍于仁王爸爸的交代,他才不会和她一起走。
“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丢人!”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
虽然有时候她很迟钝,脸皮也很厚,但是,很多事,很多话,说多了,说多了,就算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她是人,心理年龄还是个小女生!就算再没有自知之明,也经不起他将近10年的嘲弄讽刺啊!
水滴还能穿石呢!何况是她?
“怎么了?”走了两步,发现她还没有跟上来,仁王直觉地驻足,转身向她看去。
“欺负我,打击我,看我闹笑话,骂我是白痴,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未依红着眼眶,狠狠地瞪着仁王,积压已久的不满和怨怼不知为何竟在这一刻全数爆发了。
仁王微微皱起眉头,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落在正在气头上的她眼里,很容易地曲解成了嘲弄和讽刺。
看着他的模样,未依理智尽失,愤愤地冲过去踢了他一脚,她吼:“仁王雅治!我讨厌你!”语毕,哭着往前面跑。
留下愣在原地的仁王,哭笑不得。
摇摇头,仁王在心底叹口气,“噗哩”一声弓起背,慢悠悠地信步而行。
这个白痴……
真的很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