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拾捻

21、隐形的障碍

　　石年回到车内，他把脸捂在方向盘上，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喜欢了侯毅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好像这结局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放手对于他们两个而言是最好的，毕竟还有1个多月侯毅就要结婚了，他又突然觉得好笑，在大三那年侯毅跟娟子分手，说的原因是“性别不和”，那么现在他跟娟子在一起结婚了算什么，而他又算什么？这时车载录音机放着张远的《嘉宾》：
　　当所有人都替你开心
　　我却才傻傻清醒
　　原来早已有人
　　为你订做了嫁衣
　　感谢你特别邀请
　　来见证你的爱情
　　······
　　外面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石年一下子崩溃了，他哭了出来。
　　侯毅过了安检，他站在登机口的落地窗前，看着眼前忙碌的起起落落的飞机，他也想不到他与石年是怎么走到这么一步。曾经他给石年发过短信说过“他的未来都有你”。现在他如落败的公鸡，一个人回到当初他们的城市，感受着没有他温度的城市。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他够坚强，他们不会如此。这时李伟给他发来了微信告诉他这次月考他考了班上第十名。
　　侯毅看着他的微信，陷入了回忆。高三那年，他的体育训练强度特别大，他很多文化课都没上。而石年原本就不需要做笔记的，但是他为了侯毅能跟上复习进度，就把知识点全部做得很详细，还把考点都标记出来。周末侯毅没有训练时，石年总是抓着他一起去学校上自习，那个时候侯毅的成绩突飞猛进，文化成绩也能考到500分以上。原本他能上北体的，但是高考完后，估完分他知道石年因为他语文没考得很好，他就很内疚。他知道石年的分数以及他想考的学校，他毅然而然的放弃了体育特招生的身份，凭借文化成绩冒险填了政法大学的刑侦，跟他上同一所大学。他当时想的就是在大学里要补偿石年给他的付出。
　　后面所发生的事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年占据了他所有的回忆。有天晚上他梦见，他把石年按在床上，他侵犯了石年，石年又很快乐的在他身下承欢。等醒来时，他发现了他释放了，他就心慌了。那个时刻，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所以那段时间他答应了娟子的追求。但是，跟娟子在一起的时候，他十分别扭，他像一个提线木偶样做着所有情侣会做的事，可他一点都没感到快乐。而且他也感受到石年对他的冷淡，直到他父亲出事了，他看见石年忙前忙后，那晚他走在鹅公岩大桥上，石年来找到他，他那个时候如在漆黑的大海里突然抓到了一束指明灯。他才知道他已经离不开石年了，他想跟石年好好在一起。与其说他是石年的天使，不如说石年才是他的天使。
　　侯毅也不知道是怎么上的飞机，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路上都是肖红拖着他走的。坐在位子上起飞后，肖红给侯毅要了一杯水，她说道：“侯毅，我不知道你跟石年到底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如大学时传闻的那样，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人民警察了，你马上要结婚了，一旦这事闹开了对你和对石年都不好。”
　　侯毅看着肖红，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你忘记石年吧，你这次到上海你也看到了石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和他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侯毅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去打搅他的，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这次去了上海回去后，我会过好我的日子。”
　　“嗯，那你先休息会儿吧，不要让大家都担心。飞机落地后，你就是侯所了，你就是下个月要结婚的准新郎了。”
　　说完，侯毅听从肖红的建议他闭上了眼睛，可是一个他爱了十多年的人，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就像肖红说的一样，一旦他下了飞机，回到渝州，他就要伪装成另外一个样子，一个在家爱老婆，在外工作上进的人。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石年早已回到家穿着浴袍，他端着红酒在沙发上躺着。他想这个时候侯毅已经回到渝州了吧，这个时候刚出江北机场，娟子在外面接他吧。他现在是娟子的好丈夫，人民的好警察。这个时候张子俊发来了一个视频，是他今天录制的《蒙面歌王》的演唱片段。现场主持人问他为何叫住在移动城堡的哈尔，张子俊说道：“因为哈尔为了心爱的人无所畏惧，我也想当那样的人。”
　　后面就是张子俊演唱的歌曲《飞鸟与蝉》，不过这一版跟他当时在京都街头唱的不一样，除了唱得更好了以外，他开始唱的时候是用的是日语，他唱第一段时：“初恋には青臭いのが似合うって，海岸線に小雪が降るように，第5の季節はある日，私たちには出会う時間がある，空瓶は願い事にぴったりだって，風の暖かい月の光の地点で，13月にはあなたは予定通りに現れます，海の角も遠くはない，君は誇らしげに遠くへ飛んで行く，私の棲む夏。”
　　台下响起了一阵惊呼，大家都纷纷以为是以为日本艺人来参加节目了。接着在第二段时，他用中文深情地唱着。等他唱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掌声雷动。主持人也热情介绍着，“想不到这首歌用日语唱也是这么好听，那么我想问下台上的这位歌手，你是日本人吗？”
　　张子俊回答：“不是，我是中国人，但是我会日语，有次在录音室想到如果前面改编成日语会怎么样，所以就试了下。”
　　看到这视频就没录了，张子俊又发来微信问道：“哥，我唱得怎么样？”
　　石年满脸微笑回道：不错呀，比在日本时唱得更好了，这首歌出来肯定又会大热，另外这首歌传到日本了，你在日本的名气肯定会大涨的。
　　张子俊过了一会儿发来信息：那你帮我规划规划。
　　石年回到：好。
　　张子俊问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石年看着这条信息，他想了一会儿，他打着字“开心，你也要开心”，但是他马上就删掉了，然后回了一句：我累了，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马上张子俊回了句：晚安，哥，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石年把手机丢在一边，他一口喝完了瓶子里的酒，也许今晚放纵了，明天起来他就是重生的人。喝完后，他趴在沙发上，嘴里发出“侯毅”的字眼，可是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子俊”。

　　娟子在机场接到了侯毅，然后侯毅强打起力气跟娟子一起回到家后，他们洗漱完后，睡在床上，娟子睡在侯毅旁边，她亲吻过去，温柔说道：“侯毅······”
　　侯毅转过身拉过被子，关了床灯，说道：“娟儿，我累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先睡了。”侯毅侧躺着，双手抱着，不一会儿他呼吸起伏着，娟子伸过手趴在侯毅那粗犷的背部，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机，或者说有有一个隐形的障碍横在了他们之间。
　　第二天，娟子一早就起来做好早餐，她叫醒了侯毅，侯毅起来后给了娟子一个吻，然后说道：“娟儿，我昨晚太累了，这次去上海出差事太多了，然后有点感冒，所以昨晚没力气。”
　　“没事的，侯毅，快来吃饭吧。”等坐在了餐桌上，娟子把宴请的名单拿出来了，放在侯毅面前，“你看看这个名单吧。”
　　侯毅一眼也没看，他把这个名单推了回去，“你决定就好。”
　　“但是，有个问题，我的伴娘已经决定好了，但是你的伴郎你还没决定好，妈妈也在说，要不要叫石年回来做你的伴郎，毕竟他跟我们家关系那么好。”
　　侯毅放下了碗筷，说了句：“我吃饱了，石年应该没有空。”
　　“好吧。那伴郎的事，你自己抓紧下哦，还要给他们定服装的。”
　　“好的，”说完侯毅就穿上皮鞋出了门。
　　娟子见侯毅出门后，她看了看这个面前的这个名单，她在想把他放在哪桌比较合适，她突然笑了下，她拿出手机给侯毅妈妈打了电话，她说道：“妈，就是有件事，我们的婚礼，现在侯毅还差一个伴郎，我们说过看能否让石年来当伴郎，但是侯毅一直忙没给石年说。这个事我来说又不合适，所以妈看你能否给石年打个电话说下呗。”
　　“好呀，我也是好多年没有见他了，我过会就给石年打电话吧。”
　　“好的，谢谢妈。”
　　打完电话，娟子拿着包就高兴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