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傀儡偶师

1、捕捉

　　哗！哗啦！
　　铁链在我的身上缠得不像话，我轻轻移动了一下小腿，就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发出巨大的声响。手腕和脚关节都被链子锁着，红肿且发麻，还有……我试探着拍打翅膀，好痛！好痛——有人用皮筋之类的东西狠狠地勒绑住，不能动弹。
　　“真的是天使？”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响起，虽然年轻却包含着某种孤独与沧桑，是一种很不相称却很融合的搭配，声音也很好听，不过，背后有某种血腥与残忍……
　　手上的链子猛地被人扯了一下，让我从跪坐的姿势变成狼狈匍匐在地的样子，我抬头，在一群人中立即辨认出声音的主人。其实很容易，有着那样美丽高贵声音的人必定天生高于众人，即便是在众生之中也总有一天会跃于人群之上——上帝原谅我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词。他高坐在宝座上，估计还未成年，美丽的金发微微卷曲，宝蓝色的眼睛中间有笑意，刀削般的鼻梁上显示出他的毅力，而菲薄的嘴唇却泄漏了他血液里隐藏的某种残忍。
　　他很随意的坐着，用手中的权杖戳了戳旁边的胖子，问：“喂！皮图，这个真是天使吗？怎么看起来像白痴？”他转头看着我，象是欣赏一种难得的小动物，“天使会发呆吗？”
　　天使不可以发呆啊，天使也有情绪的也……“侯爵阁下，我发誓这真的是天使，我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唱歌，您、您想像不到有多壮丽，所有的鸟儿都飞过来，本来下着暴雨的天空突然晴朗，枯死的树木竟然发出的新叶……”噢！我记起来了，下着暴雨，我看见这位皮图先生在森林里迷路，就用歌声为他指路，然后，被他抓住了，当时他还很和蔼很虔诚啊……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说话？”侯爵问，有点无聊地玩弄手中的权杖。
　　“那个、那个，小的也不知道。但，小的说的是实话啊！爵爷！爵爷！”皮图扑通跪在侯爵面前。
　　“好啦！鬼叫什么！歌声吗……”侯爵思考的一下，露出一个恶质笑容，走下高台，蹲在我面前，仔细打量了我一下：“你会唱歌？为什么不唱给我听？”
　　为什么要唱给你听?
　　天使是不能骂人的，所以，我原谅他这一次。低下头，免得叫他看见我反叛的神情给天使丢脸。
　　“喂！”接着下巴被他钳住，往上拉了一下，脖子被拉得好痛，对上他的眼睛，他又笑了一下，“也好，你不唱歌，我自然会让你唱我喜欢的歌。我听说，天使最柔弱的地方是翅膀，是不是？”他摸摸我被捆住的翅膀，满意地感觉到我的颤抖。然后，用手钩住皮筋，迅速往后一拉，我引以为傲的漂亮翅膀上的羽毛在皮筋的拉扯下全部向后倒去，似乎迫不及待得想脱离我。
　　“啊啊啊！——”好痛！真的好痛，背后象火燎一般痛苦，我的叫声立即传遍整个大厅。头都痛昏了，眼前一片黑暗，人类的痛苦怎么说来着？是痛吗？“痛啊！好痛！痛……”背上的痛苦消失了，但还是很难受，我在眼泪中喘着粗气看着他震撼的表情，还有侍从大臣们震撼的表情。
　　怎么了？终于知道自己抓住折磨天使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许久，他终于说话了：“戴，去取五万比索给他，这个天使我要了！”
　　“啊！”他突然从地上把我拉起来，抱入怀中，向殿后迅速走去，吓得我又叫了一声。
　　“不准叫！”他压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声音里有种怒火，“不准你在别人面前发出这么美妙的声音!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咦咦？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我怎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