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当天师》霖鹿

3、第 3 章

　　在口袋空空的情况下，虞绯用最后的资金算了一卦。

　　——她的财运就在东南方的莱清湖公园。

　　所以尽管线上的老板看起来非常奇怪和可疑，可虞绯还是前去赴约了。

　　不过虽然两人只在线上短短沟通过几句话，可虞绯一迈进公园就立即锁定了自己的老板。

　　被一群老人像新奇动物围着的年轻男子，能不引人注目吗？

　　怀抱着桃木剑的年轻男人一脸警惕，额头正中央贴着黄色符咒，脖子上挂着银色十字架，腰间还挂着盐袋子……各种法器道具一应俱全，从东方到西方，从古法到科技，花里胡哨地挂了满身。

　　如若神佛真有知，恐怕一时也不知道应该由谁来保佑他。

　　确认过眼神，是能写出奇葩招聘的老板。

　　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虞绯仗着自己的外形轻而易举地就挤进了人群的包围圈中，拽着年轻男人从后面偷偷溜走。

　　走到无人注视的角落里虞绯才不情不愿地对暗号：“桃木剑？”

　　年轻男人这才放下戒备，眼神似乎闪烁着泪光：“美少女。”

　　虞绯：“……”

　　无论听多少次都想立刻毁灭掉的暗号。

　　虞绯上下打量了年轻男人：“全副武装成这样，你真的不信神神鬼鬼的存在？”

　　“自，自然是不信的。”

　　男人将自己怀中的桃木剑紧了紧，匆匆忙忙将保温饭盒塞到虞绯手中：“闲话先不说那么多了，马上到时间了。我叫郑少华，具体工作在网站上我说得很清楚了，有什么特殊事情你就用手机联系我。”

　　“学校还有课我就先走了。”

　　“等等。”

　　虞绯伸手拦在郑少华身前，问道：“这么蹊跷的委托，郑老板还碰巧急着有事，这委托真的只是需要模仿视频上的动作吗？”

　　郑少华的脚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当然，我给出的报酬和工作内容是成正比的，我是学生，不可能会忽悠人的。”

　　“喵——”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猫叫让一直神经紧绷的郑少华吓得差点原地起跳。

　　回过头去却发现没有一只猫的影子。

　　“什么东西？”郑少华惊魂未定地一把挥出了手中的桃木剑。

　　尽管眼前空无一物，但木剑划过物体受到的阻碍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还不待郑少华撒腿就跑，虞绯抢先拽住了他：“郑老板，天快黑了，如果您今天实在着急离开，那将工作内容挪到明天早上我也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女孩子独自在夜晚行走，也不安全。”

　　郑少华看着面前容貌秀丽的女人轻轻向他勾起嘴角，艳丽的口红在黄昏的映衬下格外扎眼。

　　女人的脚边传来猫咪放松时发出的咕噜声，一直胖乎乎的三花猫从无到有亲昵地蹭着虞绯的脚踝，舔了舔爪子对他轻轻叫道：“喵？”

　　“哇！你到底是人是鬼。”郑少华拔腿就要跑。

　　虞绯让三花拦在前面，攥住郑少华的手腕不让他走：“当然是人了，鬼怪怎么可能拥有活人的体温。”

　　感受着手中跳动的脉搏，郑少华稍稍冷静了些，不过仍有怀疑：“真的是人吗，万一是鬼怪装成活人蒙骗我的感觉怎么办。”

　　虞绯放开郑少华，抹了抹长椅上的灰尘，用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问道：“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即便这样还嘴硬自己不信鬼神？”

　　“我只是怕说出来你不信，我和身边的许多朋友都倾诉过了，他们全笑话我胡思乱想，要真是胡思乱想的，我现在也不会被吓成这样。”郑少华欲言又止。

　　虞绯饶有兴致地扬了扬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先说来听听，不过话说在前面，涉及驱鬼的问题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郑少华谄媚地笑了笑：“姐姐，我是学生，能不能便宜点啊。”

　　虞绯：“这时候知道改口叫我姐姐了，刚才不还在怀疑我是鬼怪吗？”

　　郑少华：“鬼怪哪有姐姐这么人美心善，所以……”

　　虞绯将手指竖在唇边，阻止了郑少华接下来的话：“姐姐我最近专门为金钱头疼，报酬少一分都不可以。”

　　“不过你的困扰我倒是可以先听听，有趣的话只要你多请我几顿饭也不是不能抵消。”

　　郑少华眼前一亮：“真的！”

　　像是生怕虞绯反悔，郑少华赶紧一股脑地将自己的经历倒了出来：

　　“我在莱清湖旁边的华校上学，前几日在经过寝室夜路的时候突然雾气弥散，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阵阵笑声，尖锐又让人心里发毛，我抓紧回了寝室，以为事情到此就是结束了，没想到却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日之后每到晚上我就能看见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雾气，像是活物一样试图往我身上缠绕，我才开始真的害怕了。”

　　虞绯：“你身边的人都看不见这些雾气吗？”

　　郑少华：“没错！即便他们就站在我身边，也看不见那些雾气，我只能开始相信网上的【天师】，连续找了好几个全都是骗子，骗光了我所有的生活费之后甩下一句只是你的错觉，然后消失不见。”

　　“没办法我只能询问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人，将他给出的解决方案交给不知情的人来进行实施，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我也怕万一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呢？”

　　虞绯抚摸着三花毛发的手一顿，冷声质问道：“你既然亲身经历过被鬼怪缠身的恐惧，又怎会抱有莫须有的侥幸心理，将普通人卷进来，不过只是让鬼怪的手下多出一抹冤魂罢了。”

　　郑少华背后发凉，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汗毛：“这么说来，缠上我的真的是鬼怪了？”

　　虞绯看了眼天色：“它现在又快要来了。”

　　随着太阳逐渐落下地平线，在黄昏和夜色交融的颜色之间，灰色的雾气替代了公园中喷出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从精美的石雕中涌出，瞬息间就蔓延到了虞绯和郑少华的脚下。

　　“不要离我太远！”虞绯招呼着郑少华靠近自己。

　　三花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尾巴更是膨胀成一颗小球，对着面前空旷的小树林不停地哈气。

　　“你选的地方实在是太好了，直接选在了怪物的老窝里，”虞绯将郑少华紧紧抱住的桃木剑夺了过来，“这把剑先借我一用。”

　　“我这里还有大蒜，盐，十字架和符箓，都是我从之前的几位天师手里买到的，虞姐你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都拿去吧。”

　　郑少华献宝似的将自己身上的装备一件一件往下脱，全部堆放在虞绯面前。

　　虞绯这时候才发现郑少华带在身上让她看见的还只是众多道具里的一部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全都被塞满了郑少华的各个口袋里。

　　也不知道他短袖加牛仔裤的着装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

　　“为什么桃木剑上面还有价签？”虞绯用桃木剑挽了个剑花，一个小标签顺势晃到了她的眼前。

　　郑少华小声嘀咕道：“毕竟还是个牌子货呢……”

　　虞绯是没听清郑少华的嘀咕，只是捏住不断晃荡的价签定睛一看。

　　一二三四五……最前面的数字后面足足坠了五个零。

　　其余的小物件上也缀着价格不等的标签，最便宜的标签后面也没有少于三个零的。

　　虞绯再回头看郑少华的时候，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从看大冤种的眼神变成了看金主的眼神。

　　而且是那种金光闪闪的活菩萨金主。

　　“虞姐，你的眼神怎么突然让我感觉这么瘆得慌。”郑少华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别紧张，我只是看见了我未来的金主，阿不，可长期发展的保护对象，我看你阴云罩顶，有长期吸引鬼怪的潜力，要不要和我签订长期的保护合同，我一定会让你免受鬼怪的侵害。”

　　“可以是可以，不过，虞姐，后面的雾气涌过来了！”郑少华惊恐的想要后退，柔软的猫毛堵住了他后退的脚步。

　　虞绯听见他的呼喊，头也不回地向后刺出桃木剑，一剑划破了对郑少华纠缠不休的灰雾。

　　“喵——”

　　三花一爪子抓破了想要趁乱勾住虞绯小腿的雾气。

　　虞绯在转身时将桃木剑高高抛起，单手将其按进了地面半截。

　　郑少华眼角抽了抽。

　　他记得公园的地面上可是用水泥地铺成的。

　　单手将木剑插入地面半截，继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之后，人类突破武力值上限的时候是也将他踹出了群聊吗？

　　以木剑入土为基准，无形的屏障将半侧公园笼罩在其中，任凭灰雾撞击在屏障上发出诡异的声响，却不能撼动光屏半分。

　　“我买的这把剑原来是真货吗？”郑少华小心地爱抚着裸-露在外的半截木剑，“都可以当作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了。”

　　“不，”虞绯毫不留情地打破了郑·人傻钱多·大怨种·少华的幻想，“这只是寻常店里三位数就能买到的普通桃木剑罢了，所用的木材甚至称不上极佳。”

　　许是冤大头做习惯了，即便虞绯已经点破了桃木剑的真身，郑少华仍然跃跃欲试：“怎么说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那天师发给我的视频，照着做会有效吗？”

　　虞绯按住被灰雾撞击地左右摇摆的木剑：“有没有效我不知道，只是如果是在我们师门，即便是五岁稚童舞出那样的剑法都是要被当场逐出师门的。”

　　“如果真的要做，比起那种花里胡哨的形式主义，我更倾向于从根本上消灭鬼怪。”

　　一剑出。

　　剑尖所向之处，灰雾尽数退散。

　　-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我总感觉背后有凉风吹过，好可怕。”
　　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死死拽着身旁穿着运动服女孩的手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两个女孩旁边还站着三个年轻的男人，其中一个面露不屑：“今天的任务不就是在公园里过一夜吗，这有什么难的？难不成你们参加冒险类的节目还惧怕鬼怪？切，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灰色的雾气从公园里悄悄探出一缕，缠绕在红色高跟鞋上，并顺势爬上了女人的肩头。

　　只不过在场的五个人，没有一人注意到罢了。

　　“齐飞鸣，最近公园里传出了很多可怕的传闻，你少说两句。”身穿运动服的女孩感受着高跟鞋女人的颤抖逐渐剧烈，忍不住说了两句。

　　灰色雾气顺着红高跟鞋女人的身体，爬上了身着运动服女孩的背后。

　　女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最近的天还真得有点冷，早知道我就多带两件衣服了。”

　　齐飞鸣不肯吃了运动服女孩的亏，反驳道：“真这么胆小就回去啊，要是权琇将通告费转让给我，我宁愿替她在公园里住两夜……”

　　五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灰雾弥漫的公园中。

　　所有他们看见的和没看见的东西全部被摄像头收入其中。

　　屏幕上的弹幕一行又一行刷得飞快：

　　【莱清湖公园里的灰色雾气居然布满了整个公园，看来节目组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我是第一次看这个节目，请问爬上选手身上的灰雾是真的吗？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鬼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有害怕的功夫还不如期待一下权琇什么时候回坚持不住要求退场，这已经算是节目组的保留项目了。】

　　【我猜最多三个小时，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