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骄》耶律露丝

39、放手

　　听着梅茹不屑的冷笑，段青雄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这个女人不能用女人的惯性思维来思考，名节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在演戏。
　　他劝道：“这个男人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跟着他岂不是受苦，你跟着我，我一定保证你不受一丁点风雨。”
　　梅茹冷笑一声，道“谁说不跟着你，我就要跟着他了。七殿下，你就不要在枉费心思劝我了，我不会和别的女人抢男人的。
　　梅茹已经受了一次伤了，她不想再成为爱情的俘虏，然后再次遭受爱情的背叛，她以死亡为代价换取重生的机会，还不想浪费在虚幻的童话之中，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一个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那样的人太愚不可及了。
　　“段青雄，你最好考虑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赔掉自己的性命。我是无所谓，贱命一条，一无所有，还有一个大帅哥陪我相拥而眠。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有妻子儿女，还有只要稍微努力就能够拥有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梅茹的话让他的手下惊慌了，纷纷劝道，贝云城也叫他们放手。可是，段青雄却迟迟不见行动，手摸着梅茹的背眼里有些懊悔。
　　“我真想跟你相拥而眠。对不起。”他的话里没有嘲弄的语气。
　　“我叫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段青雄叹口气道。
　　“好。”
　　“一、二、三。”
　　贝云城本来准备他们一放手就接住梅茹，但是他们两个竟让都没有放手。看见这种情形，梅茹和段青雄都忍不住笑了，他们对对方都没有信任。
　　“看来你很喜欢我的怀抱嘛。”段青雄痞痞地笑道。
　　“彼此彼此。你的胸膛挺宽大的，我喜欢。”
　　梅茹也顺势说道，不过那个重重的“胸膛”二字使段青雄有些笑不起来。大家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他们大多是说一不二的江湖人士，可是今天段青雄作为堂堂的一个王爷，竟然说话不算话，脸上不免有些轻蔑，嘲讽声此起彼伏。
　　段青雄的俊脸有些挂不住，对梅茹道：“这次你一定要放。”
　　得到梅茹的肯定之后，段青雄才又叫道：“一、二、三。”
　　大家睁大眼睛观看着两个当事人，大厅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噪音，甚至能够听到外面秋风吹过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铿锵”一声，段青雄的剑掉在了地上，可是梅茹仍然眷恋着他的怀抱，没有放手，贝云城连忙把她拉过来。梅茹到了贝云城的怀里，再也坚持不住，她已经耗了太多的力气，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人类求生的本能。
　　看着晕倒在他怀里的梅茹，贝云城气得连忙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贝云城再不理会其他人，抱着梅茹向大厅后面的书房飞去，把她放在榻上，连忙封住她的穴道，为她脖子上的伤口止血，敷上上好的金疮药，小心地包扎好。他已经看到了段青雄脸上的抓痕和梅茹红肿的嘴唇，现在，他颤抖着手解开梅茹的前襟，发现大大小小的淤青，不禁抱着她无声的流泪。她说的没错，他保护不了她，反而一直在伤害她，直接或者间接地伤害着她，是他使得她一次又一次面临险境。
　　贝云城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再高的武功也有无力的时候。他看着她流泪，却只能狠心地舍弃她，他的心如撕裂了一般，他如此地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把她带到身边，怕她受到伤害？不是，其实是不想因为她分心，他为什么一直都在自私，还说要守护她，如果守护就是他这个样子，那就太可笑了。
　　贝云城将她放在榻上，坐在旁边守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憔悴的容颜，陷入深深地自责和沉思之中。直到勇进来汇报情况，段青雄已经擒下，其他人已经处理掉了，保护不力的坚要求受到处罚。
　　贝云城缓缓地抬起头来，冷酷地道：“将贝云康和段青雄分别关押，严密看守，每天一顿鞭刑，等候发落，坚卸下一条左臂。”
　　“是。”勇不敢为坚求情，迅速告退。
　　小娣来到书房照顾梅茹，贝云城也打发她出去，小娣本来想哭，但看到贝云城那张杀气腾腾的脸，骇得连忙出去。
　　掌灯时分，梅茹终于醒了，她感觉全身无力，贝云城拉着她的手守着她。见她醒来，连忙吩咐下人把粥端上来。贝云城喂她吃饭，梅茹又是一言不发，喂一口吃一口，就如山洞里的日子一样。他们两个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现在又回到原点，兜兜转转，一切都很无奈。
　　看着贝云城自责的眼神，梅茹感觉自己太感性了，他的选择没有错，错的是无耻的段青雄，无奈的时代。
　　她对他微笑一下，道：“别这样，我不是好好的嘛？”
　　贝云城抓住她的冰凉的手，道：“对不起，小茹……我让你受苦了。你想怎么惩治他？”
　　梅茹想想道：“和他合作，他要皇位，你要他老子的命。不过不要真的帮他，他的势力已经够大了，暗中帮他的对手。”
　　贝云城瞪着眼睛，满是诧异，他没想到梅茹会这么理智；又有些气愤，她为什么不愿意惩治他，就算小惩也不能不惩啊。
　　“不能这样便宜了那个畜生。”贝云城气愤地说道。
　　“好吧，不要把他弄死了，他的脊柱已经被我弄伤了，想必以后的身体也不会很好了。”梅茹轻笑道，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
　　贝云城将梅茹轻轻地拥入怀里，痛心地道：“小茹，如果你死了，我决不独活，但是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梅茹反拥着他，叹道：“贝云城，别说了，我不怪你。这个世界上我们有很多时候都很无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那么说是为了麻痹段青雄的。如果你死了，我还不是会成为他的玩物，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装成那个样子，是为了让他舍不得杀我，不管怎么样，我在他的眼里还有一点价值。”
　　他们相拥着，却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裂痕更深了，即使人还在一起，心却渐行渐远，梅茹的劝说让贝云城感觉到惭愧，也感到无奈。他不会认为梅茹已经爱他爱到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地步，她不怪自己只是因为她并不爱自己，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自己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她不会再相信自己可以保护他，她对自己的信任本来就不多。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她，为丰君怡照顾她。他不敢再问她是否她真的爱丰君怡，他怕他听到不能承受的结果。“怡”——多么甜蜜的呼唤，他看着她痴迷的神情，心里深深地痛了，他是斗不过一个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