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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颗滋滋蜜蜂糖 ...

  •   哈利愈发觉得那是一场梦了,那个善良的红发女孩儿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他的高烧痊愈却是真的。
      弗农姨父有着臃肿得过分的身材,但他那像老鼠一样灰色的眼睛却比老鼠还要敏锐,几乎在花开的同时就发现了自家花园里将要争奇斗艳的场景,连催带推地将自己的外甥赶到花园里去干农活。
      橡胶水管艰难的接上了水龙头,水柱在空中搭了座桥,直通灌木根部的泥土,溅起的泥点不由分说地落在了哈利快要拖地的裤脚上。他漫不经心地浇着水,享受着难得的清净时光。这时,对面十四号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哈利从未见过的物种从屋里冲了出来,又急匆匆的将门关上。它有着矮小的个头和纤细的四肢,脑袋和眼睛都是异于常人的大,还穿着一件破麻袋似的衣服(他不知道该不该称那为衣服)。
      哈利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十四号二楼的窗口开着,室内的粉色窗帘裹挟着风夺窗而出,在空中来回飘荡。屋内的女孩垂眸坐在窗边,橙红的发丝被微风轻轻拨弄。哈利看见她拿了一本厚重的书,手里执着一根木质的棍子。他一下便认出了她,那个善良的精灵,瞬间把刚才看到的小怪物抛之脑后。不经意间,花盆里的水溢了出来,带着泥块浸湿了哈利的脚底。
      那年夏天,哈利很自觉地包揽了花园里所有的农活,偷偷看着女孩儿准时的出现在窗前挥动那根木棍。他想和她搭话,问问她在做什么。可每当目光落到自己破旧的衬衫和脏兮兮的裤脚时,他一下子就怯懦了。太阳升到天空的至高点,又向西滑去,在无言中,他陪伴她度过了许多个夏日的午后。
      某天,在这温柔的夏风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小德思礼先生不请自来,风风火火地走到了14号门前。他穿了一件面料舒适的纯棉T恤,脚上显然是新买的凉鞋。他扬起头来,望向窗边的女孩,粗声粗气地喊道:“凯尔特,你要不要来我们家吃晚饭?”
      哈利看见女孩儿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但表情很快变得温和起来。*她笑着摇摇头,“我妈妈不准我出去。”随后她抬头,一双湛蓝的眸子直直地撞了过来,打了个哈利措手不及。男孩一下子攥紧手里的铁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表现得自然些。对方轻声一笑,温柔地向他挥了挥手,那笑声不带任何嘲笑和敌意。
      “喂,凯尔特!你要去哪儿上中学?”达利回头看了看哈利,有些不满的咂咂嘴,再次喊道:“我妈说我会去斯梅廷学校上学,那可是市里最好的学校!”他的眉毛撇成了八字,肉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得意极了。
      “看来我们没有机会成为同学了,德思礼,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搬走啦。”
      两个男孩儿听到这句话后都很失落。达力本以为今天能成功邀请她来自己家吃晚饭,却没想到邀请不成,还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哈利甚至没有奢望她能和自己上一所中学,但也真的很想成和她做朋友。
      小德思礼先生可能沮丧过了头,以至于表现得很愤怒,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草地上这下只剩下了哈利一个人了。艾梅无言地看了会哈利头顶的发璇,突然从桌前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往楼下跑去。
      哈利抬头的时候,二楼的窗口前已经没了女孩的身影,他心情低落地叹了口气,正准备抬起手中的铁锹继续未完成的农活,却听到女孩的喊声。
      “你好!我叫艾梅,艾梅·凯尔特!”她像是踩着阳光跑过来,淡紫色的裙摆在空中蹦蹦跳跳。
      “你……你好!我叫哈利·波特!”当下的情况完全出乎哈利的意料,他一下手足无措起来。
      艾梅穿过马路,对他伸出手来。攥着的小拳头一松,几颗哈利从来没见过的糖果落到他的手心里。黄色的糖纸包裹着圆滚滚的糖球,丝丝甜味在空气中散开。女孩对他温柔地笑着,明明逆着光,却那么灿烂。
      如果时间就此停止该多好?
      哈利不禁这么想。
      当晚,哈利躲进被窝里仔细听着碗柜外的动静,德思礼一家似乎已经睡了,弗农姨父的鼾声逐渐吵闹起来。哈利这才放心地翻过身子,手肘拄着枕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来。他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一颗乳白色的糖球露了出来,只是轻轻一咬,夹心的蜂蜜就从嘴里炸开。
      好甜。
      为什么会这么甜呢?难道她把阳光也送给他了吗?
      不记得是周四还是周五了,艾梅当时正坐在窗前读凯尔特夫人的旧课本《魔法史》。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她往外一看,原来是德思礼先生正愤怒地将自己家的信箱钉死。哈利正站在门前,看上去有些落寞。他一抬头正巧和艾梅对上视线。
      你还好吗?
      我想,我并不好。
      女贞路4号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越来越多的猫头鹰在这里聚集,占满了屋顶和路灯。德思礼一家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怪叫,他们似乎一直有着奇怪的坚持,但艾梅能看出来,他们快撑不下去了。
      周日的晚上,一颗小石子敲响了艾梅的窗户,她打开窗户,看到哈利正只身站在楼下,晚风吹动着他杂乱的头发。艾梅急忙跑下楼去,踩着单人沙发打开了客厅的窗子。
      “对不起,我妈妈晚上不让我出门。”她踮着脚,扒着窗沿,低头看向哈利,“发生什么事了?”
      艾梅等着他回答。
      哈利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无言地对望着,沉默了很久。男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准备搬走了,我也会跟他们一起走。”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他们”是谁。
      “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能是他的伤感感染了艾梅,她心里也难过起来。哈利踮起脚来,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黑色的发丝勾住了红色的。微风轻拂的夏夜,两个11岁的小孩隔着窗户凑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我不想忘记你……你给我的糖很甜。”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在想办法说明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贪心地想,她也不要忘记他才行。
      “我也不想忘记你,哈利。”她头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被风带着有些缱绻,飘飘悠悠地送到他耳边。    哈利哆嗦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耳朵很烫,心脏紧张得要跳出胸口来。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被德思礼折磨得快要死掉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份心情,他就被迫和德思礼一家搬走了。
      有时候人的感情就是难以捉摸,像是态度一直不好的达力居然因为搬家跑来找艾梅哭了一场,或是向来闷在房里不出来的费格太太*竟然出了门,又或是,某对闹别扭的夫妇突然和好了。
      凯尔特先生突然出现在女贞路14号门前,用几乎虔诚的语气向凯尔特太太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给了他亲爱的太太一个久违的拥抱,完全不顾一旁还没能吃上早饭的女儿。
      两人像是早就约定好一样,居然放心地将艾梅托付给了住在对角巷的琳特姨母。可怜的艾梅在走进壁炉喊出“对角巷”的时候,还没吃早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颗滋滋蜜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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