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陸。 验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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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少？”一旁的小珂惊慌的看着突然泪流的舒琰珞，这个宫主怎麽了麽？为甚麽珞少看到他就哭了？
他在珞少身边五年，从未见过珞少流泪，这是第一次。
可是。
珞少这样的表情，他五年来却时常见到。
就好像是盛满了悲伤，已经承载不起，满溢而出。
“珞……”
“不，没事。”打断小珂的呼唤，舒琰珞转过脸立刻拭去泪水，凝视着对方熟悉却陌生的容颜。
不是……
不是你。
他不是离远。
他也不能带我回去梦的彼岸。
离远左眼下方，有一颗华丽到妖孽的泪痣。
偶尔实在抵不过病痛泪流，离远会抱着自己，酷酷的嘲弄自己不够坚强，可是谁都明白心里最疼的是离远。
原来……
原来他不是淡忘了。
前世最珍贵的回忆，早已被他深深藏在了心底，谁也不能窥看，谁也不得接触。
他的家人……
他爱的，爱他的。
是否一切安好？
“让他们进来。”殿上人朝殿外的舒琰珞浅笑，清朗的声线打断了舒琰珞的思绪。
女侍恭敬的让开身，舒琰珞微一点头，带着小珂走进大殿，男子坐上主位对舒琰珞说道，“多谢舍公子救的我东阁云苏。”
舒琰珞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顿了顿看一眼右上座的姒长歌，“在下其实不过一名医者，身边的是贴身小僮，途中我二人偶遇云阁主受伤便送她回宫，听闻宫中变故圣上派了钦差下来，阿珞与钦差有些交情就厚脸皮的跟云阁主进了宫想尽点微薄之力。”
主动解释着，舒琰珞知道一个宫主自然不信陌生人的自己，不过好在有姒长歌这麽个活生生的箭牌在。
宫主听完挑眉看向姒长歌，姒长歌淡淡点了点头，“他是我朋友，放心。”
“既然是长歌的友人，自然是凌珑的朋友，舍公子请坐，待本宫把事情一一说清。”
“宫主，这……”坐在云苏身侧的南阁主，夏梵出声阻止。
虽然说这个少年救了阿苏，但毕竟是来历不明，对於现在的凌霄宫，着实一个未知数。
“夏阁主勿疑，舍公子不仅是我朋友，也是我官家人，并非身份不明之人。”
姒长歌淡淡一句话令云苏微微惊讶，眼神望向舒琰珞，对方略带歉意的朝她一笑，似在解释并非有意隐瞒。
“既是官家，我凌霄宫自不会有疑，夏梵休得再叨扰，本宫自有分寸。”
“是。”夏梵瞥了眼舒琰珞，低头应道。
於是凌珑有条理的开始诉说这期间发生的事。
舒琰珞在一边静静听着并不插话，自顾自的观察思索。
凌霄宫宫主是个男子，有四个得力的阁主，皆是风格迥异能力出众的美……呃，俊女。
姒长歌与宫主凌珑关系很好，好的颇为神秘，不过看得出凌珑非常信任姒长歌。
淮州以南，三位正四品朝堂官员连续被杀，死状极其恐怖，是生生活剐致死。
官员被杀后，江湖上突然传出此事为凌霄宫所为，接着四大阁主先后遇袭，追杀者一律黑衣，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手。
他们推测此事乃影子杀手所为，影子杀手是来自甫国的一个隐秘组织，专为组织铲除阻碍者。
淮州往南就是甫国与毕曜国的交界处，两国商贸往来基本都在这一路几个大城，若说三位官员与这不为人知的组织有冲突而遭杀害也不为过。
只是……
舒琰珞轻蹙眉头，他曾与师父游历甫国，对於那个暗里的组织还是有些了解的。
传言组织里的影子杀手素来只杀贪官污吏、十恶不赦之人，不过就算对方有再大罪过也是一剑毙命绝不会做出活剐致死之举，更甚至组织所行之事，都是为甫国繁荣。
看来，是有幕后黑手在，想把责任推给这个神龙不见首尾的组织，就算查寻，甫国都找不出的组织据点毕曜国之人又如何抓获，最终案子会沉於大海，幕后之人便坐收渔翁之利。
“舍公子。”小珂手肘轻撞自己，舒琰珞才反应过来是姒长歌在叫自己。
舒琰珞弯了眉眼儿，心里叹着果然不是自个儿的名都没有自觉，倒是姒长歌，叫的甚是熟稔，“小王爷有事？”
姒长歌微微缓和冷淡的表情，了然舒琰珞心中所想，也不觉有些好笑了，“看你想的很专注，是否有意见？”
“不敢说意见，阿珞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罢了，不过若可以，我想开棺验尸。”他这话一出，除了姒长歌与和他相识了的云苏，其他三位女阁主皆有些惊讶，她们与姒长歌也算得上朋友，对於姒长歌主动询问这神秘的官家少年，心里自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看不起男儿，自家主子不也是男儿身，只是看年纪也不过及笄，怎麽令人放心。
夏梵心里想着口中不由冲道，“舍公子还想验甚麽，仵作早就检验过，我们凌霄宫的人也派去调查过，三位官员都是活剐致死，难道小公子验一验，还能验出点别的甚麽！”
“夏梵，不得无礼。”凌珑一声喝道，见夏梵又想开口冷声道，“给我闭嘴！”
“夏阁主不必气恼，我本就想请舍公子再次验尸。”
“……”人家钦差开口了，你还能说甚麽，夏梵撇撇嘴不答。
舒琰珞并不在意他人的轻蔑，他懂这个世界男子的地位，也庆幸姒长歌信任他，“那请小王爷找齐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和当时验尸的仵作及在场官差，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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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少，明天真要验死人啊？”夜晚的凌霄宫更显清幽，小珂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恨不得直接躺在屋顶上。
素爱爬屋顶的舒琰珞抱着膝，欣赏着如钩的月弯儿，“怎麽，你怕了？”
“我怕甚麽啊，从小见得死人多了去了，我是怕珞少你不习惯，生生活剐哎！我都不能想象是甚麽死状了。”嘟哝着，小珂实在很郁闷，自家少爷这根筋到底怎麽长的，从小就喜亲近得了稀奇怪病的人还必要把人治好，好像根本看不到有些令人作呕的伤口。果然，有甚麽样的师父就有甚麽样的徒弟。少爷啊，您可别像方神医那样一辈子不嫁人呐……
“小珂，其实我有很多疑问，在没亲眼看到尸体前不敢下判断，你知道的。”
“恩，我也觉得影子杀手不屑做这种事。”他跟着珞少游遍甫国，对影子杀手的行为直差拍手叫好，他们岂会干这档子缺德事儿，“我已经让十一去查三个官员和凌霄宫的资料了。”
晚饭后舒琰珞派他去调查，他出去寻了淮州的影十一，约定明天中午去拿消息。只是，泽昭小王爷那边定也会重新调查，珞少为甚麽不找她了解。
“在想我为甚麽不去找姒长歌麽？”舒琰珞的话让小珂瞪大了眼，衷心的赞道，“珞少你是我肚里的虫儿啊。”
“贫！”敲敲小珂的脑袋，舒琰珞故作了不起的抬着下颔，只是温润如他，实在不适合这动作，倒还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了，“根据电视剧定理，查案的时候一定要靠自己发现证据，别人给的，通常不是有隐瞒就是有作假。”
小珂被舒琰珞的表情逗得发笑，心里又好奇的紧，“哪个电视剧定理啊？是叫电视剧的人说的吗，这人名字还真怪……”
“呵呵，秘密噢。”
是的，他梦里前生的记忆。
在这一世，都是秘密。
“珞少……”小珂眼中光芒一闪，突然叫道。
舒琰珞偏过头，眼神清明，“怎麽？”
“不……不没甚麽，珞少我们早点休息吧，否则你明天又得犯气了。”
珞少，小珂绝不要再让那样的表情从你脸上流露出来。
小珂不知这麽幸福的你究竟是因为甚麽，才会一直有如此悲伤的神情。
但至少，小珂要在自己能见到的地方，阻止珞少你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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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舒琰珞就背了个箱子出门，在外等着的云苏很惊奇他怪脾气没有发作，舒琰珞脸红红的解释自己前一夜喝了安神茶保证好眠。
去的人有舒琰珞主仆二人，云苏与夏梵两大阁主和钦差姒长歌，凌珑说自己是宫主不便出宫。
五人来到停尸间，当地府尹已经恭候在一边，年约四十，长的高大老实。
“大人。”府尹躬身，姒长歌摆摆手指着舒琰珞道，“舍公子说甚麽你照办便可。”
府尹微愣，看向姒长歌所指之人，芝兰少年，温其如玉，秀美清远，淡淡颔首间自然而然展现一抹卓绝雅然风姿。
“劳烦府尹大人一早候着。”少年礼貌的话语一出，府尹才从少年脱俗的美貌中缓过神来，暗骂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为美人失神，急忙回道，“公子客气，有甚麽尽管吩咐吧。”
小珂在一旁偷笑，珞少还真是老少通杀，连外表如此忠厚之人都变成老呆瓜了……
自然，脑门得到他肚里的虫儿一个不重的栗子。
舒琰珞首先命府尹抬出三具尸体，尸体放了几日恶臭不止，舒琰珞带上自制口罩从箱子里取出一瓶药粉洒在尸体上，没过一会恶臭便淡去许多，一旁的人都觉新奇，惟有小珂自豪的仰着小脑袋，珞少小神医的称号可不是拿来唬人的。
戴上手套，舒琰珞开始细细检查起尸体。
三具非常强健的女性身躯，僵硬的身上皆无一处完好，伤口泛着黑青色，皮肉往外翻卷可见森森白骨，是一刀一刀慢慢将活人折磨至死的。舒琰珞不忍心的垂着眸，伤口有毒每一刀砍下，死者都会痛苦难当，到底是甚麽人，残忍如斯！
仔细的按压着伤口，舒琰珞又抬首问府尹，“可否借凶器一看。”
府尹点头，命下人取过留在现场血迹斑驳的短刀，小心的递给舒琰珞。
舒琰珞接过刀，朝伤口上比划着，尔后微蹙。
姒长歌看见他微小的动作，蹲身至舒琰珞身旁问道，“怎麽，伤口有问题。”
舒琰珞略点头，“你看这刀，往上弯曲，若是凶手一刀刀砍过去，应该是中间深，两边浅。”说着指着伤口继续，“可你看三位死者的伤口，都是一样深浅，且是刀尖深深刺入一刀划下的的结果。”
“有区别麽？”一旁的夏梵反问，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位舍公子，没有男孩气，官家人还往外跑，到底有没有教养。
姒长歌抬眼，“如果你杀一个人，你是选择握着刀柄用力一刀一刀砍下去，还是会选择直对胸口一刀一刀划？”
“这……”若要指对方于死地，自然是要选择最轻松最快的方式，谁愿意特意弯着手腕，正了弯刀划？
“这就是矛盾之处。”像是看穿了夏梵内心的回答，姒长歌起身道。
舒琰珞拿着弯刀起身，“你们且看。”说着朝自己胸口比划由于是反握着刀柄，弯刀正对胸口，一刀划下去，甚是方便。
众人看得他这一举动皆一变色，小珂不由惊道，“她们是自己活剐自己的？！”
“这怎麽可能？！”府尹瞪大鱼眼，自己剐自己，除非脑子被驴踢过了吧。
舒琰珞笑笑并不答话，只是掀开盖着女尸下身的布，就要掰开女尸双腿时，众人又是一个抽气，就连一脸冷淡的姒长歌都没意外的变了脸色一把拉起舒琰珞离开尸体。
舒琰珞看着紧盯自己脸色不善，仿佛要把人都冻结了的姒长歌，有些困惑的问道，“怎麽了麽？”
转头去看小珂，小珂神色也是变了好几变，古怪又哭笑不得，“珞少……你还真是！！”惟有比出大拇指，对这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少爷表达自己无力的膜拜。
“我只是想查一下这些女子有未……”行房事三字卡在喉间，舒琰珞这才惶然自己刚才做了多了惊人的举动，看着众人包括那个和他不对盘的夏梵都变了色的表情，舒琰珞腾的烧红了脸。
姒长歌盯着舒琰珞泛着红晕的面颊，幽深的凤眸里明明暗暗，终是叹口气转头对着石化的仵作问道，“三位官员死前可有行房事？”
“回……回大人……”仵作结巴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深深吸气缓复狂跳的心，“三位大人死前，皆有行房事……”
“好了，这样你就不必亲自检查了吧。”姒长歌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话还能咬牙切齿的。
犹自红着脸的舒琰珞默了片刻，突然敛去羞涩，猛然摇头挣开姒长歌紧抓着的手坚持道，“不行，我一定要检查。”
他这话一出，姒长歌蓦地冷了神色，周遭温度瞬时下降，府尹擦着额头的冷汗开口，“舍公子要是想查她们是否中毒，本府可以保证除了伤口上的毒，她们身上已无其他毒。”
“从伤口我可以肯定她们是自剐，但是人怎麽可能自剐？除非一个原因，被人控制了心神。”舒琰珞正视着姒长歌冷然幽深的凤眸，毫不退缩。
“而能控制人神魄的毒，自然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仵作从未见过的。现在她们身上我只有一个地方未查过。”舒琰珞严肃的抿着嘴，看向姒长歌，“所以小王爷，请让我检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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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陸。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陸。 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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