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艳绝天下》洛华宸

55、痛

　　莫华舆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呼吸都随之窒了一窒.他悄然转到假山后,嵌入掌心的指甲带来一片刺痛.
　　只听得一把脆如莺歌的动听女声带着娇羞道:"父皇一向疼爱妍熙,只要妍熙首肯了,父皇应是不会反对.只是有些关于冥的传闻......不太好."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那男声才沉沉的道:"是有关于朕隆宠男妃之事吗?"
　　那女声试探的问道:"这不是真的吧,一定是有人在中伤冥对不对?"
　　那男子的声音平静的道:"不,传闻都是真的."
　　女子的声音有些愠怒的道:"你......"
　　男声轻柔的道:"妍熙你听我说,那人曾助朕良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朕.朕继位后答应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而他唯一的愿望便是常留朕的身边日日陪伴,朕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徒,就允了他."
　　女声急道:"那冥也可以许他别的,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只要他想要都可以给他,又为何非要败坏了自己的声名呢?"
　　男声叹息似的道:"妍熙,那你能告诉朕,一份情义需用几多金银,几许俸禄可换?"
　　顿了顿又道:"妍熙,等你父皇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你便是朕的皇后,楚国的一国之母.国母便该有国母的胸襟威仪,你又何必跟朕的恩人争一日之长短,难道你希望你未来的夫君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女子听了这话似乎很是受用,无限娇羞的道:"怎么会.只是觉得一个男子有如此要求也太过于......"
　　男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妍熙,别说这些了好吗?"
　　男子声音温柔蛊惑,音量低到亲密耳语的程度,莫华舆只隐约听到,"让我们想想......什么样的封后仪式才配得上我们天下无双的妍熙皇后......朕会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都捧到妍熙的面前......朕会让妍熙穿上天下间最美的喜服......"
　　假山石后的莫华舆甚至能想像出,那人说这话时轻拥着怀中娇羞的人儿,薄唇贴在怀中之人耳边,脸上是能将金石融化的深情款款,就像他曾对自己做过千百次的.心痛吗?不,已经麻木了.可仍有东西不知疲倦的重重锤击着心房,一下接着一下,那单调的频率闷的人发慌,让人烦躁的想大吼一声.
　　那两个声音渐渐远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莫华舆才扶着假山石踉跄的走出.呼啸的北风卷起几瓣雪花吹乱了他的额发,当发现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片的时候,他茫然的望向虚空.原来,下雪了呢.纯白的雪片如身着白衣的妖娆舞娘,于半空之中变换着艳美的舞姿,他贪婪的仰望着,毫不顾融于脸上眼中的雪水沿脸庞流下时带来的些微麻痒.只在心中兀自感叹着:真好,一点也不冷.
　　莫华舆走回捻华殿的时候,新降的雪已没过了脚面.看着一路留下的新鲜脚印,他勾了勾嘴角,毫无喜悦唯剩自嘲.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为何真正面对时会是如此落魄.
　　三天前被那人拉入怀中时他意识到了两件事:首先,从那个怀抱中散发出的淡淡芝兰香气里,判断出那里停留过别人,还是个女人.新闻梁国被誉为国之明珠的妍熙公主为使入楚庆贺楚国新帝登基,当时听时只觉唐突非常,这公主出使于理不合,当时心情困顿也无心细想.这时想来便觉通透,时局动荡,梁国国力不盛,为图存求强,想找一个联盟也在常理.梁国君主就将眼光放到了国力稍弱却在崛起的楚国身上,想是那梁国国君既想和亲又不想委屈了爱女,就将女儿先送来培养感情,若是这个公主不同意也许此事就做罢,到时再图他国.楚幽冥此时也需要一个坚定的同盟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自己当初就在奇怪,太上皇故意提起当年之事到底有何目的,刚谈完就被楚幽冥召去也太过巧合了,现在想来也许是父子两人和计将自己支走以免误事.若事败,也可将自己接回好言相劝重归于好.若与公主成其好事,便向自己摊牌.只是为何要用这种方式与自己摊牌?是不敢面对自己吗?
　　这些虽是自己猜想,但应与事实相差无多.
　　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身份特殊,又对皇家辛秘所知过多,无论如何也是走不了的了.那些影卫分明对自己监视已久,就是在此时,自己恐怕也是在受监视的范围内吧.当时之所以同意回宫也是哀兵之策,让他放松了警惕,自己以后才可寻机而遁.只是,这对策尚未想好,此时却被这一着弄的心乱如麻.
　　莫华舆涩然一叹,其实他也是有点在乎自己的吧,不然大可将自己锁了囚了甚至杀了,何必费这番心思?可这是爱吗,就算是也早已经被重重阴谋所掩埋了吧?
　　他又自嘲一笑,落得这一步还想这些做什么?自己已陷于污淖泥泞之中,只有放手一搏才能拼一个脱困的机会了,自己可从来都不是个弱者.
　　他躬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握在手中,看着那冰冷的固体缓缓融成水沿指缝滴落于地面,最后手中空无一物.
　　他看着手心,嘴角勾了勾,有些东西看似有形,却不一定是能把握得住的.
　　掌灯时分,楚幽冥姗姗而来.当两人面对面时,却是相顾无言.半晌楚幽冥移开目光,虚咳一声道:"今天......你都看到了吧?"
　　莫华舆有些想笑,这不都是你安排好的么,我又怎会看不见.唇边却只勾勒出一抹涩意,叹道:"如何?"
　　楚幽冥有些无措的道:"我......其实......并不爱她,只是为了楚国,才......希望你能原谅我."
　　何须如此无措,这样其实一点也不适合你,你还是适合城府在胸泰山崩于顶岿然不动的形象.
　　莫华舆缓缓呼出一口气道:"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我要和别人在一起,你会怎么想?"
　　楚幽冥瞪大了眼看着他,吼道:"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
　　莫华舆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他心虚的一把扯过莫华舆搂在怀中,紧紧的抱着,生怕失去.莫华舆被勒的痛了挣了一下,他又用力抱紧了一分.手上下死力的抱着,口中的话却是轻轻的软软的,"不要想逃开我,连做梦都不可以!我这辈子就做这么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好不好?这皇宫里太黑,太寂寞,你不会忍心丢下我的是不是?你说过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我你也不会的,你说过的.我是楚国的王啊,我不能让楚国断送在我的手里啊!你懂我的,是不是?也许你觉得我对你太狠心,可我对自己更狠心.你回皇子府后的所有细节我都清楚的知道,知道你病了,瘦了,憔悴,你知道我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忍住不去看你的吗?你走后的每一夜我都睡不好."
　　说着抬起莫华舆的脸亲了亲,看到他轻合的眼,紧抿的唇,无声的叹了口气.小心的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自己躺到他身边,扯了被子,又将人揽到怀里,道:"我知道,就算说再多你也是不会信的,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了,那就是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