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妄》陌上芊芊8

9、成了绯闻女友？

　　姜沐瑶坐到她身旁：
　　“觅觅，你的黄鱼面要坨了，怎么像失恋了一样？那个顾言笙，你认识他？”
　　安薏点点头：
　　“嗯，高中同学，好长时间不联系了，不过，我确实喜欢过他。”
　　姜沐瑶微皱着眉问道：
　　“高中到现在有八、九年了，你不会告诉我，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吧？这样说来，你拒绝陆丞彦，难道和他有关系？”
　　安薏只是“嗯”了一声，轻叹了口气。
　　姜沐瑶用手指轻叩了下她的脑门：
　　“你不也是个迷妹，还有脸说我！顾言笙光环确实挺大的，那两个女孩说的话我听见了，他身旁现在有一个和自己一样耀眼的女人，关系还挺亲密，总感觉，你俩之间的可能性……”
　　话没讲完，但安薏却已明白其中的意思，无精打采的吃完了手上的面，忽然想起他的粉丝段昕瑜，点开她的微信：
　　（小瑜妹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言笙一般会回粉丝私信吗？）
　　没多久便传来消息：
　　（不好说，作为一个三年的老“言控”，我发过五次私信，只有一次回我了，好像是我过生日那天，希望他祝我生日快乐。）
　　安薏思考了一瞬：
　　（好的，谢谢小瑜，以后常来光顾觅糖哦！【爱心】）
　　她给自己注册了微博，用法语名字Selena当作昵称，随后，关注顾言笙及其事务所官微，点开私信界面：
　　（您好，顾律师，我是您的粉丝，看在我今天过生日的份上，想请您回答一个问题。）
　　另起一条：
　　（您是否能接受素人女友？希望能得到回答哦！）
　　安薏在线等待了一个多小时，见没有回复的迹象，便继续开始新品筹划的工作。不多久，完全无法静心的她还是给那人发了一条消息：
　　（你真的会把事务所搬到上海吗？）
　　约三分钟后，顾言笙回复：
　　（怎么，受宠若惊了吗？看来你很关注我的动态。）
　　安薏一时语塞：
　　（听顾客闲聊时说的，就是想问一下，被你拆解剩下的人情什么时候还？）
　　顾言笙：（甜品店定位发我，想好后有可能直接店里见。）
　　安薏迟疑片刻，还是乖乖的发送了定位，又发送一条：
　　（你平时会看微博吗？）
　　顾言笙：（没时间。）
　　安薏把刚发一秒的“如果有时间能不能看一下？”撤回后改成了“好吧。”。想到他最近应该挺忙，就没再打扰他，不过十点还是准时发送了晚安。
　　等第二天晚上再看微博时，竟然发现消息框中躺着一条顾言笙的留言：
　　（可能性极小，约亿分之一的概率，生日快乐！）
　　骗人！不是说没时间吗？叫这个名字应该没被发现吧？果然假装生日这招有用！回答还真是委婉，这和不可能根本没什么区别好吧！
　　安薏心中呢喃道，礼貌地回复：
　　（谢谢啦！祝你在上海一切顺利，加油！【拳头】）
　　顾言笙看见后，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玩味着Selena这个昵称——希腊语月亮的意思。看来，安薏她一点也没有变，那个主动的一方，的确该轮到自己了。至于那个自称是她对象的男人，唬人罢了，他才不会相信。
　　八月的前十天里，他一刻也不得闲。放弃已然奋斗五年的城市从头再来，着实需要费些心思：
　　选定新迁的地址、签署协调各方的章程、申请两市政府的批示、为自己及合伙人安排住处、提前联络沪上律界精英、准备各项证明材料、接受新闻媒体的专访……
　　因此，顾言笙一天不能保证五小时睡眠，整个人瘦削了一圈，脸颊清丽的颧骨若隐若现，肌肉的线条透过夏装薄衣明晰可见。
　　经过两周的缜密筹备，8月12日清晨，上海黄浦区华昇大厦25至27层，迎来了它们的新主人。
　　坐落于人头熙攘的外滩商圈，软红十丈，给人一种肃穆之感。因先前已精装好，无需多久即可搬入恢复业务，现代式装修风格清新简约，让人能够很快适应。
　　顾言笙一行人搬至上海后，不仅需要完成业务交接，还需接受法制日报和东方卫视的采访，但，纵然再忙，有一事他也始终记挂于心。
　　由于医院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实训，陆丞彦没办法再去觅糖帮忙，忙碌的甚至连看手机的时间也没有，每一天都令他感觉度日如年，恨不得偷偷逃走。想到离安薏兑现承诺的日子越来越近，是他唯一的精神动力。
　　13日上午，安薏悄悄想念的人终于再次出现。
　　这几日媒体对顾言笙的关注度很高，特别是上海人民。所以，他尽量穿着简素，全副武装，戴着墨镜、口罩和棒球帽，咖啡色皮夹克搭配米白色阔腿牛仔裤，似便衣王子般高冷俊美，透着淡淡的疏离。
　　他扫过菜单，很快，便对姜沐瑶说：
　　“您好，我需要一块可露丽，一个焦糖布丁，以及，安薏小姐的独家服务。”
　　姜沐瑶纳闷，转身去往烘焙室，对安薏低声说道：
　　“外面来了个帅哥，点名要让你服务，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
　　安薏眼睫微颤，摘下了沾满奶油的手套，向外走去。
　　单看身材，她就知道是顾言笙，只是先前从未见他如此打扮，不禁呆愣一瞬。
　　她轻声探问道：
　　“顾律师，好久不见，所以，您今天是来追债的吗？”
　　顾言笙淡淡一笑：
　　“算是吧，可否占用安小姐一段时间，咱们叙叙旧？”
　　安薏有些紧张，迟疑了片刻，才回应：
　　“好，稍等一下，我把顾客订的蛋糕做完就来。”
　　顾言笙索性先找了个空位坐下，除了他以外，店里还有一对情侣和四名女学生，或许是觉得眼熟，时常偷瞥他。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安薏迈着小碎步坐在他旁边，复古棕连衣裙外面套着粉色围裙，着实像一名俏皮女仆。
　　顾言笙凑近她的耳畔，缓缓说道：
　　“我想好另1/5的人情了，我的手昨天翻阅太多合同，有些疲惫，瞧你穿的也应景，不如，服侍我吃。”
　　安薏联想到那个画面，又见他靠得很近，耳缘稍稍泛红，小声的问：
　　“好吧，那，怎么服侍？”
　　顾言笙唇角邪魅上扬：
　　“喂我。”
　　“……”
　　僵持半晌。
　　没料想端着甜品的姜沐瑶来的那么是时候，话音刚落，可露丽和焦糖布丁便先后上了桌。
　　于是，安薏硬着头皮，拿起金色玫瑰勺，挖了一勺焦糖布丁，喂进他半张的口中。
　　空气安静的可怕，安薏急促的心跳声呼之欲出。
　　“安薏，心跳跳的好快，我想尝尝那个。”
　　顾言笙说着，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隐约飘散，将安薏团团围住。
　　她用刀将可露丽切至六份，用叉子递到顾言笙口中，就这样，仅两块不大的甜品，竟然吃了小半个小时。
　　不知是否因为方才太过紧张，直至吃完，安薏才发现身边已聚着不少人。
　　一年轻女人欣喜问道：
　　“是顾言笙律师吗？那，这位老板是你的女朋友吗？”
　　安薏呆住，连忙朝顾言笙使眼色。
　　他思索了一瞬，摇头解释道：
　　“只是熟人，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几位女生怎会轻易放过他？缠着他要了签名，才放他离去，因见安薏是主动的一方，又不是什么明星人物，围着的人没多久就散开了。
　　但安薏的思绪却依旧很乱，想到顾言笙刻意而暧昧的行为，又做出那番解释，长长吸了口气。
　　没想到，下午这事就冲上了热榜：
　　“人气高冷律师与他的神秘素人女友！！”
　　觅糖也因此生意大涨，一单一单接连不断，那些人，不仅是为了来吃甜品，更是为了看绯闻的女主角。前日的备餐很快就已耗完，安薏便以售罄为由，六点就与姜沐瑶打烊回家了。
　　步行路上，姜沐瑶迫不及待的问：
　　“可以啊觅觅！和顾言笙进度咋这么快呢！”
　　安薏愤愤回应：
　　“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店里？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要不是欠他人情，才不会答应那无理的要求！”
　　姜沐瑶一脸吃瓜的嗤笑：
　　“这下，我的好姐妹也成了红人，顾言笙流量真心牛逼，几个小时就冲进前十了！”
　　又勾了下安薏的下巴：
　　“某人的绯闻女友，恭贺喜提名分！”
　　安薏无奈的蹙着眉头，没有回话。
　　晚上，姜沐瑶忽然急匆匆进入安薏屋中：
　　“我爸真是的！一刻也不得闲，跳广场舞给扭着腰了，我妈打电话叫我回家帮忙照顾，这两天我正常上班，晚上就不在这住了哈！”
　　安薏立即点点头：
　　“那赶快回去看看叔叔吧，我一个人住不要紧的！”
　　姜沐瑶回应声“好”，就换衣服出门了。
　　微信发来一条顾言笙的消息：
　　（抱歉，今天的行为没吓到你吧？）
　　安薏其实也并没有生气，见他态度诚恳，连忙回复：
　　（没事没事，对你的影响更大才是，不过，你亲自出来澄清一下多好？）
　　顾言笙：（我的确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旁人议论，而且，有些事越解释越乱，还不如开始就不理。）
　　安薏：（嗯嗯，那剩下40%的人情能不能一起还你啊？咱俩总见面也不太合适，还完我心里就踏实了，没有必要再打搅你的生活了。）
　　对方沉默三秒：
　　（嗯，我会考虑，你也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安薏：（好的【OK】）
　　顾言笙刚放下手机，就接到乔荟雯的电话。
　　“言笙，我想问一下，你和那个甜品店老板是什么情况？”
　　顾言笙语气很平静：
　　“就像网上说的那样，熟人。”
　　乔荟雯又问道：
　　“真的是这样吗？我好像还从未见过你对谁如此亲近。”
　　顾言笙漫不经心的解释：
　　“我们又没干什么？何必相信那些传言。”
　　又补充一句：
　　“对了，明天有个采访，台里邀请你一起去，上午见。”
　　乔荟雯马上答应了，心情却有些复杂，随后，通过大众点评留有的商家电话，找到了安薏。
　　“请问是安小姐吗？我是乔荟雯，顾言笙律师的翻译兼助理。”
　　安薏眸光忽动，有些诧异，回应道：
　　“是的，乔小姐有什么事吗？”
　　乔荟雯轻笑一声：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与安小姐见上一面，时间不会太长，原本想去店里直接找你的，怕造成不便，明天下午三点flipped咖啡厅一层，可以吗？”
　　安薏垂下头：
　　“可以，那我一到就联系乔小姐。”
　　乔荟雯回复完，便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所以，她与我见面的目的是为了宣誓主权吗？
　　安薏思忖着，其实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她在主动，但仿佛只有自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与顾言笙纠缠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既向往又犹疑，真的很像找他问问清楚。
　　第二天中午，段昕瑜又来到觅糖，对姜沐瑶说道：
　　“姐，要一个苹果派。”
　　因有半价的优待，她很乐意再次光顾，但这次来，她有更想知道的事。
　　趁姜沐瑶端来甜品时，探问道：
　　“姐，帮忙叫一下安薏姐呗，我想问她点事。”
　　姜沐瑶爽快的点点头，很快就把安薏叫了出来。
　　段昕瑜睁大双眼，好奇地望着她：
　　“姐，原来笙笙也认识你啊！还以为你就是他一个普通粉丝呢。”
　　安薏强挤出一抹笑：
　　“我们是高中同学，已有很多年没联系过了，昨天的事是因为他之前帮过我一些忙，就开玩笑的，网上那些都是胡说的。”
　　姜沐瑶挑眉：
　　“哦，这样啊，我才不信网友们瞎说的呢！对了，上午的采访姐看了没？”
　　她找出视频，直接划到某个片段，拿给安薏看。
　　某记者：“顾先生，还有一个观众呼声很高的私人问题想问一下您。对生活向来部署周密的您，未来五年有没有计划完成终身大事？”
　　顾言笙没有迟疑：“的确有。”
　　某记者：“能方便透露一下您现在是否为单身状态吗？”
　　顾言笙：“是的，个人隐私问题请不要继续问下去了。”
　　她按下暂停键，怔怔的看向安薏：
　　“你说，笙笙会不会真的是为了和乔荟雯结婚来上海的吧？”
　　安薏的拳紧紧握着，半晌也没有言语，憋出了句：
　　“或许吧！小瑜你先吃着，姐姐还有甜品没做完，要先去忙了。”
　　段昕瑜没有过多挽留，目光停在半空中，若有所思的吃着盘中剩余的苹果派。
　　从中午到下午三点，安薏全然没心情工作，效率自然很低，引得好几位顾客纷纷催单，脸上挂着不说。正好还要与乔荟雯见面，姜沐瑶家中也有事，便提前关门了。
　　她准时到达了flipped咖啡厅，因为在手机上见过乔荟雯，很快便找到了她。
　　安薏礼貌伸手：“您好乔小姐，我是安薏。”
　　乔荟雯握住她的手，抿唇回笑，柔声问道：
　　“安小姐请坐，今天就是想问一下您和言笙是什么关系？我与他毕竟是老搭档了，初至上海，若有必要，还需承蒙小姐的照顾。”
　　语气虽客套，但安薏不傻，完全能感受出字里行间的压迫，仿佛她才是主人，于是，坦白道：
　　“我们就是很纯洁的同学关系，还望乔小姐放心，以后，我想应不会再与他有很多交集了，过几天那些传闻就会被压下去，如果你和顾律师心意相通的话，祝你们幸福！”
　　心乱如麻的她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了，趁着还没有点单，随便编了个理由离开了。
　　乔荟雯抿了口手中捧着的茶椰拿铁，唇角扬起稍显探究的淡笑。
　　回家路上，安薏径直的走进了一家小超市，买了两瓶蜜桃味的江小白。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未曾醉过酒。
　　只是今日，躁动的思绪萌生了她的酒精细胞，反正也在家中，大醉一场，也许能消除心中的烦恼，放弃那个既眷恋又遥不可及的人。九年过后，自己才应是那个被代替的人，他也值得，更好的人。
　　夜夜的煎熬，到此为止吧！何必埋藏心底，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