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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女人一愣。

      刘大义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显然没想到他还懂这话,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娇呼。

      “你说他刚才没看清我的脸吧?”

      “你挡的那么严实,这大晚上,黑漆漆的谁能看清?再说看清了又怎么样,他还能把你认出来?估计回家半路上就把这事给忘了,不就是个小屁孩吗?”

      “都怪你,非叫我出来,我婆婆万一醒了发现我不在,我还得想法子骗她!”

      “一个老婆子你怕她干啥?别提这没用的了,快让我亲亲。”

      这边,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出来的张勇几人有些慌,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去找,见禾沐景毫发无损的从窗口翻了出来。

      “咋样?里面有鬼吗?”禾壮实凑上前问。

      禾沐景摇头,“没有。”

      张勇有些失望,“真的啊?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进去过,里边都有啥啊?”

      禾沐景怕几人真进去,打扰到里面刘大义和大姐姐玩游戏,毕竟他是拿了钱还做出承诺的,肯定不能让他们进去,“就一些破柜子,破凳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脸色很平静,目光坦荡荡的。

      几人见状,也失去了对破房子的兴趣,把作为赌注的钱给了禾沐景,原路返回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禾沐景掰着小手算了算。

      他这一晚上,就一共挣了二十八块钱!

      够交上学的那些材料费了!

      禾沐景回到家,坐在硬邦邦的炕上,高兴得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两条悬在半空中的双腿晃啊晃,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该怎么和姐姐解释,他这些钱的来处呢?

      总不能说和人打赌,还有大哥哥给的封口费吧……

      正想着,禾苗端着洗脚盆进来了。

      禾沐景回来的晚,但是在这个淳朴年代,天气又热,村民吃完饭就在外面闲聊打发时间,大晚上还在街边跑的小孩不少,禾苗并没有感到奇怪。

      姐弟俩洗脚都是一起洗。

      水盆的空间其实有限,不够两人一起占的,禾沐景的小脚有一半都踩在禾苗的脚上面,粉嫩的小指头蜷缩着。

      禾苗累了一天,泡着脚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她看着对面的禾沐景,小家伙似乎有点不适应水温,脸蛋红扑扑的,白里透红,让人很想上去捏一捏。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今天都学了什么?”

      禾沐景没有任何预兆地被她捏了一把。

      脸上更烫了,乖巧地答,“算数,还有几个新词。”

      禾苗,“明天姐姐要去市里一趟,你在学校要乖乖听老师的话。”

      禾沐景抬头看着她,“姐姐去做什么?”

      “就是有点事情要办。”禾苗垂下眼,不愿意多说,她是要去把奶奶唯一留下来的玉镯给典当了,心情难免沉重。

      禾沐景感受到了她的失落。

      小孩子对于情感是很明显的,而且是他这种智商远高于同龄人的小孩。

      在难过什么?钱的事情吗?他仔细思索,好像也没有比钱更难办的了,其实上午的时候,姐姐在外面和老师谈话,他在教室已经看到了,虽然不知道她们聊的什么,但他可以肯定,是学费的事。

      姐姐去市里,会不会和学费有关?

      禾沐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连忙擦干脚,去炕上把自己放包里的二十四块钱拿出来,“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禾苗看见这些钞票,瞪大了眼睛。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今天出门和王婶借的。”

      “王婶?”

      “是啊,王婶说以前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丢了粮票差点饿死,是爷爷奶奶给把自己的粮食分给了他们,所以她知道我没钱交学费,就答应借给我了,她还说不着急还。”

      禾苗也是知道两家的旧事的,所以听到说这些话,也没怀疑,感叹道,“难为王婶还记得这些,她是个好人。”

      “姐姐我困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好,睡吧。”

      晚上蚊子有点多,禾苗看着身旁安然入睡的禾沐景,见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角轻轻勾着,只是那白嫩仿佛可以捏出水的小脸上,被蚊子叮当几个包。

      何止是几个包,小孩怕热,他额头生了一层细汗。

      也得亏是睡眠好,才没醒。

      禾苗皱了皱眉,找出风油精给他涂上,接着给他扇扇子,顺便还能驱驱蚊子,见崽崽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之后,她摸了摸脖颈上的钥匙。

      真好,外婆的镯子可以留着了。

      只是她还是快点把麦子收割完,挣来的钱足够买个电扇了。

      禾沐景发现,禾壮实这两天对他很殷勤,玩具主动给他玩,也不欺负他了,就连吃饭的时候,碗里的肉也愿意让给他,不过禾沐景因为这个,暗暗遭了张琴的好几道白眼。

      这天,中午放学回家后,禾壮实又凑了上来,“你要不要吃冰棍?”

      禾沐景刚把饭装进饭盒里,又灌了一杯水,“不了,我还得去给姐姐送饭。”

      “你要去地里啊?这么热还给你姐送饭,你们俩真亲,不像我,连个亲弟弟都没有。”禾壮实抱怨了两句,热情道,“反正小卖部和地里也顺路,我们一起去吧,顺便给你姐姐也捎个冰棍。”

      禾沐景有些诧异。

      “你出钱?”

      禾壮实拍拍胸脯,“当然。”

      之前禾沐景一直没把禾壮实讨好他当回事,只是现在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他懂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

      半眯着眼,狐疑地看着禾壮实。

      “你有什么目的?”

      禾壮实被他看得心虚,面上又忍不住隐隐的期待起来,“现在二年级的大虎他们都知道你是第一个不怕鬼屋的人,都夸你厉害呢!还有那天你是怎么猜出来张勇有血广治灾的呢?有什么秘诀吗?”

      “是血光之灾。”禾沐景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是有一些秘诀,不过师父告诉我,不能外传。”

      禾壮实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更何况还有师父,这个他只在电视上面看见过!

      “我肯定不外传,你能不能教我几招?”

      禾沐景汗颜,“是我不能外传。”

      闻言,禾壮实不干了。

      “哎呀,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先分享给你!还有我娘,她要是再骂你们,我就悄悄和你说……教我呗,算我求求你了。”

      见他这么难缠,禾沐景抿抿唇,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也可以。”

      说完,他看着禾壮实惊喜的脸,“不过我是有条件的,就是等到太阳什么时候从西边升起,或者水龙头里的水可以斩断,那时候我就教你。”

      禾壮实皱着眉,挠了挠头。

      后面斩断水他可以听懂,但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西边是哪?”

      禾沐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指着天边。

      “就是这。”

      把禾壮实糊弄过去,两人就一起去麦地了,中途挑了三个冰棍。

      两人一人一根,剩下的那根是给禾苗的。

      禾沐景怕还没到,冰棍就化了一半,就将冰棍放到包里捂着。

      这边,禾苗在麦地里碰见了王婶。

      把刚割好的麦子放一旁,过去打招呼,“王婶,这么热的天您还来收麦子啊?您家地里这不是有人忙着呢?听说您腰不太好,当心点,还是别干这累活了。”

      王婶看着她,“这不是过两天就要下雨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搭把手,要不然麦子淋湿回头发潮了不好卖!”

      “倒是丫头你,整天风吹日晒的,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对了,你今天多大?”

      禾苗脸色一闪,听她一提起年纪,就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十九了。”

      “十九……那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娃了!”王婶笑呵呵的,很热情,“丫头你长得俊,趁年轻赶紧找个还婆家,日子也能过好点,你说是不?”

      “不过啊,对象也是得挑的,万一落得像李燕那样,刚嫁进来没几天,她丈夫就得了心脏病死了,留下一对公婆照顾,还有个克夫的名声,真是倒霉啊。”

      禾苗干笑了两声。

      找对象,她不是没想过。

      但是她也想到,对方是娶她,能不能接受崽崽还说不定,如果肯勉强接受,那崽崽以后还是要看人眼色过日子的。

      她不能让崽崽受委屈,哪怕一辈子不嫁人。

      禾苗收敛了心思,抬头,对着王婶感激道,“您借钱给我们,我想当面谢您来着,只不过这几天给忙忘了。”

      王婶一愣,“什么钱?”

      禾苗只当她是忘了,笑着解释,“就是那二十块钱啊,崽崽亲口跟我说的,说您知道他没钱交学费,好心借他的。”

      “丫头你在说啥?我啥时候借出去过二十块钱?”王婶纳闷了,随后摆摆手,“你可能是记错了,我没给过崽崽钱。”

      禾苗一惊,又看王婶的模样不像在说谎。

      那崽崽的钱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骗她?

      禾沐景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把饭盒和水壶都收拾出来,喊禾苗过来后,见她一直盯着他,还以为脸上沾了脏东西,小手抹了把脸。

      “姐姐你干嘛一直看我?”

      禾苗微顿,摇摇头,“没什么。”

      她刚才其实仔细想了想,相信崽崽不可能去偷去抢,既然他瞒着不说,那她也不问了,当姐姐的,必须无条件信任。所以即便很好奇,她还是忍了下来。

      禾沐景把冰棍递过去,“还有这个。”

      禾苗问,“你买的?”

      “是我,表姐。”禾壮实笑咧着嘴,一手搭在禾沐景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以后我和崽崽就是好兄弟了,他的亲姐姐,就是我的亲表姐!”

      他力气大,刚才那一搭差点把禾沐景给推倒,然后嫌弃地把他手撇了下去。

      禾苗脸上浮现出惊讶,没想到两个人关系会突然发展得这么好。

      不过这是好事。

      这边在树荫下吃着饭,身后的过道上偶尔有村民路过,禾苗都会打个招呼,禾沐景跟着乖巧地叫一声,他嘴甜长得又漂亮,惹来不少人的夸奖。

      这时又有个戴着遮阳帽的年轻女人走过去。

      禾苗认得她,照例打招呼,“燕姐忙完啦?”

      “嗯,回家给公婆做饭去!”女人说话时抬头,一张还算俊俏的脸同时露出来。

      崽崽同时望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的脸上闪过慌张,匆匆低下头。

      崽崽情绪不变,只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那天晚上,在鬼屋里和大哥哥玩游戏的大姐姐,不过大姐姐为什么要躲着他?

      ……

      第二天一早,雄鸡报晓,禾苗骑车送禾沐景去学堂,刚把人送进教室,老师就在外面叫住了她,笑意盈盈的,明显比之前见面的几次都要高兴,而且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多了些说不清的意思。

      很像那种羡慕加佩服的和善眼神。

      这种眼神,禾苗曾经见过。

      是老师看优秀学生家长的目光。

      但这怎么可能呢?禾苗知道崽崽虽然聪明,但还没到这种地步。

      “你是崽崽的家长是吧?”明明之前因为学费的事情都见过好几次了,但老师好像刚认识她一般,“崽崽的情况我都和校长说了……”

      禾苗瞪大眼,没等她说完忍不住问,“是崽崽闯什么祸了吗?”

      “没有没有。”老师忙摇头,“你不用紧张,崽崽在学校很乖,我们几个老师都很喜欢他,而且我们发现他在学习上面有很高的天赋,脑筋快,记忆力也特别好。”

      “你或许不知道,崽崽在课堂上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这个年龄该有的头脑了,他的知识覆盖量很广,许多时候能说出完全让人意料之外的话。”

      禾苗错愕了一会儿,“老师您的意思是,崽崽的智商比其他小孩高一点?”

      听到这,老师却笑了,“何止是一点,要不然他也不能在课堂上举一反三,所以我跟校长反映了这个情况,然后校长答应免了崽崽前三年的学费。”

      “三年?”禾苗惊呼,“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不夸张,我和校长都觉得,未来崽崽会带给学校的荣誉远远不止这些。”

      禾苗到家的时候都有些失神。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搞得她有点反应不来。

      不过禾苗还是明白一点,她的崽崽有秘密。

      晚上吃完饭,禾沐景帮禾苗刷碗。

      他们姐弟俩和二婶张琴向来分工明确。

      二婶做饭,他们刷碗,买菜的钱分摊。

      只是张琴这次报价的时候,把菜价往上多报了些。

      禾苗也没怀疑。

      她是觉得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张琴也没必要在这菜价上面做手脚,而且她平时不买菜,早就忘了上次的菜价多少了。

      但是禾沐景都记着。

      当场提出了疑问,“二婶,这次的钱怎么多出这么多?上次的菠菜是八分钱,土豆五毛,西红柿六毛,鸡蛋八毛七,猪肉一块半,你这次的猪肉就比上回贵了五毛,其他的加起来涨了一块了都!”

      他嗓音稚嫩,脆生生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两人当场变了脸色。

      张琴掩饰心虚,指着他,“你这孩子别瞎说!哪有涨那么多?再说开价的是菜摊老板,还能我想多少钱买就多少钱啊?”

      她说话时疾声厉色的,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禾沐景的身上,禾苗及时将他拉到身后。

      皱眉问,“二婶,菜价为什么会涨这么多?”

      “应该是现在这个季节正闹虫害,蔬菜死的多,卖得肯定就贵了呗!”张琴说着瞪她,“咋的,我闲着没事诓你干啥?”

      禾苗语气平静,“是不是诓我,等我去隔壁问问王婶就知道了,她天天买菜,肯定知道价格。”

      她说完,牵着禾沐景的手就要出门。

      张琴慌了,她可不希望这事让外人知道,急忙叫住她,在禾苗回头后,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丫头,二婶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呀,菜钱还是上次那个价格,一分都没变。”

      回屋后,禾苗拉着禾沐景的手,充满了好奇。

      “崽崽,你是怎么记住那些菜钱的?”

      禾沐景天真地眨眨眼,“上次二婶不是说过吗?”

      “她只说一遍你就都记住了?”

      闻言,禾沐景更感觉奇怪了,“不然还要说几遍?”

      “没事,姐姐是觉得崽崽很聪明。”禾苗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神色温柔。

      禾沐景小脸唰的一下涨红。

      姐姐夸他了!

      还揉他的头发,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温柔过!

      禾沐景每天中午都来地里给禾苗送饭,每次还都是在开饭前先把锅里的饭盛出来装饭盒里,因为这个没少遭到张琴的白眼,不过今天倒是安生下来。

      大概是心虚,怕昨天下午谎报菜价,坑侄女的事被姐弟俩传出去。

      这天送饭,走了一半,身后有一道声音叫他。

      是寡妇李燕,还戴着昨天那顶遮阳帽,“小弟弟,你又来给你姐送饭?”

      李燕虽然是个寡妇,但喜欢打扮,出来干农活身上穿的都是碎花裙子,外面套个粗布外套,笑得花枝招展,和昨天碰见的时候,那遮遮掩掩的模样都些变化。

      谁能想到,她昨天回去后,担惊受怕的,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

      不过转念想了想,这小家伙才多大?那次在破屋子里都没看见她的正脸,又过去了这么几天,不可能还记得她。

      想通了的李燕干脆也不纠结这事了,昨夜里睡了个好觉,要不是半夜被闯进来的刘大义吵醒,她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想到刘大义,李燕脸上不由冒出几分羞红。

      他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半夜三更也敢闯进屋,就不怕被人撞见!

      “大姐姐。”禾沐景抬头看着她,乖巧地喊了一声。

      李燕笑着应声,正要走到路口拐弯的时候,就听到小家伙又开口。

      转过身,看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姐姐你放心,那天的事我谁也没说。”

      李燕脸上的笑容瞬间崩裂。

      “啥,啥事?”

      “姐姐你忘啦?就是你和大哥哥在破屋子里玩游戏那件事啊,当时你衣裳被扯坏了,后来大哥哥还给了我封口费,你这么快就忘了吗?”禾沐景眨巴着眼。

      似乎真是在疑惑她的记忆力差,还有些淡淡的嫌弃。

      他这么不避讳地说出来,稚嫩的语气说着引人遐思的话,饶是李燕开放的性格,都觉得有些羞耻。

      她飞快往四周瞥了一眼,见没人后松了一口气。

      转眼对上禾沐景那质疑的眼神,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孩给嫌弃了。

      更加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他居然记得她的脸!如果不是眼前是个小孩,李燕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李燕赶紧跑到他面前,蹲下身,从兜里摸出几个大白兔奶糖。

      “想不想吃?”

      禾沐景摇摇头。

      师父时常告诫,在外行走,不熟的人给的东西,出于礼貌和警惕,不能要。

      李燕脸色一沉,将几个大白兔塞进他的怀里,“这糖很贵的,小弟弟,你收了我的东西,那就得答应我,之前在破房子见过我的事情,必须保守秘密知道吗?”

      禾沐景有些不解。

      他本来就已经答应不说出去了,为什么她还要再重复一遍?还给他糖。

      看着李燕那略显慌张的脸,禾沐景还是认真点点头,“嗯嗯,我不会说出去的,这糖你还是自己拿着吧,师父不让我随便收人东西。”

      李燕没有接过,也把最后那句师父给忽略了。

      小孩嘛,给颗糖就能打发了,总得有点好处才能保守秘密啊。

      禾沐景送了饭回家,刚进门口就看见院子里,黄瓜田旁边,禾壮实顶着大热的太阳抬头望着天,一会儿看看西边,一会儿又望向西边,那张肉脸很像苦瓜。

      禾壮实听见脚步声看了过来,小跑着凑到他跟前。

      “崽崽你回来的正好。”

      “我都盯了好几天了,每天早上的时候,太阳都是从东边升起,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从西边升起来呢?”

      禾壮实就像十万个为什么,“我冲它喊一声,它能听见吗?早上的时候它还在东边,现在为什么跑那边去了?”

      “还有啊,他们都跟我说,水龙头的水是不可能斩断的,还说你在忽悠我。”

      禾沐景抿了抿小嘴,一阵心虚。

      想到什么,朝他伸出手,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几颗大白兔奶糖。

      禾壮实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给我的?”

      “嗯。”禾沐景点点头。

      禾壮实也不跟他客气,拿走两颗剥开就往嘴里送,甜滋滋的味道,笑得他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去了,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表弟这么好,这么乖呢?

      现在他真是后悔,经常欺负他,还跟他抢饭吃。

      禾壮实看着禾沐景的小身板,越看越觉得‘弱不禁风’。

      下定决心,要好好对这个可爱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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