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湿 ...

  •   “你今天没上班啊?”

      “嗯,休息。本来说请昨天晚上那几个小子吃一顿的,结果只来了一个。那小子,叛逆着。”连君顾话语宠溺,像说自家弟弟般。

      “怎么,没说通吗?”霍闻转头看他。

      “说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呵。”连君顾笑完才想起来问他,“你刚下班?”

      “嗯。”

      “那你还跑来接我干嘛?我搭个车就回去了,你这样多累啊!以后……”

      “我就是加个班,连接人的以后都没了?”霍闻打断他。

      “什么鬼,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人民警察上完了班还得来当保镖。其实你真不用再跑这一趟的,他们每天都会跟着我,我应该是不用再进医院了。”今年进的医院是够多了,不想再进去了。

      “没事,我看着放心些。”霍闻还是想能护送的话就过来,不想再见到他受伤倒地的场面了,再有下回,心真的会跟着跳出来。

      路程不远,十几分钟后霍闻就停在了连君顾小区楼下。这个时间在酒吧里才刚刚开始狂欢,但在警察这里,肯定是已经很晚了,连君顾不确定要不要叫他上去坐坐。他坐副驾驶上,安全带也没解。还想着呢,霍闻却倾身过来,低着头,右脸擦过他的鼻尖,是要帮忙解安全带。连君顾僵着一动不动。
      咕咕咕!!

      车厢内突然传出了一阵咕咕声。霍闻刚还窃喜着,这下恨不得风把他一块刮走,太他妈尴尬了。

      连君顾清了一声嗓子,鼻子痒痒的,但是没敢伸手去碰。
      “要上去坐坐吗?我今天出门前煮了粥。”

      “啊,好。”
      霍闻将车停好,几小步走到站楼梯口的连君顾旁,一起走楼梯。

      连君顾打了两碗粥出来,又去冰箱里拿装有刀豆的罐子,倒了大半碗出来。

      “我说的煮了粥,真就是白粥,我喜欢配这个,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他把刀豆放桌子中间,自己坐在了霍闻对面。

      霍闻一直看着呢,不过不认识。
      “我不挑食。”

      连君顾点头。“这是袁辞岁他妈妈腌泡的,叫刀豆,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霍闻了然微笑。刀豆斜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他夹起一块放嘴里,酸度适中。口腔将它移位到左边的大牙齿,仅是在口腔滑动,就能感觉它应该是清脆爽口的。牙齿一咬,果然,很脆爽。

      “好吃吗?”连君顾期待地问。

      估计真是念念不忘,不然不会像问别人他做的第一餐味道如何般,紧张在意。

      “好吃。嘎嘣脆。”霍闻又夹一块,就着白粥,吃给他看。

      “是吧!”脸上露出的是你也喜欢吧的同道中人的笑容,碗里就多了几块刀豆。连君顾看了一眼,端起来也开始吃。

      连君顾不仅喜欢吃刀豆,还喜欢喝粥。他一喝粥就有点刹不住,尤其是配菜特别下饭的时候。所以霍闻放下筷子的时候他还在吃,也或许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东西,不好意思展现自己真正的胃口,所以先停了筷子。

      很好养活!
      霍闻看着他吃的样子,得出结论。没过一会儿,就见连君顾放下了筷子,抽了张纸巾出来擦嘴巴。霍闻叠起两人的碗,抓上筷子就朝厨房去。

      “诶,我来。”

      连君顾上前欲拿,霍闻错过。
      “坐下歇会儿,就这两个碗,费不了事。”

      “怎么能让你洗碗,还是我来吧。”

      他还要再拿,霍闻将他两手拨下去,推着他转身,面朝桌子。
      “去坐好。”

      连君顾只能作罢。

      洗两个碗确实费不了什么时间,没一会儿霍闻就带着还在滴水的手出来了,他不知道对方擦手的毛巾是哪个。还待问,连君顾就扯了几张抽纸盖他手上,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帮他将水吸干。他的手指修长,上回受伤的地方已经看不太出来,这确实是一双很适合拿话筒的手。相比之下,霍闻的手不知粗糙了多少倍。不仅比人家黑,还大了一个度,同为男人,好像能将上面那双手包覆住。握着,就是无比契合。

      纸巾是干湿两用,所以不会有碎屑贴在手上。连君顾把纸巾扔垃圾桶,转头就是送客。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我送你下去?”

      ??
      这是撩完就赶人吗?霍闻挑眉。
      “你呆着吧,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

      “那行。”说完连君顾就去开门。

      霍闻感觉不太舒服,这是希望自己麻溜地滚?
      他走到门口,但没跨出去,眼神最初除了扫一眼鞋柜上的闹钟,之后便定定地看着连君顾。那个闹钟他进来时便注意到了,这么小,估计只有连君顾双拳握在一起那么大,是为了给穿鞋一个仪式感吗?爱好唱歌,总不能是踩点上班吧。

      连君顾不明所以,收起送客的微笑。
      “嗯?”

      “你这里的痣跟你的虎牙一样。”
      修长手指虚指着连君顾侧脸。

      “嗯?”

      他的疑惑霍闻没有解答,对方说完那句话就走了。一样什么?不知道。
      等人下楼梯后,连君顾关门,去浴室里照着镜子。对方手指指的痣在他的下颌骨,不是寻常的黑,而是肉色的小小的,与虎牙显眼不同,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痣。操,为什么他刚指的地方跟着火一样,热。

      有时时间如同被风一扇,就像脱缰的野马,只顾狂奔,没人能拉扯住。元旦的脚丫即使被人拽着,也还是站到了门口。可惜天公不作美,将纵情高歌的帅哥淋成了个湿欲另类型男。
      明天就是元旦,今天晚上的班下得就已经比平时晚。连君顾说他今天不上班,霍闻就从另一边走了,顺便巡下逻。哪知对方又在那个广场唱歌,还连个知会也没有。虽然之前向予东他们知难而退了,但难保不会趁人不备。现在还淋了满身。
      他急急停车,下车边走边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没有发现后拉着往店门口躲雨的连君顾就往车里跑。

      “诶?你怎么来了?”对方还穿着警服,他刚刚连人脸都没看到就被拉着走,但这双又大又糙的手,还有这身板让他轻易就知道是霍闻。
      “我东西……”
      是移动音响,话筒和他的吉他。下雨的时候,他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挡住这些东西不让雨打湿。还有人反应过来将音响抱着护在身下,喊着他一起去躲雨,过后才散的。
      “先放那。”霍闻拉着人,这天气打湿了不赶紧换衣服铁定要感冒发烧,光是想象听到他咳就涌上股烦躁。

      霍闻把空调打开,从后座拿过来备用的衣服,是一件薄绒外套。
      “脱了,换上。”自己目视前方,显示君子礼仪。

      连君顾看看衣服,又看看人,这怎么换?要不蹲下去脱?

      霍闻没听到动静,过了几秒,只得又转头看他。
      我…卧操……

      刚刚那个雨下得又大又急,连君顾衣服全湿了,重重地往下坠,所以脖子露出的部分比平时多,甚至头发还在滴水。
      霍闻不经意看到那水滴一滴接一滴地往对方锁骨砸,再顺着下去……他霍然抬头去看连君顾,连君顾一张无辜的脸,抓着衣服。

      连君顾怕他催,想直接拉拉链了,但霍闻突然转头,说了两个字就开车门跑出去。

      “你穿。”

      真是要了命了!想上手抓那锁骨,更想……打住,不能再想了!

      连君顾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的锁骨和往下的位置,又无辜地看向没进近距离服装店而跑到小超市的霍闻,有点囧,但更快速地剥下衣服换好。
      他,怎么还不出来?
      衣服换好了有一会,还没看到霍闻出来,连君顾扯了扯贴在腿上的布料,打湿了非常不舒服。尤其开着空调,暖气吹着,裤子更是往皮肤贴。

      “是您穿吗?这个尺寸……”

      “别人穿的。”霍闻打断了导购员的话,一米七九,身材匀称,穿他刚刚说的尺寸正好。

      嚯地一下,车门被拉开。

      “那湿衣服抱着干嘛?扔座位底下。”霍闻说着扔了个袋子给他,然后就去开后座的车门,把吉他放了进去。

      “什么?”
      连君顾接过。打开一看,买的什么?叠起来也看不出来。他想去问霍闻,但车窗外的霍闻已经又打着伞走了,向着音响去。
      买给我的吗?连君顾将东西拿出来。
      是裤子?
      这尺码,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问导购的?

      就这会儿的功夫,霍闻又回来了。右手拿伞左手抱着音响,他见连君顾还拿着裤子,无奈地对视几秒,打开车门放好音响,才对他说:“咳,把裤子换上,那儿没有贴身的裤子。”他没忍住坏笑,“你将就挂个空档吧,我去看看后面的排水情况。”
      其实是不好意思再去猜测对方那儿的尺寸,毕竟楼下没有贴身的,楼上有。

      连君顾脸色爆红。霍闻心满意足地看到了,关上车门,往后面井盖走。有的人想是跑得匆忙,将塑料袋和饮料瓶直接就扔了,被雨冲刷着这里一个那里几个。他踏着水一一捡起塞进绿化旁的垃圾桶,桶盖上还剩一个烟头与骤雨一跳一和,马上就要跳出舞圈。他抓起,丟垃圾桶,干脆利落。还有一个烟头于骤雨中与地面缠缠绵绵,你拉我扒,很有骨气地,不愿滑落井盖。他追着几步,抓起,扔垃圾桶。或许不止这两个,其他的抵不住压力,已经随水逐流了。为个烟头掏井盖就有点大费周章了,是以他见排水良好就转身回车里了。

      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连君顾一面腹诽一面快速换好了裤子,扭身透过车后玻璃,正见霍闻捡地上的垃圾扔垃圾桶里。
      傻子,裤管都湿透了。好在没接着捡,回来了。

      霍闻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看他又没系,想倾身过去。

      “哎,我自己来。”连君顾拉过肩后的带子,扣好。

      霍闻哼笑一声,启动车子。

      这次霍闻没收到上去坐坐的邀请,他也没打算上去坐,所有的假期前后,他都不能离局里太远。

      连君顾放下音响,将装了湿衣服的袋子直接丢地上,掏出钥匙开门。
      他把东西放好,衣服丟洗衣机里,准备歇一口气就去洗澡,门突然就被大力拍响,甚至吓了他一跳。他忙问:“谁啊?”

      “你祖宗!”
      袁辞岁气喘如牛。

      连君顾忙去开门,见袁辞岁跟掉水里一样,衣服水流如注,喘着大气。
      “你去找我了?”他把人拉进屋里,直往浴室奔。

      “你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连君顾将人推进去,“先去洗澡,霍闻去接的我。”
      说完从外面把门关上,去卧室找了一套衣服敲门递给他。两人身量仅差二三厘米,又都不胖,混着穿都行。
      关于身体方面,连君顾一向注重,他本打算洗完澡就出来煮红糖姜水的,现在径直就去厨房切姜。一感冒,喉咙就遭殃,他基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水刚开,还得再煮一会才能放红糖,他便将袋子先放在碗柜里。不会做饭,红糖姜水倒是煮得熟练。不吃姜,红糖姜水却会捏着鼻子灌。

      咔哒!
      袁辞岁洗完出来。

      连君顾就去沙发拎上自己的睡衣。

      “灶上煮红糖姜水,等水再开一会会把碗柜里的红糖倒进去。”

      袁辞岁扯住他,又凑近闻了闻他的衣服。

      “真是新买的?你淋湿还没洗啊?”连君顾一靠近,他就闻到一股新衣服惯有的味道,凑近闻还真是。

      “昂,所以你快放手。”

      袁辞岁松开他,去厨房盯着锅。

      “操!好辣!”连君顾伸着舌头,瞪着碗里的“毒药”两秒,又捏着鼻子端起来灌。

      袁辞岁对这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每回要有感冒前兆他都这么“虐待”自己。

      “你的手机,拿过来我瞧瞧。”见对方喝完,他说。

      “嗯?瞧什么?”连君顾总算喝完,去浴室拿手机。

      “瞧瞧它是没电了还是静音了,反正每回只要着急找人它都这套路。”

      “我像是搞静音的人吗?”

      袁辞岁挑眉看他。

      “我顶多耳聋。”

      “靠!”

      袁辞岁接过他递来的手机,首先就是看电量,基本满格。又查看音量,开了一半。好家伙,真耳聋。这不耳聋都说不过去,毕竟他又打视频电话语音电话的。

      “老子看你是装聋还是它真哑。”袁辞岁咬牙切齿地掏手机打电话。

      连君顾手机被摆在桌上,不一会儿,手机显示来电,但没有声音。

      “什么情况?真哑了?刚看音量有一半啊。”袁辞岁将声音按到最大,还是没声,挂了又打视频,一样,连点小振动都没有。

      “别是坏了吧?用了几年,渐渐要罢工了?重启试试?”连君顾说。

      袁辞岁抬头看他两眼,将手机关机,开机,然后在设置列表里点击了还原所有设置,又试着再打了一遍电话。这回终于是唱出声了。

      “你说霍闻送你回来的,所以你出门没让他们跟着,甚至没跟人说一声是不是?”

      “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连君顾还是觉得自己碰上的这些小问题不算什么,但是朋友这相当于以命相护,连伞都不曾想起打一把,淋得浑身湿透,就担心他再被人打的关切,他就不能再有任何敷衍,轻视这事件之词。

      “你……”想揍对方肩膀的一拳的打算瞬间哑火,错认得倒是快。

      “他给你买的衣服?他送你回来?”

      “昂。”

      “虽然他好像对谁都这么细节,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有股别样的味道挥之不去呢?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怎么?你闻到醋味了?”

      “去你的!”

      “呵呵……”

      “说实话,他是不是在追你?”

      “不知道,没有吧。”这样式也不像追人,顶多就是两人搞点暧昧,开点玩笑。

      “不知道?”

      袁辞岁不知道霍闻一有时间就会去接他,仅以为就是偶尔碰面。

      “是呀,不知道啊。”

      “咦……好恶心,还是睡觉吧。”他冷颤般抖了抖身子,站起来去卧室睡觉。

      连君顾闷笑不止。

      等人躺床上,卧室灯也关掉了,他去帮人把门关上。

      袁辞岁留门就是怕他还要取什么东西,既然自己关门了,他也就不在意,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连君顾从鼻腔叹出口气,转身进了一间小操作间。里头不少乐器,还一台电脑,他今晚需要编的曲不少。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