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从跑酷开始》在逃医生

23、星空烂漫

　　虽然是傍晚才开始的比赛，但是结束的时候却出人意料的早。
　　——不是因为所有人跑完的早，只是荆九夏结束的很早。
　　比赛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冠军已经离开了。

　　亚军的白青在和荆九夏道别后也坐晚班车回去了，虽然没拿到冠军有点可惜，不过……
　　她慢慢地笑起来，感觉还是很快乐的。

　　有点老旧的小区大半区域早早熄了灯，只有梧桐树下的门卫室亮着昏黄的光。
　　戴着老花镜的门卫大爷听到动静往窗外看了一眼，就像看到自家孩子那样，和蔼地笑着道：“是白青呀，今天是不是又去比赛了？这么晚回来。”

　　白青乖乖答道：“是隔壁市的长跑比赛，这才结束，一跑完就回来了。”

　　门卫室里响起轻微的动静，另一人的声音传出来：“诶哟，白青回来啦，怎么没给我们说一声呢，大晚上的才跑完，多累啊。”
　　——是担当另一个门卫的奶奶，她跟大爷是一家人。

　　白青也与这位奶奶打了声招呼：“太晚了，不想麻烦大家。”

　　奶奶一拍大腿：“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这丫头就是害羞。”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推搡着大爷往里走：“对了，你快点去，去把我白天摘的那个西瓜拿出来。”
　　还不忘回头招呼白青：“你不着急走啊，我这还有个西瓜要给你，你带回去跟你奶奶一起吃了，老甜了。”

　　知道是拒绝不了老人家的心意的，白青也就收下了，左右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平时有什么事情也总会互相帮助。
　　她默默把这份心意放在心底，记得很牢。

　　白青年轻的生命力遇见过很多糟糕的事情，遇见过很多糟糕的人，但是她也一直记得，有很多人心怀善意，从不曾苛待与她。
　　她一直都记得。

　　顶着头顶洒满星子的夜空，白青推开嘎吱作响的家门，熟稔地摸黑打开客厅的灯，灯光闪烁了一下，又忽然熄灭了。
　　白青表情不变，耐心地等了一会，果然，没过多久，灯又慢慢亮了起来，把有些狭小的客厅照的分明。
　　白青转过头去，一边想着，这次拿了奖金，还是要把这个灯泡坏掉才行，奶奶年纪大了，本来眼睛就不好，灯还总是失灵，太不方便了。

　　她刚一转头，就看见一旁的桌子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一个小小的，瘦弱的人影。
　　暖黄的光洒落下来，清晰了她的面庞。

　　白青下意识放慢呼吸，轻手轻脚走到桌边，先把手里拎着的西瓜放下，这才弯下腰凑到人影面前。
　　她试探着小声道：“……奶奶？”

　　奶奶半低着头，白青只能看出她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犹豫了一下，手分别从奶奶的腿弯和腋下穿过，把她整个抱起来。
　　很轻，是生了很久的病才会有的，弱不禁风的轻。

　　她小心翼翼用手肘顶开卧室的门把手，把奶奶放在床上。
　　大概动作还是有点大，惊醒了浅眠的老人，她喃喃问道：“是白青回来了吗？”

　　白青把被子从一旁抱过来，仔细地盖在奶奶身上，掖好被角，轻声道：“嗯，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也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含糊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过了一小会，就在白青觉得奶奶大概已经睡了的时候，半梦半醒间的老人细语，像是梦里的呢喃：“你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呀？”

　　白青语气安慰道：“没有呀，奶奶。”
　　她想起最近的事情——她并没有把被人抢了药的事情告诉奶奶——柔和地笑了，她说：“奶奶，我遇见了很好的人，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奶奶咕哝道：“好……”
　　“那我就放心啦。”

　　“嗯，奶奶，晚安。”

　　“……晚安，青青。”

　　*

　　夏天的夜晚和白天一样，有着灿烂的光辉从天幕垂落，是来自遥远的空寂的宇宙里，星星洒下的光芒，穿过亿万年的旅途，最后成功落在这颗蓝色的星球。
　　也落在荆九夏的肩上。

　　“啊，这颗是土星，旁边那颗是木星。”荆九夏走在回去的路上，抬头指着天际的星星，像孩子炫耀她的珍宝那样，如数家珍告诉栗三冬。
　　天贶在她头顶懒散的喵两声，敷衍了一下兴奋的幼稚鬼。

　　栗三冬跟着抬头看过去，看到了荆九夏所指的两颗星星，夜幕下非常明显。

　　荆九夏还在科普天文知识：“它们旁边那些像雾一样的光斑，有的是星云，也有的是离我们很远很远的星系。”

　　栗三冬听着这人絮絮叨叨，直到停下来，才问她：“你是不是好久没有用望远镜观察过星空了？”
　　“我记得你高中那时候还很喜欢的。”

　　活泼的女生止住了声，短暂的凝滞了一下，她想了想，说道：“好像也是。”
　　她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下来，仿佛担心惊扰天际的云雾般的星云：“爸爸妈妈那个时候还经常带我去天文馆，借用馆长私人珍藏的望远镜，围在一起看星星。”
　　她恍惚了一下：“我记得……”

　　“我记得高一那时候，有一场很罕见的流星雨。”
　　她当然和爸爸妈妈用望远镜仔细看过了，早早就准备在天台，顶着馆长的指指点点，聚在一起搓着手等一场盛大的，浪漫的星雨。
　　然后许了个愿望。

　　她许的愿望是……
　　是她爱着的人们，要平平安安，心无挂碍。

　　栗三冬的声音把她从过往拉回人间。
　　“我刚刚搜了一下，鹭禾区也有一座天文馆，常年对外开放，到时候我们再去看看吧。”

　　荆九夏率直答道：“好呀。”

　　“我带你去看星星呀。”

　　*

　　鹭禾区火车站。

　　人群来来往往，有的人拖着行囊，行色匆匆；有的人背着背包，一身轻松。
　　有的人……头上顶着猫，抱着手机坐在大号行李箱上，被同行的人拖着走。

　　栗三冬看了看头顶的指示标志，头也不回问道：“他们有跟你说在哪里碰头吗？”

　　荆九夏边打字边回道：“说是在三号出口，穿绿色衣服的工作人员会领着我们过去的。”

　　栗三冬依言拖着行李箱，和箱子上的荆九夏，和荆九夏头上的天贶，找到了三号出口的绿色衣服接头人。
　　似乎是方便对上指示，那人穿的是非常显眼的荧光绿，在过往的人群中也十分明显。

　　而且，虽然这么想似乎不太好，但是这位接头人的脸色，就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一样的绿。

　　似乎是被嘱咐过，来人有两位，且带了一只狸花猫。
　　接头人的眼神从狸花猫往下看，看到了这两位，本来面如菜色，也稍微好转了一点。

　　接头人语气和脸色非常搭配，她虚弱道：“你们俩哪个是接了任务的来的？”

　　荆九夏立马把手举起来：“是我。”

　　接头人看了她一眼，在她头顶又仔细看了两眼，道：“好，你就是荆九夏吗？”
　　也没有获得答案的欲望，她缓缓转过身，对着身后两人道：“那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们去会客室。”

　　荆九夏还举着她的手，问道：“你是那个APP上的鹭禾区账号的管理者吗？”

　　她闻言点点头，连点头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有气无力。
　　“算吧，虽然我不直接负责那个账号。”
　　“所以有什么事吗？”

　　荆九夏放下胳膊，挠了挠脸：“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就是有一点好奇，站长的头发是不是真的很少呀？”

　　那人顿住了，半天停在原地不动弹，险些让荆九夏心虚以为自己问错了问题。
　　她慢慢转过头来，一字一顿：“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她有意无意抬手摸了摸发顶，犹疑道：“应该也没有特别少吧。”

　　荆九夏抬眼望过去，嗯……确实没有特别的稀少，但是，也显然比不上她的同龄人的平均发量。
　　额前是最明显的部分。

　　荆九夏默默看着刚刚才暴露身份的站长，陷入沉思。
　　站长神色凝重，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栗三冬打破了这两人莫名的沉默。
　　“我们还是先走吧，虽然出口挺大的，但一直站在这里也不太好。”

　　站长缓缓点头：“好。”

　　她领着她们拐了几个弯，从三号出口处拐到会客室里。
　　有人已经在里面准备好了茶水和文件，以及火车站前前后后搜集到的所有线索。

　　虽说已经是全部的有价值的线索了，但也实在太少了。

　　栗三冬一边翻看文件，还时不时用他们提供的电脑看看部分监控视频。
　　她没有先问火车站掌握的线索：“这个任务已经有多少人接受过了？”

　　在会客室做足了准备的人是鹭禾区账号的直接管理人，也算是站长的下属，称得上光明正大地把站长的黑料公之于众的人本来在一旁摸鱼，听到和自己有关的问题果断答道：“三次。”
　　“这个任务被接受过三次。”

　　栗三冬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这已经是这个任务第四次被接受了，前三次一无所获的事件，不知道能不能在她们手里得到解决。

　　一旁安详喝着枸杞茶的站长慢悠悠地语出惊人：“我觉得，那个狗是知道真相的，她就是欠的，不乐意说。”

　　旁边的下属急忙补充道：“额，站长说的是上一次接受任务的人，就是第三次，是站长的，嗯，朋友。”

　　站长不紧不慢又喝了一口茶：“我跟那谁谁可不是朋友。”
　　说完似乎还心里不舒坦，冷笑了一声：“呵，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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