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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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没他俩什么事了吧。司向望着楼上想。
洪曦也决定先行离开，明日一早再来拜访。
哪知他们刚一踏出客栈大门，楼上玄字三号房的房门就砰地被人踢开，一遭人影嗖地从他们眼前掠过，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紧接着从楼上跑下来的是孟子弦，带着一张白惨的脸。跟他二人一打照面就急急忙忙地问：“徐清风往哪个方向走了？”
洪曦忙给他指了方向，问：“刚才过去的是徐道长？出什么事了？”
孟子弦没答他的话，满脸焦虑道：“洪兄知道三兴街在哪吗？”
“知道。”
“那能否带个路？徐兄前去的就是三兴街。”
“没问题。”洪曦说着便吩咐车夫，孟子弦却拒绝道：“马车太慢，洪兄借我一匹马吧！”
“骑马当然可以，但……”洪曦欲言又止地望着正在笨拙地把缰绳从马车上卸下来的孟子弦，又眼瞅着他努力了数次仍瞪不上马背而累的气喘吁吁……“噗。”不禁嗤笑出声。
孟子弦脸一红，甩手放下缰绳，“在下对骑射并不在行。”
司军师站出来说：“那就让我们洪爷带着你好了，洪爷，嗯？”最后那一个字‘嗯’的意味深长。
“道长……不介意吧？”洪曦斟酌着问。
孟子弦未曾多想，“赶紧上马！”
洪曦闭上嘴不再多说一句，先将孟子弦托上马背，自己再轻松上马，手握缰绳，宽阔的胸膛顿时把孟子弦包在了里面。
司军师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道：“早去早回。”
因为马只有一匹，所以无法三人同行。洪曦冲他点头示意，一拉缰绳，胯|下的马儿便撒开了蹄子奔跑起来。
到底是重金买来的好马，跑起来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两旁的街道都变得模糊不清。
马背上，洪曦追问孟子弦：“道长们去三兴街做什么？”
孟子弦沉默了片刻决定如实相告，“实不相瞒，徐兄这次来京城是来寻人的，今天白天我打听到了那人的下落，就住在三兴街上……也是我疏忽大意，要是先去查探一番就没有这档子事了。”
他顿了顿，沉声道：“今天是七月十五，据徐兄所说，他曾到过那条街，发觉那里的怨气颇重，百鬼夜行之日必定会引来数不尽的冤魂厉鬼。他要寻的那人身上血光也重，如此一来一定会受到厉鬼纠缠……”
说着，便已能看到三兴街口，孟子弦远远就感觉到冲天的怨气，不用开灵视就能看到四周诡异飘散着的黑色气雾。
洪曦一松一紧地拉着缰绳，胯|下的马匹逐渐停下了脚步。
孟子弦下马，将别在腰上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头也不回地对洪曦说：“多谢洪兄送我到这里，此事凶险万分，还请洪兄先行离开。”
洪曦却皱眉，“怎能将道长一人留在这里？让我留下来助道长一臂之力吧！”
孟子弦闻言嗤笑，“洪兄一介凡人，又不懂得方术，那把家传之刀此刻也不在身边，实在是帮不了我什么忙。不过请洪兄放心，在下并非没有把握之人，定能全身而退。”
见他这么说，洪曦才骑上马去，“道长，等我回驿站取了刀再来助你。”
说完，驾着马儿飞一般地离开了。
呆子。孟子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微微翘起了嘴角。
洪曦一走，街道上就只剩下他一人。凄厉的寒风把落叶打着旋儿吹起来，发出嗖嗖的声音。孟子弦从袖子里摸出一叠的符纸——那是他平日里闲来无事画来消遣的。如今倒是派了大用场。
鬼门大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说一百只鬼。哪怕千只万只一齐涌出地府，也是绰绰有余。
鬼怪不会贸贸然伤人，那是要平添血债的，但也只限于那些还存有理智的普通小鬼。
大多数这个时候从地府里出来的鬼，不会无缘无故去吃人害人，一般都是去享用那些活人祭祀给它们的酒食。而某些厉鬼却不一样，它们已经失了心智，只会向往血腥，渴望吸食人的血液和精髓。
这种鬼，死前一定遭受了十分残忍的死法以至于产生了极大的怨恨。数量不会太多，但哪怕只有一两只也是极其麻烦的。
孟子弦衷心地希望事态不要超乎他的想象，尽管他想象的已经够糟的了。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在意——徐清风刚才在房内跳脚时口中说道“他怎么能住在那儿！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血光有多招鬼吗！”
怪了，孟子弦想，他跟这位不知是邱道长还是邱捕快的人至少打了三次照面，却并没有察觉到徐清风所说的血光……
鬼门大开的时辰年年都不一样，所幸现在还没有来，孟子弦不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街道上奔走起来。
先找到那名邱捕头所下榻的客栈，踏入后发觉这里的阴气的确要比其他地方多上许多。客栈门拴被损，定是徐清风先到一步破门而入。
‘乒乒乓乓——’
楼上传来一阵物件敲打的声音，孟子弦忙跑上去，顺着声走一脚踢开那扇房门——那两人果然在这里。
孟子弦的到来并没有打破僵直的气氛。地上散落着一些琐碎物件，还有一大片花瓶瓷片。
徐清风抿着嘴，邱明面无表情，二人立在房里，一室缄默。
孟子弦敏捷地越过地上那些尖锐的东西，来到徐清风身后，带着疑问轻声道：“徐兄？”
半响，徐清风终于开口，声音阴测测的：“你把我给你的镇魂铃丢了？”
镇魂铃！孟子弦暗暗吃惊，元玄派的镇派之宝！
难怪呐……孟子弦别有意味地望向邱明。
徐清风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继续冲着邱明说道：“你杀人太多，血光太重，总有鬼怪缠身，我才把那铃铛给你，结果你居然……”恨恨地别过头去，“不愿带的话，收在房里不就好了。”
邱明听完冷冷地道：“数月前与道长相遇，道长说我有厉鬼缠身，给我一件法器傍身。我信道长，便将那铃铛收在身上，但你并未告诉我那铃铛不仅会将我的功力镇压七分，更连我的心智记忆也变得愚钝紊乱。”
徐清风脸色惨白：“我也不知道镇魂铃会让人性情大变，要是知道的话，我会不事先告诉你吗！”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但由于道长的原因，让我消磨了数月的时间，堆积了不少的案子。”言下之意就是他给他找了很大的麻烦。
“你这个死心眼！那皇帝都没说什么，你却把我灌醉了自己上京负荆请罪！”说着说着眼圈就红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刚才在你身上驱走了多少阴魂吗！你这个体制活到二十八岁还没被身上的鬼压死都不知道寄了几辈子的德！”
“……”邱明沉默。
旁观许久的孟子弦逐渐把听到看到的细枝末节一点点连接起来——啊，容在下联想一下。
也就是说，徐清风出外云游，无意中遇到了被恶鬼纠缠的邱明，出于好心把镇魂铃借给了他。哪知那镇魂铃除了能镇压他身上的血光和驱除鬼怪之外，连带着邱明的武功和心智也压降了许多。
之后徐清风不知为何将心智不全的邱明带在身边，给他安插了新的身份，一路走来，便成为了那日在彤阳县内见到的邱道长。
后来，邱明又不知为何逐渐恢复了一点心智，想到那么多日子以来的玩忽职守，便跟徐清风提起要回京请罪。
徐清风当然不答应，邱明便用酒将其灌醉，连夜返回了京城。
第二天徐清风醒后，心知邱明是绝不可能再戴着那镇魂铃了，如此一来又会有鬼魂缠上他，十分担忧，于是也前往京城。
现在，这二人在这间客栈里相遇，必然要彼此争论一番。
不过，这叙旧叙的实在不是时候。
孟子弦拍向徐清风的肩膀，“徐兄，冷静一下，可别忘了我们是为何而来。”
听了这话徐清风猛然睁大双眼，“对！”说着就去抓邱明的胳膊， “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就有大麻烦了！”
邱明却一侧身躲过了他的手，徐清风面色冰凉。
“不，我想，麻烦已经来了。”孟子弦看着房门苦笑。
——从门窗的缝隙由外到里逐渐冒出许多细细的黑色触手，蠕动着的同时有黑气徐徐上升……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好像有东西要从外面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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