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启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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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莱克岛的所在地，离此时的莫比迪克有很远的距离，所以出发的日子订得很快，就在明天一早，十六番队就会启航。
辛西娅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泡在了船舱里的储酒室。本来船上是不酿酒的，但在辛西娅来之后，海贼们分出一块供辛西娅使用。她仔细查看了每一瓶酒的状态。
她的母亲曾是弗洛安斯一家麦酒老板的女儿，拥有很不错的鼻子和嘴巴，辛西娅完全是青出于蓝。母亲早早逝去，在弗洛安斯已经有王后的前提下，带给她长久的私生女的身份阴影。但是，在年幼的辛西娅准确说出宴会用酒的不足之处时，她就第一次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明白自己，早就收到了母亲给与的珍贵礼物。
辛西娅对于酒的感情很特殊，在弗洛安斯，在被禁锢在宫中时，她通过指导酒厂的酿造积攒了第一笔离家的资金。可能那时候，酒水对她来说，只是天赋的体现，和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无比地喜欢酒杯相撞时泡沫发出的细微声响，喜欢酒香氤氲时肆意的欢笑。所以她就把自己的灵感，那些像烟花一样迸开的兴奋，全部灌入到酒瓶中，希望她从狂欢夜回来，开瓶后可以和大家一起尝到喜悦的味道。
辛西娅脚步轻快地离开船舱时，在拐角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马尔科。他一只脚支在船身，随意地站着，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才缓缓抬起自己的眼珠。
他还是穿着那身紫色衬衫，有点简陋，但和有些哥哥不一样，他的衬衫很整洁。自从她上船以后，只见过马尔科穿这件衣服和作为船医的白大褂。作为四皇船上的副手，马尔科不仅参与分配任务，还是船上为数不多的，擅长于资产管理的船员，理所当然他也掌管着莫比迪克的各项开支。作为幻兽种鸟鸟果实的能力者，他的火焰不可以用于战斗，但是在治疗方面却大有用途。早年在海上漂泊，自学了很多医学技巧，又跟着专业医生研修过很长一段时间后，马尔科也成了船医。作为船上最靠谱的人，马尔科身兼三职，每天在船上忙得像陀螺一样。每天一番队办公室的灯总是最后一个灭，马尔科双眼无神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他从口袋里掏出很厚的一叠贝利，递给辛西娅，“想要什么就都买下来吧yoi~。”
辛西娅拒绝了，为了让自己的拒绝显得更有说服力一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度也很可观的贝利，“已经有哥哥给了足够的零花钱了。”
马尔科当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事实上已经有好几个船员给辛西娅塞零花钱了。
辛西娅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她在故乡的时候就已经攒了一大笔钱了，但是看着哥哥们迫切想要她收下的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然后就收获了壮汉自豪脸。
还是用这些钱买一些礼物吧，给今年没能去狂欢夜的大家。
“我就知道他们的钱完全够花。”马尔科很平静地陈述了这一事实。船什么时候靠岸，靠岸岛的特产是什么，每个队出任务的地点，岛屿的物价，马尔科心里是门清，所以来他房间要钱的，马尔科会睁着木然的眼睛，言辞犀利地揭穿漏洞百出的借口，但最后总是会如船员们所愿，拿到足够的贝利离开。
他就知道，船员们的钱完全够花。不仅养活自己，寄给亲人完全足够，甚至有人还在追歌星，有人会绕路去黄金城偷偷赌一把，然后输个精光。
第二天辛西娅起了个大早，收拾行李。
很响的水声出现在下方，辛西娅知道，一定是那缪尔回来了。她立刻从楼梯上登登跑了下去，现在太阳刚刚升了起来。
那缪尔是最早跟随白胡子的船员之一，是来自海洋深处的鱼人。和同出自鱼人街，因为去年火烧玛丽乔亚，解放大批奴隶而声名鹊起的费舍尔·泰格不同，他对人类没有什么仇视态度，但对于陌生人类也绝对称不上友好。一开始对辛西娅也是这样。
在某次那缪尔从海里回来的时候，在甲板上休息的辛西娅和他碰了个正着。高大的鱼人拥有灰青色的皮肤，和鱼有一点相似的圆圆瞳孔。太阳倾倒在海面上，湿淋淋走上甲板的鱼人好像有点不适，长着鳍的胳膊骚了骚发痒的肩膀。
可能是太阳太烈了吧。辛西娅这样想，于是她走近那缪尔，把自己还没有用的毛巾递给了他，“先用这个挡一下太阳吧。”
莫比迪克的毛巾都是统一的，展开来有两米多宽，足够把辛西娅整个人包在里面，现在给那缪尔用也不会小。鱼人有些迟钝地接过了辛西娅手上的毛巾，鱼鳍都因为不自在而抖动起来。但他还是披上毛巾，刚好遮住了因为烈阳灼烧而有些不适的皮肤。其实这些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小事，小到从来没有为这件事而费过心。他的皮肤坚硬，如果不附着霸气，刀剑都难以刺穿，所以才会忽略。鱼人的皮肤显然更适应海底没有阳光的幽深环境。但是辛西娅偏偏就注意到了。
所以那缪尔就成了她的第一个不同种族的朋友。
她对于情绪的感知似乎很敏锐，辛西娅很擅长“听”别人的声音，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感受到了那缪尔一闪而过的不适，对于别人的气息感知敏锐，也让她仿佛是个天生的狙击手。
那缪尔是个游泳能手，由于种族天赋，尤其擅长潜泳。海里是他的地盘，他曾不止一次地从海底捞上珍珠蚌，送给辛西娅。那缪尔用坚硬的牙齿作战，因此没有什么可以教辛西娅的。但是在游泳这一项上，他就是最好的老师。在潜泳时，沉默的鱼人总是会关注着辛西娅这个新手的安全。
现在是早上，太阳还不是很炽热，十六番队那边很热闹，他们都在为马上的航行做准备。
辛西娅拽下自己搭在栏杆上的毛巾，这是她给那缪尔准备的。鱼人的皮肤在湿润时总是会被太阳灼伤，可是笨蛋那缪尔总是会忘记。或者是说不在乎这么轻微的感觉吧，哥哥们总是这样。然而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事情了。
“辛西娅，记得我教你的游泳技巧啊！在海上航行还是很危险的！”高大的鱼人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毛巾，向她嘱咐到。他的下颚坚硬，脖子上纹着八番队的番号，此时微微收起了外露的尖利牙齿。
辛西娅认真点头。同时也在想着要送那缪尔什么礼物。
“辛西娅！咱们准备走吧！”小杰曼远远地朝她呼喊。他不是十六番队的成员，这次却和他们一起前往。
小杰曼的家族曾经为DR.E做事，他们推测DR.E很可能把手伸到了普莱克岛。DR.E名为博士，实则是一个□□组织的头目。从上到下用一套独特的沟通方式，戒律森严。因此这么多年，无论是海军还是海贼都没有人抓得住他的把柄。当然刺探E组织只是其次，没有谁敢来招惹莫比迪克这个海上无冕之王。更主要的是，小杰曼也从来没有来过狂欢夜！船员们纷纷劝他去长长见识，当然他也带着一长列清单。上边包含了从手办到颜色本子等一系列老大哥们期盼他代购回来的东西。
“嘿嘿，普莱克岛那边的管制比较宽松，才能找得到这些宝贝。”一个海贼搭着他的肩膀，悄悄在他耳边说，“以藏那人太正经了，就只能靠你了。”身后是数十个哥哥的殷切期盼。
“来了！。”辛西娅向那缪尔挥手，奔向已经整装待发的船队。
莫比迪克是没有过于盛大的送别传统的。番队们出任务是常有的事情，三五个月不回来都不算稀奇。况且这只是一个度假性质的小任务，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也就回来了。可是一大早。还是有很多人即使穿着睡衣也要爬起来。
“要吃好玩好。”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腻歪了。”以藏自言自语。
“小辛西娅要注意安全啊！”
“要是碰见果实能力者，咱们也不讲什么道理，就把他往水里推。”
“小杰曼嘿嘿……我那个……要记得啊……”
辛西娅把一个个嘱咐认真听过去，直到一言不发的马尔科。
他站在晨光里。可能又是处理事务到很晚，黑眼圈比昨天还要明显，不是很有精神。他没有说其他什么，只是很简单地嘱咐到，“注意安全。”
辛西娅看着他，看着他唇边牵起的笑容和淡淡的忧虑。很担心的吧，明明是最担心的人，但是没有一句阻拦的话语。他像是精心照顾玫瑰一样，照顾着她，但并不像等待一朵玫瑰开放那样看顾着她。马尔科送给了她可以包容一切的自由。
你不必按照我的思考成长，你该有自己选择的道路。这是我们所期盼的。
雏鸟终于挣脱了束缚的巢，现在想去外面看看，他会目送她出海，他会在这里等着辛西娅回来的。
面对其他哥哥们的时候，辛西娅会乖乖点头记在心里，只是对于马尔科这个留有余地的，克制的嘱咐，她久违地感到不知所措。
她先点头，在抬起头的时候，她和马尔科的眼睛相接触。本来是一双没有神采，像是木刻一样的眼睛，但是辛西娅意外地读出了被掩藏起来的关心和担忧。这样的感情像是莹莹的火光，栖息在马尔科沉稳的灵魂中，深深驻扎在他快要走出青年期的身体中。
“你等我回来。”这句本来常常出现在丈夫对妻子说的话，此刻被辛西娅郑重地说给马尔科听。
收到这句话有些意外地笑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痒，让他想要摸一摸面前小姑娘毛茸茸的金发。
真的是，过于可爱了。
道完别他们登上一早就准备好的船。站定后，辛西娅转过身，巨大的白鲸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旁边的所有附属船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这个海上巨人，以一种强横的姿态，庇护着船员，庇护着她，庇护者在天龙人的高高在上之下，被新世界的浪潮裹挟着的人民。
即使他们的船渐渐远离，辛西娅也没有觉着白鲸在缩小。
她朝着白鲸最后一次挥手。
他们的船开始了全速行驶，船身斩开了白色的浪花。
这是她第一次启航。这时她突然回想起了安德烈，想起来和她很像的安德烈。那日自己匆匆又坚定地向他道别时，安德烈身上迸发的恨意。
安德烈是恨她的吧，恨她就这样离开，留下了处境愈加艰难的异母弟弟。
但是他最后仍然衷心地祝福这个和他依偎取暖的姐姐，以含着眼泪的，最诚挚的祝福。
这样发呆了好久，她揉了揉太阳穴，决定到达岛屿之后写一封给安德烈的信。
此时的船上就像莫比迪克的每一个早上那样喧闹，大家都为即将到来的狂欢夜而激动着。
此时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年多，辛西娅都没能再回去莫比迪克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启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