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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南桥呢?你们看到她了吗?”饶千灵问。

      “她和苏图在围墙外呢。”

      “......哦。”饶千灵应了声,抱着双臂,慢悠悠走出营地。什么天上的鹰,海里的鲸,丛林的兽王,依饶千灵看,南桥就是一头野猪,一天闲不住,到处野。

      深一脚浅一脚踏入草丛,影子无声,在落日下变得细长。杂草在脚底窸窣作响,似乎抗议饶千灵的践踏。

      苏图听见声音,转过头,看了看饶千灵,又看着南桥,说:“饶医生来了。”

      南桥蹲下身,头也不抬,置若罔闻,这不是一件需要回应的事。

      但见南桥淡漠的态度,苏图着实迷惑,为什么俩人都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了,面上看起来却丝毫不像恋人。尤其在南上尉脸上,看不到半点温情,难道是为了避嫌?苏图兀自想着,又拿眼端看饶千灵。

      “你们在做什么?”饶千灵对上苏图的目光,总觉得她的打量意味深长。

      “呃,我也不知道。”苏图左手抱着一摞食堂的陶瓷碗,右手抱着一条小包的抽纸,还没来得及问。

      南桥抽出一叠纸巾,放进碗里,倒扣在插了三角标旗的地面上,然后用泥土把碗沿封上,不让空气进入碗内。安置好,她起身,拍了拍手里的泥巴,问苏图:“看清楚了吗?”

      “嗯。”苏图点点头。

      “照做吧,每个插旗标的地方都像这样装置好。”南桥吩咐。

      “是。”苏图领命忙去了。

      饶千灵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睨着南桥,问:“南桥,你不是在做什么邪教的法术吧?”

      “不是。”

      “......”饶千灵等了许久,没等到下文,无奈道:“那你倒是解释啊。”

      “地表降温后,会起湿气,而纸巾可以吸附水汽。等明日凌晨,哪个碗下的纸巾湿得更透,说明哪块地的湿气更重,地下水位便更浅,更方便凿井。”

      饶千灵恍然大悟,不禁对南桥刮目相看,看来她不仅四肢发达,确实也是有点头脑的。抬手择去她鬓间不知何时挂上的草屑,神态自然,反而显得南桥忸怩起来。她不自在地转过身,扶了下帽檐,眼睑微垂。

      苏图时不时觑着俩人,恰好看到这一幕,内心更笃定俩人明面避嫌,暗里私通。撇开性格不说,俩人外貌上还挺登对,一个冷酷,一个美艳。情不自禁想起早上的听闻,苏图俨然脑补出活色生香的画面。

      “南桥啊,我们种点蔬菜吧。”饶千灵看着这块杂草地,想起好几天没有见过绿叶菜了,不禁有点馋。菜市场的蔬菜怕是早都烂完了,如今想吃上一口青菜,得去乡下菜地里找。“人需要蛋白质,也需要维生素啊,没有蔬果不行。”

      “嗯,种。”南桥同意。等把水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食物的问题了。

      “你说我们像不像两口子?”饶千灵设想一下回归到原始的农耕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南桥打猎自己耕田的场景,笑如清泉,丝丝回甜。

      “......”南桥眉心一跳,盯着脚边轻轻颤抖的小草,心神仿佛也旌荡起来。

      “问你呢,像不像?”饶千灵想听南桥回答。

      “无聊!”

      “......你这个闷葫芦,我都没嫌你无聊。”

      “你还是嫌吧。”

      饶千灵撇撇嘴,嗔道:“哼......不仅无聊,还讨厌,还欠揍。”

      南桥侧目幽幽看着饶千灵,说:“挨揍的只会是你。”

      “......不理你,我回去做饭了。”饶千灵本来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南桥偏来提醒,胸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围墙上的投影渐渐远去,南桥负手而立,眸里有光。

      断电的城市,营地亮着的灯像永夜里的极光,方圆几公里都能看见。躲藏在黑暗处的人们蠢蠢欲动,心里燃起了希望。观望了一晚,白日里找不准光源地,当夜幕深沉,营地的灯再次亮起,召唤着无助的人连夜前来投靠。

      吃完饭,大家坐下来,出动组向大本营的人讲起外面的情况,绘声绘色。大本营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巴不得自己的伤赶紧好,便可以跟出动组的人换一下班。尽管知道外面很危险,但搜集物资对大家来说,充满着挑战与猎奇感。如入无人之境,想要什么拿什么,畅快淋漓地索取。

      “你们想要什么,和我们说一声。”

      “南上尉说非必要的东西不要拿。”老实的卡卡,坚决贯彻南上尉的指示。

      “给我弄点菜籽回来,我吃肉吃腻了。”饶千灵提出要求。

      “大法医,你种过菜吗?”老刘问。

      “祖上种过。”饶千灵笑答。

      “......谁他妈祖上没种过!”强子嗤笑道。

      “不是说你们南上尉很聪明吗,我种不出来,她应该能吧,而且,她也同意了的。”

      “真的?”

      “......你不会认为我敢欺上瞒下吧?当然是真的。”饶千灵漫不经心道。

      “嘿嘿......行,明天出去找找。”

      苏图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写上了菜籽,并延伸出化肥,一一记上,随后咬着笔头,说:“明天不出任务,南上尉说,营地里需要留人钻井,出动的人少了不安全。”

      “靠,南上尉真不简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筹谋深远。”强子赞叹道。

      “钻井这种工程,搁我是不敢想。”

      “能想到也是一通瞎钻呗,我们又不懂勘探。”

      “别高兴得太早,南上尉说附近就是钢铁厂,如果钢铁厂没有严格处理废水,势必会影响地下水的水质。”苏图先给大家泼点冷水,免得明天要失望。“换句话说,明天即便钻出水来,也未必是好水源。”

      “千灵姐,重金属超标的水可以用来浇菜吗?”卡卡问。

      “当然可以啊。”饶千灵眼色灵动,补充道:“但先说清楚,我治不了癌症。”

      “......”

      黑暗中突然出现移动的光点,像飘荡的鬼火,像猎食的兽眼,从不同方向慢慢靠近。放哨的士兵见势不妙,也没弄清什么情况,通过对讲机向大家汇报异常。

      大家神色戒备,立马拿上武器,一股脑跑上三楼,分散在走廊两端。没有武器的饶千灵也上了三楼,即使不参与战斗,也要和大家呆在一起才能感到安全。

      南桥在寝室窗口盯着光点看了许久,大抵弄清楚什么情况。她出了房门,拍了拍掌,引起大家注意,随后握拳高举头顶,竖起食指,缓慢划圈,做了个集合的手势。大家一看,立马会意,纷纷向南桥围拢过来。

      “是人,打着手电。”南桥见他们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猜测道:“估计营地的灯光把他们吸引过来了。”

      “南上尉,那怎么办?”苏图问。

      如果光点是手电的话,那么一个光点至少代表着一个或一群人,粗略扫一眼,七八个光点,这么多人,要不要收留?

      “把我们这当避难所了?”

      “我们没办法负担这么多人啊。”

      “南上尉,现在距离还远,还来得及把电闸拉了,那些人未必能找过来。”

      很显然,大家都很理智,不愿意收留别人。人多是非多,需求也多,营地确实负担不起。南桥思索片刻,说:“外面的人目前都暴露在危险之下,现在拉闸,让他们何去何从。今晚先放进来,安顿好,明天再打发走。”

      “南上尉,请佛容易送佛难。”老刘提醒道。

      苏图赞成南上尉的做法,先放进来,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她用手肘撞了下老刘,轻声说:“晚上多危险,外面少说七八个人,不要罔顾人命。”

      “......”强子想爆粗口,碍于南上尉面前,不敢骂。都什么时候了,就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他不敢对南上尉有意见,只能气恼瞪着苏图,眼里仿佛写着“妇人之仁”四个大字。

      苏图直直瞪回去,丝毫不惧外强中干的强子。

      饶千灵说不上话,倚在南桥身后的墙上,不禁想,若非自己的职业,怕也早被南桥打发出去了吧。

      放哨的士兵冲出房间,手里拿着望远镜,隔着走廊焦急地向南桥喊道:“南上尉,指挥楼十点钟方向,有几个人在主路上遭遇异鼠群了。”

      “......”大家俱是一愣,继而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仿佛要传到很远的地方去。

      南桥大步跑向士兵,拿过他手里的望远镜,站到窗口前,朝士兵所指的方向看。上百只异鼠把四个人团团围困在中间,两个中年男女,一个老年妇人,一个青年男子,兴许是一家人。他们手里挥舞着菜刀,对异鼠群不具杀伤力地横劈竖砍,反而引来异鼠群更强烈的躁乱。

      转眼,老人已然躺在血泊之中,异鼠撕扯着她的衣服,啃咬着她的躯体,她抽搐了一会儿,很快便不再动弹。紧接着,其他仨人也相继倒下,异鼠顷刻如潮水般涌上去,将他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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