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逆旅长绝》阳间jo徒

26、啊对对对

　　毫无疑问，我得到的是露伴老师带着惊愕的“口头哇路”的回答。

　　可是，拥有灵活的发型和饱含生机的发色这种事情明明超酷的好吗？

　　但岸边露伴显然不这样认为。

　　他在和我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又飞速投身到了自己的事情之中，在临近挂电话的前一秒，我甚至能隔着遥远时空听到露伴老师的那一声呼唤：

　　“康一——”

　　康一？那是谁啊？

　　莫名其妙的，我居然有种失宠了的感觉。

　　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细细探究这件事，因为我等待的那个人，在此刻终于推开了等待室的房门。

　　光线自门缝倾泻，浇在地板上，气流的搅动激起细微的粉尘。

　　走进来的男人名叫赫克托，他是父亲最为忠心的旧部之一，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在决心推翻passion组织之后，我第一时间通过秘密邮箱地址联系到了他，并告诉他我打算在这里干一番大事业。

　　而凑巧的是，赫克托还有一份工作，那便是在这所学校为部分学生办理相关手续。

　　“日安，大小姐。”

　　赫克托摘下自己的帽子向我行了个礼，雾霭般的蓝色瞳孔为狂犬修饰着最后一分儒雅：

　　“我还以为您打算一直端坐云端，不掺和我们这些肮脏的交易了呢……说吧，您计划着的，究竟是做些什么。”

　　赫克托叔叔反手推拢装饰着巴洛克浮雕的白色大门，绕到办公桌后坐好，对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将普罗修特为我准备好的入学手续掷在桌子上，轻薄的纸张顺着力道滑行了一段距离，送到了他的眼前。

　　我自己也找了个皮椅坐下，与他保持着平视：

　　“如你所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带着……玩玩这里的passion？”

　　中年男人随意扫视了一下我的入学资料，杂乱无章的眉毛微微挑起，而我在他浑浊的灰蓝色眼睛里，看见了一抹锐利的光亮：

　　“大小姐倒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个子不高，胆子不小。”

　　“总不能让那个家伙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种地方吧……”

　　听见我谈及父亲的死亡，赫克托叔叔的眼中流露出哀伤而怀恋的神色，他沉吟片刻，而后从胸前口袋里掏出具有父亲印记的那枚硬币，嘴唇凑近，浅浅亲吻了一下：

　　“先生的离去……我们都很意外。”

　　“……”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失去先生的讯息足足两个月了，所以……但是！那群虫豸！”

　　赫克托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狂犬的情绪外露地十分明显。他咬紧牙，唇齿之间溢出森冷：

　　“先生在的时候仗着资历尸位素餐，先生走了之后就投奔去阴邪歹毒的一方——甚至还带着先生的心血！”

　　“嘛，叔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以理解。”

　　我在暗杀组里待的这三个月，完全足够我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人性的多样性。

　　做作也好，卑鄙也罢，怨怼与仁慈、憎恨与热爱，见得多了，便觉得任何事情都是有依据的。更何况，生活继续运行下去，又不是靠所谓“逻辑”进行维护。

　　理性地看待这一切，不在预测里投入过多期望，也就不会收获较大的失望。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在父亲尸体处获得的圆形的货币(见逆旅长绝④)货币正面上印着“passion”字样，反面则是一句西班牙文“Leer documentos”，微雕的文字上方印着一个略微模糊的男人的脸。

　　我将货币一并推给赫克托：

　　“叔叔应当认得，这是我父亲的替身，「满钞」的杰作。哈——什么欠了passion钱啊，吸.毒堕落而死啊，我才不信。”

　　“我才不信那个老头子……会这么简单地死去。”

　　一字一个带着血味的吐息，那种镌刻入骨的执着与恨意正是支撑我燃烧的源动力。

　　赫克托叔叔的呼吸，在看到那枚货币之后渐渐变得平和：

　　“那么，您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叔叔您只需要找到与这些文字和人像相关的一切资料，然后同我汇报。”

　　“那您呢？大小姐？”

　　男人声音柔和，狂犬再度披上斯文的假面，向我放低了姿态：

　　“在这里行事并不顺利，没有人会乖乖站在原地等小姐发号施令。虽然我们现在的势力依旧薄弱，但我可以为您在学校安排一些人手助力……”

　　“不需要。”

　　“伊芙小姐！您是先生最为重视的珍宝！我们……”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赫克托。”

　　我近乎有些想要叹气了。

　　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布加拉提和我的关系暴露给暗杀组，一如我不能够将我和暗杀组的关系去说给赫克托一样。

　　在完完全全拥有实力之前，任何超出控制范围的结盟都是不明智的。

　　——绝对不能够给布加拉提和普罗修特他们带来困扰。

　　“你们的任务是在G区发展……”

　　布置着任务的我，突然想起父亲描述的几十年前随时上演的接头火拼，复又补充了那么一句：

　　“咳，注意发展手段。”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们更多的方面是同当地政府打交道。”

　　“是吗？那就好……我在这里的行动，已经安排好了，自然会有人接应。虽然我很讨厌达尼安，但他起码有一句没有说错——叔叔，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父亲身边、用枪托随意砸人脑袋的小姑娘了。”

　　赫克托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少女从口袋里掏出枪，对着自己办公室内原本挂事务清单的地方开了一枪，眼神和语气都毫无波澜，却又莫名像极了她的父亲：

　　“以及，从今天开始，我，伊芙·珀西瓦尔·辛克马尼，将接替我的父亲老辛克马尼，坐上行会的‘暗座’。”

　　要成为乘坐子弹，攀升而上的新王。

　　————————

　　在完成交接之后，我便正式入学了。

　　由此开始了上四天休三天(四天在学校当学牲，三天回组织当社畜)的痛苦生活。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前脚刚同passion派来的人完成交接，后脚就要去【红黑会】的安全屋处理文件。一边心力交猝到头秃完成教授布置的学业，一边还要担心内部会不会有瓦拉齐那般人物的存在……

　　(注：此处的瓦拉齐为乔·瓦拉齐，1963年供出自己的秘密组织，是历史上第一次打破缄默法则·Omerta的存在）

　　又是两个月的时光飞逝。

　　早上喝杯咖啡提神去当正经学生，各种知识我都恨不得抄面包上直接吞咽而下；偶尔中午分出时间去办公室，找赫克托了解一下我的势力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必要的时候会去接应点等着我的“家人”过来给我传递消息。

　　据点派来同我交接的是加丘或者霍尔马吉欧，我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行动的指令以及大家的近况。

　　梅洛尼会托加丘给我带一些古怪小玩意儿，而伊鲁索会让霍尔马吉欧向我转达「你的工资我笑纳了 」之类的言论。

　　这个混蛋凭什么随便动我的工资啊？！

　　当然，我更喜欢加丘来找我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因为加丘会在我缺少睡眠烦躁到不行的时候陪我放声痛骂，而霍尔马吉欧更喜欢一边说着“真没办法啊”一边指出我的失误。

　　一如今天。

　　“怎么看你今天解决那个家伙的办法都没有新意，无趣的任务能处理成这个样子，你真的没有退化吗？”

　　“啊对对对……”

　　我坐在他的车上，将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下意识的吐槽。

　　“关于荒谬的思索始于对非人性的一种痛苦的意识，在其行程的最后又回到了人性反抗的激情火焰之心……你这是在看些什么东西？”

　　手中的书被男人猛地抽走，离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懒散的灵魂——对阳光、鲜花、好吃的点心如鱼得水的灵魂也随着回到我自己的身体。

　　我伸手掩嘴，低低打了个哈欠：“《西西弗斯神话》，我这个学期的课题之一。”

　　“哈？”

　　霍尔马吉欧不像加丘或者伊鲁索，知道我一开始对上学就抱有着憧憬，于是表现出了极大的不理解：

　　“你来到这边居然还真的有在学习？！”

　　“是啊，相当辛苦的。”

　　我清清喉咙，模仿着老教授的语调：

　　“下个学年谁没有成果，我将会把谁像熬大骨汤一样把他熬到肌肉与骨骼完全分离——”

　　“喂喂喂，这种言语完全夸张过头了吧！”

　　“没有夸张哦，说不定下次你再过来见到的，就是酒精浸泡脱脂的我啦。”

　　“真没办法啊……我觉得那也挺好的，需要我把你缩小带回去埋葬吗？”

　　霍尔马吉欧将书扔回少女的怀里。午后蜜糖一般的阳光星星点点地缀进车里，她的眼睫盛着和瞳孔一色的光芒。

　　他感到微微的不爽和痛苦。

　　不是因为女子的摸鱼——这点他和据点里的人早已习惯，而是因为刚刚伊芙看书时的眼神，那是清澈得不像一个杀手的目光。

　　“不说这些了，接下来你会更为辛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