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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巴黎的六月,雨水表现了很大的存在感。
      雨滴不规则敲击在旅馆的窗户上,西岱尔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本书,一边阅读,一边做着标记。一只脚上套着袜沿堆积在脚踝的中筒袜,另一只脚的袜子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随着雨点打着节拍。
      今天,是毕业游学的第十天。
      阿不思最后还是没能来,坎德拉没挺过来,他必须肩负起长子的重任,照顾没成年的弟弟妹妹。
      “……西岱尔,真是抱歉,只能让你一个人去了。”出发前一天,阿不思对她如是说道。
      他整个人都像蒙上了一层朦朦的灰,原本鲜艳的红发现在只隐隐透着紫铜色的光泽,他和她道歉时还在微笑,温柔的语气,努力装作无事发生。
      但西岱尔知道,他承受了巨大的打击,他失去了他的母亲。
      她给了阿不思一个拥抱,她希望他会好过一点。当时她甚至想要放弃游学,留下来帮助他。
      可阿不思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告诉她,“听着,西岱尔,不要那么做,不要为我放弃任何事,我知道你期待着这次旅行,你得去完成它。”
      “至于我,”他晦涩的扯出了一个笑,“别担心我,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她不记得她后来又说了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任何安慰的言语在实质的苦难面前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一个人踏上了旅途。
      这次旅旅行和以前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其实并没有。
      阿不思说她期待着,可她真的是在期待旅行本身吗,巴黎并不是那么的、有趣,至少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还是她只是期待着和阿不思一起旅行?
      这个想法蓦然浮现在脑海中,吓得她心口狂跳,浑身发颤,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西岱尔站起身来,摊在腿上的书滑落到地板上,可她已经没心思去捡了。
      她来回的,不停地在窗边踱步,雨水猛烈的敲击声更给她添了几分烦躁,她忍无可忍的朝四周施了个悄声细语( Quietus)。
      良久,西岱尔靠墙坐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阿不思很好,她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些太突然了,以及……意料之外。
      西岱尔曾经也有认真的思考过关于爱情,但鉴于她的父母并不是很好的例子,他们以爱为名,互相折磨致死,身体力行地为她阐释了爱情的惨烈。
      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逃避心理,甚至是恐惧。她在生活中也下意识地规避着这方面的一切。
      但,那不代表她失去了动心的本能。
      她的心脏不是一块冰冷的肌肉。她想。

      当然,西岱尔十分清楚地明白,她对阿不思的感情远远谈不上爱,却也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她不太想承认,但她确实、对阿不思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西岱尔痛苦又纠结,理智紧绷着让她远离,心却像放飞一样,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情绪不断拉扯着她。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开始有些神经质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她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在巴黎的第十五天,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她感到不自在,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寂感填盈着她的心。她努力使自己沉浸于风景人文,可还是无法停止思考关于阿不思,关于她自己。
      思考再三后,她收拾好了行囊。
      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而她正好知道该去那里寻找答案。

      戈德里克山谷
      “啊哈,阿不思,你可真是个天才。”金发少年眉飞色舞的说道,毫不保留地展现出他的兴奋。他迫不及待把这一想法列入他们的计划。
      阿不思仿佛被他的快乐感染了一样,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半个月前,他刚刚处理完母亲坎德拉的丧事。叛逆的弟弟,病弱的妹妹,还有整个家,这些重担全部都压在了他的肩上。背负着他们,他的一腔才华无处施展,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还要终日投身于家务琐事。
      还有……西岱尔,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她了。
      事实就是,他——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现在这种处境,已经不敢奢望能和她在一起了。他甚至有些庆幸西岱尔走了,不会看见他狼狈的现状。
      而他唯一为她做的,就是维持着他那可笑的自尊心目送她一个人远行。
      阿不思厌烦这样的生活,他厌烦不停地收拾残局,厌烦本来可以施展出最强大炫目的咒语的魔杖现在没日没夜施展家务咒语,厌烦着只能依靠撰写论文来维持生活的开支。
      他更厌烦自己,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的爱着家人,或者干脆不要惊世的才华,做个普通人,他也许就会甘愿过现在的生活。
      他埋首在一堆散开的信件中。——他想她了。

      日子就这么乏味的过了下去,阿不思逐渐失去了希望。然而,他没想到,这一切会随着一个人的到来重新焕发生机。
      ——盖勒特·格林德沃。
      金发恣意,光芒万丈,天赋过人,才思敏捷,他明媚炙热宛若骄阳。
      他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不久后,盖勒特就告诉了他他惊人的计划——创建巫师组织,寻找死亡圣器,推翻《保密法》,让巫师统治麻瓜。
      “童话?那才不是一个童话,死亡圣器是真实存在的!”
      “《保密法》是保护麻瓜的法律?真是可笑至极,麻瓜们侵占着这片土地,强大的巫师却被迫隐隐藏藏!”
      “但,这些会改变的,我们会改变这腐朽的一切,只要你和我一起——阿不思!”
      金发少年无比自信又狂放,仿佛已经看见了实现的未来。
      哪怕是阿不思都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实在是惊人,惊人到了疯狂的地步。
      一些他想着要改变的,和他想过,却又只是想过的东西全包含在了这个伟大的计划中。这让他莫名萌生出一种恐惧,但,更多的是热血沸腾,好像全身都在燃烧一样,一股狂热席卷了他。
      盖勒特顺势邀请他加入共谋大业,金发少年站在毛榉树下,朝他伸手,树影与间隙的阳光流淌在他的身上,光与暗兼容并存。
      阿不思缓缓伸手,直至触碰到那只同样骨节分明的手。
      恍惚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很多,珀西瓦尔和坎德拉,安娜不用再躲藏,她像每个女孩一样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奔跑,阿不福思在放羊,西岱尔……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阿不思,你在想什么?”
      沉浸在思绪中阿不思被盖勒特猝然的发问搞得一懵。“没什么。”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答道。
      “oh,不,我的意思是我有让你想到谁吗?”开玩笑的语气,但那双异色的瞳孔却闪过一丝冷光。

      好吧,一样的敏锐。
      阿不思无可否认,他看着盖勒特时总是忍不住联想到西岱尔。他们也确实有许多共通之处,甚至都在某种意义上拯救了他的生活。
      可是,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阿不思深深地明了这一点。
      他没有和盖勒特说起西岱尔,只是用“一个朋友”之类的话搪塞了过去。幸好盖勒特也没在这上面多加纠缠,顺着他的话和他讨论起魔法原理。

      不过,这次交流没能深入下去。
      “阿不思,我告诉过你,你今天要带着安娜出去散心,她总是待在房间会闷坏的,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阿不福思暴躁的吼声在楼下响起。
      聊到兴起时被打断的格林德沃面露不耐,阿不思朝他抱歉地笑了笑,示意他在这儿等一下。自己则下楼去和弟弟交涉。
      房间里就剩格林德沃一个人了。
      他站起身来,16岁的少年身形高大,立在书桌前,就笼罩下大片阴影。他径直的,有些惬意的走去拿他最感兴趣的东西。——阿不思视若珍宝的信。
      拿到它们还真费了他些力气,阿不思藏得可真好!他不乏嘲讽地想道。
      那么,现在就来看看,‘阿不思的‘这个朋友’到底是谁了?
      怀着带点好奇的恶意心情,他漫不经心地翻阅了它们,可却越看越惊喜。
      ——西岱尔·特拉弗斯,又一个天才。或许还是,阿不思的小情人?
      盖勒特心情有些复杂的得出了这个结论,他把信纸放回原地,还不忘督了眼最近寄来的地址。
      在巴黎吗。

      与此同时,西岱尔穿越了英吉利海峡从巴黎一径移形换影到戈德里克山谷。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去见阿不思了。
      阿不思想和弟弟道歉,他并不是故意忽略阿利安娜的,阿不福思却冷嘲道,“算了吧,我亲爱的哥哥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让开,我要带安娜去散步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阿不思一个人怔怔的立在原地,永远是这样。
      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敲门声,有律动的声音像是在演奏一首歌,这种敲门风格,阿不思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他不可置信的打开门,现在应该在巴黎的某位小姐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她有些风尘仆仆,连行李都没放好,歪歪斜斜的靠在门柱边。
      看到他后,少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像她以前做的那样,有些急匆匆的说着,“阿不思 ,阿不思,抱歉,来得很突然。”
      他克制不了狂跳的心,他无法自制的紧紧拥住这个女孩,双手占有性的紧紧箍住她的腰。
      然后,他听见西岱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瘙痒着他的耳朵,他浑身一颤,感觉到一抹烧红从耳朵开始向下蔓延,她说,
      “你想我吗?”

      “well,这就是你的、一个朋友吗,阿不思。”盖勒特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上,他双手抱胸,神情戏谑。
      西岱尔察觉到阿不思身体一彊,她松开了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看向楼梯上的金发少年。
      “阿不思,他是谁?”
      “呃,他是我的朋友,盖勒特·格林德沃,盖勒特,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西岱尔·特拉弗斯。”事已至此,阿不思只能干巴巴的为他们互相介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可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阿不思想明白为什么,他就看到西岱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仿佛他们刚才的温存只是假象。
      西岱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才离开半个月,阿不思就给自己就找了个新朋友?!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GG放出来了,这男人真是该死的难写啊啊啊!这算是一个小小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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