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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你怎么黑成这样?”黛比看着眼前黑了不止一个度的西岱尔,震惊地脱口而出。
      “这是小麦色。”她认真地反驳,她挺喜欢自己现在的肤色的。
      黛比嘴角抽了抽,她仔细地看了看,好像是没那么黑。但是!但是西岱尔以前太白了,她几乎整天泡在图书馆里,不晒太阳,皮肤也是泛青的冷白色。这样一比较下来,就显得她现在很黑了。
      不过黛比马上接受了好友的变化,毕竟西岱尔可是来给她送礼物的。
      “你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呀?”黛比说着便要探头来看。
      西岱尔抬手遮了一下,摇头笑道“暂时保密,答应我把这份惊喜保留到晚上好吗?”
      至于为什么是晚上,其实她给黛比准备的是自制的星空投放器,鉴于奥柏林小姐糟糕的天文课和不想爬楼梯的懒惰。
      “神神秘秘的,你下毒了?。”黛比接过盒子,还不忘怼一句。
      有一瞬间,她迷惑了一下,为什么她的朋友(好吧,只有两个)都喜欢怼她!她于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本来以为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学年,但是教授古代魔文的希尔达教授在一节课下课后叫住了她,她对这位女士一向很有好感,希尔达教授告诉她马上会有一场符文交流大会,是由符文大师梵蒂冈·希文举办,说是交流会,更是一个比赛。而希尔达教授推荐了她去。
      “特拉弗斯小姐,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当我知道推荐名额时,我毫不意外地想到了你,别让我失望。”
      希尔达女士说这句话是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严肃和一丝自豪的神色。
      这番话回荡在西岱尔的脑海间,让她心潮澎湃,与之而来的是史无前例的身心投入。

      阿不思最近有些不习惯,西岱尔已经两个月没来找过他了,他知道她在为一个比赛做准备。他没想到她会那么重视它,毕竟他有些时候觉得她什么都不在乎。
      因为西岱尔的缺席,他们暑假约好的实验也由只好他一个人完成了,当然,这没什么不好的,他喜欢探索新事物,直到它们完全化为己用。
      与往常西岱尔在时相比,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他们在做实验时基本上不说话,默契使言语变得无能起来,以至于他一伸手,西岱尔就能递给他想要的,反之,他也同样。他这么想着,略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挥动魔杖,心不在焉地写下了一串炼金术语,
      “五份泛着银光的新月,八份战神马尔斯的长矛,信使之神即将带走一切。”

      11月的早晨,阿不思正和往常一样吃早餐,猫头鹰们纷纷而至,带来了信件和每日的预言家日报。
      阿不思接住了从他头上扔下来的报纸,随手放到一边,接着埋头吃饭。然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抽气,伴随着嘈杂的交流声。阿不思皱着眉抬眼看去,对桌的同学正拿着预言家日报,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其中几个人还往他这儿偷瞄,阿不思懒得和他们计较,装作没看见。
      他抽过手边报纸,飞快地阅读起来,到底是什么——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霍格沃兹女学生对符文大师梵蒂冈·希文先生出言不逊被取消交流资格》
      通篇论述了西岱尔是个歹毒的疯丫头,她因为自己的作品未得到希文先生的赏识而恼羞成怒,恶毒的咒骂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甚至还有当事人指出那是一个诅咒,霍格沃兹应该开除这种学生。
      阿不思拿着报纸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胸腔中有股怒气直冲他的大脑,这份胡言乱语的报纸像是什么脏东西,被他甩到了一边。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诋毁她!?
      他为此感到气愤,但马上理智像一盆冷水迎头而下。像是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处于劣势的一方被锁舌封喉,根本没有发表言论的权利。更别说真相了,没人会真正在乎它,人们往往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正因为明白这种滋味,他一点儿也不想让西岱尔经历这些。
      阿不思微微垂眸,阳光下泛着金光的纤长睫羽缓缓敛上眼睑。

      天文台
      阿不思找过来时,西岱尔正盘腿坐在那儿,手里抱着一桶冰淇淋,她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着。
      看到他来,她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阿不思走上前,自然地席地而坐。他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要说些什么,真正到这以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一眨不眨地看向西岱尔,对方则凝神欣赏落日。余晖铺洒在她浓密而略微卷曲的长发上,发丝透出类似钴蓝色的光芒。
      安慰?他想她不会需要的,毫无疑问,西岱尔是骄傲的,他不想说一些假惺惺又没用的废话去装模作样的劝慰她,她也一定对此不屑。所以,他只是静静地,陪她坐着。
      西岱尔看着黄昏落日,太阳正向着地平线下陷,它的光芒不再刺眼灼目,即便如此,还是渲染了泼天的云彩,它们尽情的,肆意的,沾上各种色彩,像一团燃烧的烈火,焚烧世间一切。
      直到太阳完全沉了下去。

      垂死的太阳已在桥拱下熟睡,仿佛拖在东方的长长尸衣。——波德莱尔。她的心头无端浮现了这句诗。
      深深地吁了口气,西岱尔转头,视线与阿不思的碰了个正着。她没有扭头,阿不思也是,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阿不思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本来以为我会大放异彩的。”她说完,沉默了下来,脑海忽然出现一句话‘滑稽是预期与后果的严重失衡。’
      果然,智慧是不分种族的。她淡淡地自嘲一笑。

      “你可能不理解,阿不思,事实上,我也有些不理解。”她顿了一会儿,接着用一种罕见的悲伤的语气说道“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在乎、世俗……我以为我会不在乎,我总觉得我是个不平凡的人。伟大的人总会有超越时代的思想,而不容易被接受,对吗?”
      阿不思点了点头赞同。
      西岱尔浅笑了一下,这次是因为高兴。

      “我……我想得到认同,像你一样,被人所欣赏。但是,这很难,我是说,你还记得一年级的门环事件吗,大家更愿意相信我的魔力是偷来的,而不是与生俱来……还有二年级的时候,莫里斯教授邀请我参加俱乐部,是因为我改良了飞鸟咒。但在这之前,我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不比你差,但他只邀请了你。”所以,她也报复性地拒绝了他的邀请。
      “别误会,阿不思,我发自内心认为你非常,非常优秀,你当然值得这些。”她看着阿不思湛蓝的眼睛,解释道,虽然她因此而有些嫉妒他……
      “好吧,这听起来很自大,但我——我想,我也值得。”是的,她也渴望拥有这些。

      “抱歉,我只是觉得我没自己想的那么,那么好,我想要赞美,荣誉,鲜花,但我又嫌弃它们世俗,我为自己的欲望而羞愧,可这是不对的。”“不能因为玫瑰有刺就否认它的甜美。”她坚定地重复。
      西岱尔说完,一种类似解脱的感觉包裹住了她。但它没持续多久,她想到了交流会的事,她没看报纸,也大概猜到那些人会说什么了。
      无力地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她低头,捏紧了手中的勺子,更疯狂地舀起冰淇淋往嘴里送。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她,西岱尔抬眸望向阿不思。他看起来无奈极了,温声劝道“西岱尔,你已经吃了半桶了,一下子吃那么多冰淇淋会不舒服。”
      她有些恼怒,又带着一丝不被重视的耻辱。他竟然就和她说这个,在她说了这么多以后,他把她当小孩哄吗。哦,又或者是他的崇拜者多吉。
      “得了吧,阿不思,你把我当成什么,我可不觉得你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发光呢!”怒火充斥着心灵,她冷笑一声,想也不想地嘲讽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撇过头不敢去看他。她对自己感到失望,她清楚知道阿不思没有错,自己只是在迁怒他,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
      西岱尔想着,肩膀耷拉了下去。
      隐约听见阿不思叹了口气,他要对她失望了吗?——然而,她的冰淇淋和勺子,都没了!
      心理落差太大让她傻眼了,随即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开始在心里咒骂他。
      该死的邓布利多和他该死的消失咒!
      变形术学得可真好啊!她又加了一句。
      突然,一束洁白的铃兰花送到了她眼前。西岱尔惊讶地看向阿不思,他的魔杖尖开出了这束花,他摘下它递到她面前,她微怔了一会儿,轻轻地接过捧花,凑上前嗅了口,铃兰的芬芳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生愉悦。
      是因为她说想要鲜花?

      好吧,看在花的份上。她紧绷的背脊松懈了下来。
      她还想细细地闻闻,阿不思突然掰过她的肩膀,使她正对着他。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嘴角不自觉的抿起,像是一个上课时即将讲到重点的教授。
      西岱尔被他这幅样子感染,也正襟危坐。
      “西岱尔,你绝对值得你想要的的一切。”阿不思说道,他一点也没觉得她刚才的话冒犯,虽然他知道她在内涵多吉。他甚至有些高兴,因为她会告诉自己这些,而他能和他感同身受,“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你很聪明,很优秀,我完全理解你,并且我知道这于你而言只是一时所困,你其实已经想通了。你只是需要一些认同,我很高兴那个人是我,真的。”阿不思认真说道,眨了眨眼睛。
      西岱尔觉得自己错了,他的眼睛不是平静的贝加尔湖,湖泊太小,容纳不下万物。只有大海才行,这是幽深的加勒比海,她曾经在那里漂泊过,在一艘船舶中,当时她躺在甲板上,看着蓝天和偶尔飞过的海鸥,只觉得自由和舒适。
      今时今日,又再一次重温到那种感觉。
      “这是鲜花和赞美吗?”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当然,小姐,荣耀也会归属与你。”
      西岱尔扑进了他的怀里,“将来的伟人现在想要一个拥抱。”她环着阿不思劲瘦的腰,嘀嘀咕咕道。
      阿不思哑然失笑,他想了想他哄阿利安娜的做法,试探性地轻拍她的背,黑色的发丝游弋在他的掌心,阿不思惊奇地发现她的头发是略沙质的,但看上去总是很柔顺。
      他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顶,又忍不住顺着发丝向下淌。
      “好吧,我可以和你讲讲是怎么回事了。”闷闷的声音从肩膀传来。

  • 作者有话要说:  1.滑稽那句话是康德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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