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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情长 ...

  •   第九十九章情长
      一关门,谢知意转身就把旁边的苏绪抵到门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明天留下行不行,别跟着去现场了。”

      苏绪的眼神静谧又温柔,眼睫微微颤了下,然后嘴里漫出一声无奈的轻笑:“……为什么?”

      这下子谢知意笑里都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整天在那儿撩我,我还有什么心思工作?”

      这人明明是自己定力不足,却把锅推到别人头上,还挺理所当然。

      苏绪的笑意深几分,眨了眨眼,一丝无辜的味道缀在那极为好看的眉眼,他低声说:“我没有。”

      谢知意斩钉截铁:“你有。”

      “我没有。”
      苏绪陪他玩上了,摇摇头。

      他越是无辜,却勾得谢知意一把心火越烧越旺,领子猛地被揪住,然后温热的唇便堵了上来,然后牙齿撒气似的在他的嘴上啃来啃去,仿佛这样还不够,舌头还要放肆地探进他的口腔一番恣意作乱。

      苏绪眉目如水地望着他,唇舌相迎,绕指柔似的化掉谢知意的那股冲劲,不稍片刻,只剩缱绻悱恻。

      终于结束这场追逐较劲似的亲吻,谢知意被亲得耳根有些泛红,自觉窘涩,不甘地在苏绪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几个泛着水光的齿印,发狠道:“我说你有就是有。”

      苏绪轻笑一声,追上去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一下,笑道:“好,我有。”

      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孩子气的较劲,开始了成人的较量。一路纠缠到了床边,谢知意双手环住苏绪的脖子,微喘,气息滚烫。

      又回想起今天,他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真的没想到你也会吃醋哈哈哈哈哈。”

      苏绪见他念念不忘一提再提,笑意里带上了几分宠溺的无奈,“喜欢看我吃醋?”

      谢知意笑得更欢了,用手去捏苏绪的脸,看那张线条极其优美的脸在自己的手上变形,陡然多了分意趣和生气,看他嘴角的笑意在脸颊肉的牵动下带出更浓更深的无奈和宠溺。

      他的心像一下子充气膨胀了的气球那般,满满当当,几乎要挤出胸膛来——

      “喜欢啊,这感觉太新鲜了。”谢知意坦然直接地说。

      这让他有种更接近苏绪内心的感觉,又或者说苏绪越来越“生动真实”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怎么能不喜欢呢。

      温柔若是能化水,这时肯定能从苏绪的眼眶里溢出来。他用幽深的眼将谢知意刻进脑里,耳畔只剩下谢知意的声音。

      “但有一点需要改进——”
      谢知意捏着他的脸颊扯了扯,“你下次吃醋的时候能不能告知我一声?别让我云里来雾里去了。”

      “……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吃醋。”

      苏绪声音轻缓地说着,眼睫颤了颤,一丝浮游在他眼里的迷茫暴露出来,“我以前没有太多情绪,所以后来有些情绪上来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说完,他的眼神深了几分,然后低头,目光落到谢知意的手腕上,那里曾经被唇齿烙下过一个印记——爱意泛滥成灾,戾气太过刻骨。

      他将那只手握住,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郑重地再次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自己。”

      谢知意把这一幕幕深深地看进眼里,只觉得心都要被融化。这三个字他之前听过一遍,再到今日,心境已大不同。

      苏绪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三个字,他终于懂了。

      谢知意双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蹭着他的眼梢位置,仿佛要替他拭去那被藏在内心的泪。

      谢知意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情深与笃定:“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痛。再说,我这么大个人一点点痛都受不得吗,苏绪你可别太小看我了。”

      他突然无端想起很久以前,他们都还年少,苏绪从遥远他乡而来,安静沉默,难见悲喜,惹得谢知意怜心大发关怀备至,让苏绪把那一句“其实我没有那么弱”说了一遍又一遍。

      没想到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谢知意不由得轻笑一声,侧首埋进苏绪的颈窝,缱绻动情地亲吻苏绪那白皙透明得能看见血管的脖颈,低声说:“……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多了。”

      苏绪带着笑意,垂眸看他。

      “不信?”谢知意枕着他的肩膀,挑起眉头,“试试?”

      苏绪的目光在他明亮的眼,挺直的鼻,饱满的唇,扭出好看线条的侧颈一一逡巡而过,最后又回到他的眼,两两对视,无形的火花迸射,暧昧滚烫。

      片刻后,苏绪的喉结微微作动,低声说:“你明天还有工作。”

      这人还在说什么话呢,谢知意轻轻地“啧”了一声,直接翻身坐到苏绪的身上。

      -

      第二天早上,谢知意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的动作放得很轻,然而苏绪还是跟着醒了,起来跟着洗漱说要一起去。

      昨晚说不让他跟着都是气话,话从嘴里说出来都带些点调情意味,谢知意肯定拦不住他要跟着去,只好不停地在心里警告自己。

      刚到现场,谢知意便碰上刚刚做好妆发的胡楚安,简单地跟他说了一声“嗨”。

      然而胡楚安却用古怪的眼神看他,谢知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点奇怪,便问:“你干嘛这样看我?”

      他支支吾吾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谢知意之前不知道他的本性还好,现在知道了更加不耐烦:“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胡楚安咽下一口唾沫,干脆地把话说出口:“谢导,要不我借一条围巾给你吧?”

      谢知意一阵莫名其妙,苏绪今天也跟他提了一下戴围巾的事儿,天气虽然冷但他觉得围着围巾不方便就没答应。然而现下胡楚安盯着他的脖子,让他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痛不酸,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打开手机摄头像一看,才发现他的颈上有两道微微发紫的红印,在衣领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我靠!

      谢知意一把捂住脖子,看向胡楚安,只见他呵呵地假笑了两声:“谢导,民宿真的只是民宅,墙壁没多厚的……”

      谢知意这才想起胡楚安和沈思行同住在隔壁的房间,顿时脸都黑了,连连摆手赶人:“滚,找你的女主角培养感情去!”

      胡楚安赶紧溜了,谢知意便捂着脖子去找苏绪,一路杀气腾腾,把经过的好几个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去干架。

      看见他来到苏绪面前站定,工作人员才放心地舒了口气,这架肯定干不起来。

      谢知意霍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带出一阵冷风,咬牙切齿地说:“把围巾给我!”

      苏绪把一直披在手臂上的羊毛围巾给了他,微微一笑:“我早上跟你说过了的。”

      说个屁啊说,谢知意的脸更加黑了,心想你就问我“天冷要不要戴围巾”,顶多再多加了一句“戴上会比较好”,这说了等于白说!

      如果说昨天的谢知意没明白他这是什么心思,现在的他还不懂的话简直就是白痴一个。这家伙肯定是吃醋吃上瘾了,醋劲儿到今天都还发作着呢。

      他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苏绪,后者则眨了眨眼,露出些无辜的神色出来。

      好家伙,敢情这是段位又上了一级,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双管齐下,把他吃得死死的!

      谢知意三两下把围巾围好,一股恶气憋在胸腔里发不出来,只听见苏绪又说:“不要生气了,下次让你亲回来。”

      ?
      这件事的重点是这个吗?!

      谢知意无言以对,冷哼一声,转头走开了。

      这天拍李孝晏被同行出军的发小赵锦城背叛偷袭,掉下悬崖,然后在山涧深处被金人郡主完颜襄所救。

      山涧有一汪清泉,养伤多日未曾洗浴过的李孝晏来到泉边,想趁四下无人之际入水好好清洗一番。

      谢知意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胡楚安脱衣服,戏谑地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这小子果然有听他的好好锻炼了一番,此刻白皙的身躯精瘦挺拔,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肩颈宽平舒展,手臂的肌肉线条利落有力,好看得不行。

      这一场戏是他临时起意加的,有知会过赫明,目的再简单不过,就是为了“吸睛”,更是用来“洗白”胡楚安的一个工具。

      当然,这种东西可不能多,一多,那就变成了刻意卖肉反而遭人诟病,谢知意只能给短短几个画面,至于怎么拍才能更吸睛而不是辣眼,那就见仁见智了。

      天气太冷,尤其在这种深山老林里,湿寒刺骨,尽管已经选在了大中午拍这场戏,但胡楚安还是一脱衣服就开始打颤,皮肤肉眼可见地被冻得起了一大片小疙瘩。

      出于人道主义,胡楚安临下水前谢知意还关怀了一下:“小胡你真的行吗?”

      胡楚安被冻得脸色青白:“……”
      此时的他披着羽绒服,被霜冻过的皮肤反而更加清透,咬牙切齿地乖巧道:“我可以的,谢导!”

      谢知意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将人赶下了水。

      李孝晏站在泉里,水深至他的腰腹部,碧波荡漾,粼粼水光与落在他身上的水珠相辉映。不远处丛林,突然回来的完颜襄无意碰见这一场面,饶是她这样久经沙场的女中丈夫也不由得被惊得脸色绯红,移不开眼。

      然而仅一瞬,李孝晏便察觉到她的存在,完颜襄被迫露面,至此完颜襄对李孝晏的心思终于被挑破。

      然而彼时的李孝晏只以为完颜襄是宅居深山的孤苦少女,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这一场戏过了的时候,好几个工作人员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已经冻僵了的胡楚安拉上来,披毛巾的披毛巾,敷暖包的敷暖包,胡楚安还险些被当场剥掉湿裤子。

      一顿折腾,胡楚安坐在自个儿位置上,敷着暖包裹在羽绒服里,终于活了过来。

      这边监视器前的谢知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回放,这才抬头看向苏绪,兴奋不已地说:“怎么样,这效果可以了吧?”

      他那双眼睛亮极了,仿佛有晨星在闪烁。

      苏绪微微一笑道:“我不如你专业,但作为一个观众来说,确实赏心悦目。”

      要的就是观众喜欢!谢知意自得地吹了一声口哨,终于分了点注意力过去给半死不活的胡楚安,笑着大声道:“小胡,活儿干得不错!以后有奖!”

      胡楚安说不出话来,他连装乖巧积极的劲儿都没了。

      等他缓过来的这期间,主要拍女主角的独戏,整体节奏慢了下来。谢知意甚至有空闲侃起了大山,刚开始和苏绪聊风景,两人跟来景点旅游的小情侣似的。

      有心的工作人员听了一耳朵,听见什么“黄金分割点”,立即收起了八卦的心思,暗叹不愧是大佬,处处都是能发挥专业所长。

      让人惊讶的还是苏绪的角色转变。

      原本剧组所有人都以为苏绪这位大金主又要坐一天的“冷板凳”——养尊处优又无人(敢)问津。然而没想到这次苏绪的存在感简直爆棚,一直在导演身边打转,甚至在谢知意的邀请下很自然地加入了导演们和摄影师、美术指导、灯光师的讨论。

      聊远近镜头的运镜技巧,聊黄金分割点的构图美学,聊冷暖明暗的色彩搭配,聊完后,美术指导按耐不住一颗无法平静的心,激动地在微信的八卦小组群发了一串大拇指。

      之后不少人把对苏绪的称呼从“苏先生”换成了“苏教授”。

      今天拍大夜戏,胡楚安和沈思行两位主创跟着剧组一起拍了个大通宵。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拍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沈思行的杀青戏。

      李孝晏将赵构从金营救出来后,便着手送他离开东京,两人在城门口分别。经历动荡的东京已不复昨日繁华,城门凄清,天色未明夜风寒凉。

      时间紧迫,分别匆忙,赵构利落地翻身上马,朝旁边默默看着他的李孝晏一拱手,一滴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溢出,下一刻便被这寒风带去所有的温度。

      马儿嘶鸣一声,铁蹄起落,打破了这一夜的苍凉孤寂。

      李孝晏收回落在赵构越走越远的背影上的目光,转而落到身后古老巍峨的城墙,后面是一座庞大的城,昔日纸醉金迷,如今却散发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长夜难明。

      “卡,过——”
      谢知意用大喇叭喊。

      沈思行的杀青戏就此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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