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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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月期的丛林，危机四伏。
到处都是的魔物，防不胜防。就是以夏亚这么精于隐踪匿迹的好手也不能全部躲开。
看着胸前魔力散乱，已频临极限的屏蔽法链。害怕身上的血腥味外泄引来更多魔物的夏亚，在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喘息着停下。他快速撕下衣襟下摆，将右臂上用力过猛，再次裂开的伤口缠好。
正在他用嘴配合着左手打结之时，忽然，屏蔽法链呻吟着颤动几下，“啪啪”两响，碎裂散落于地。
额头熟悉的热度猛涨，一道五芒光柱从他头顶腾空而起，在血色的夜空中，明亮而又耀眼。
光柱映亮了夜空，也映出少年在那一头火红乱发的映衬下有点惨白，但写满坚毅的面容。在这意外下，夏亚只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咬紧绷带，将结系紧，重新起步向前奔去。
奔跑间，又是一个魔物突现。低吼，飞扑。
夏亚不闪不躲，大剑横劈，迎面扑来的魔物应声而飞，只在腰部有一道极细的血线。在空中，突然断裂两截，一蓬血雾喷出，渲染得魔月更加血红妖艳。
知道此处马上就会被闻腥而来的魔物堆满。夏亚脚步不停，看好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嘻嘻……嘻嘻……”
糟糕，这是林海外围，怎么会有高级魔物？而且还不止一个？
剑横胸前，夏亚猛地停了下来。喘息未定，已是脚下急冲，横向扑出。看似防守地无懈可击的横剑，刹那间变作了充满了暴戾之意的突杀！
杀，杀，杀，不断的杀，他已经杀死了多少魔物？
纵横潇洒流畅的身法，狠绝凌厉的小角度搏杀，没有一个多余的无用动作，拼命般的砍杀似乎已经成为了生存下去的本能。
二十个还是三十个？有多少魔物倒在了他的剑下？一百个还是两百个？
夏亚抬头向天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天空，看到的只是无数血红魔瞳、尖牙利爪的反光以及不断从自己剑下飞溅滴落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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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院正殿。
手臂粗的蜡烛在两排高高的烛台上燃烧。却照不亮高高的穹顶。垂落的大红围幔也失去的白日的庄严肃穆，烛光映照其上，跳动的光影竟带着几分魔月般的血腥魔魅。
主祭方正的国字脸，紧绷得似封魔院历经百年不变的堡墙般冷硬。但声音却依旧轻缓平和：“这么说，就是这小子抢走了大祭的圣女吗？”
在分列两旁的其它副主祭怜悯的眼光下，费兹副主祭额头冷汗点点沁出，他小心回答：“是的。”
“那圣女呢？”
费兹副主祭袖子里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喉头颤动两下，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求救的看向两旁的同仁，众人却纷纷移开目光，无人与他对视。
本是神圣的场所，此时竟似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气息在盘旋，并随着夜风在殿堂内不断徊荡。
听到这里，身受重伤，强撑着努力清醒的夏亚心内窃喜。最少，伊莉雅她们两个还没被封魔院的人发现。
忍受不了殿内紧张的气氛，已然无法凭借自己力量站起，只能跪着吊在两个强壮修士手上的夏亚艰难的抬起头，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死了。”
费兹副主祭猛地回头看向他，发青的脸色，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恨不得咬死他一般的瞪着。
虽然不知道费兹副主祭为何这般紧张害怕，但夏亚对这个把伊莉雅选为大祭圣女的家伙一点好感也欠奉，他越倒霉，夏亚越高兴。而这个关键，好象就在伊莉雅的生死上。
夏亚毫不在意地咳嗽几声，喘息着继续：“她死了！被撕碎吃掉了！因为那个该死的追踪显影术引起了高级魔物的注意。我们被无数的魔物包围。而伊莉雅再天才，也不过只是一个不具攻击力的高级治疗师。”
他话一出口，费兹副主祭的脸上已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哦，是这样吗？”主祭的语调还是那样平淡的。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主祭大人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费兹副主祭急促而高亢的辩解。
“你来说。”他指向站在右边架着夏亚的那个人。
那人快速的看了一眼费兹副主祭，低头恭敬的回答：“主祭大人，我们赶到的时候，那里围满了魔物。好象打了很久，遍地都是魔物的残肢断块，无法查看是否还有其它的人类踪迹。而且还有魔物在不断赶来，我们不敢久留。”
主祭大人微微点头，石头般冷硬的灰色眼睛盯住了面如死灰的费兹：“秘殿里魔王像已经散发红光，所以，明天的大祭绝对不能改期。既然圣女失踪，我们也只能在今夜重新选择一个祭品。你主管文书秘档，应该最清楚祭品挑选的标准。秘典上，对于选择祭品那部分是怎么写的，请你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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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费兹最后一点的希望也已失去。
他清楚的记得，秘典所要求的祭品标准其实很简单。只要是忠实于神的仆人，具备诚信、奉献精神，有着高级以上实力即可。事实上，初代祭品就是封魔院一个极具奉献精神的副主祭。
当然，在百年以后，由于某些大家都可理解的原因，祭品的选择不再限于院内。
而这次费兹选择伊莉雅，不只是因为她具备了以上的优点。更是由于费兹当年在某个大人物关照下被提为副主祭，来到封魔院任职途中，在伊莉雅家开的旅店里住宿时发生地往事。当时，费兹在提出某些要求被她拒绝后，心里一直有残留着的怨念作祟。
这点执着的念想，使得费兹副主祭极力要求负责祭品挑选的重任。
却没想到，因为费兹手下的失误，伊莉雅被人救走。而据夏亚的供词，费兹在追赶过程中使用的追踪显影术，导致了她的死亡。
在大祭迫在眉睫的时候失去了祭品，这么重大的失误，似乎只能用生命来弥补。
绝望的费兹抖如风中落叶。他抬起布满冷汗的脸孔，呆滞的眼神已然失去焦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主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重复，我替你说，只要是忠实于神的仆人，具备诚信、奉献精神，有着高级以上实力即可。天亮就要开始大祭，现在，我只能遗憾地请你负起责任。”
他环顾四周：“时间不多了，如果大家没其它意见，我们现在就开始为费兹副主祭做最后的祈祷。”
寄予希望的乞求眼神，只能得到大家冷漠的回应。软倒在地的费兹，凄惨的叫出：“不！求求你们！不要……”
陷入昏迷边缘的夏亚，总算弄明白费兹害怕的原由。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费兹的丑态放声大笑：“哈哈哈，太好笑了。你这害人终害已的胆小鬼绝对上不了天堂。你放心，小爷会在地狱入口等着你，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
剧烈的大笑，让他呛咳起来。咳得几声，眼前一黑，夏亚那已到了极限的身体，终于软软的倒下。
看着昏迷过去，呼吸微弱，似个破碎玩偶般被两个护卫修士提在手中的夏亚。费兹眼睛一亮，似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
他急忙抬手，一个‘圣光照耀’瞬发施放在夏亚的身上，吊住了夏亚渐渐微弱的呼吸。
费兹跪着膝行到主祭的脚下，拉着正皱眉看他的主祭长袍下摆，指着夏亚泪涕横流地哀求着：“主祭大人！主祭大人，您请看，看哪，这不就是一个上好的祭品吗？我可以在天亮前治疗他，真的，我绝对会尽全力治疗，让他尽可能恢复一些。大人，请看在……”
主祭在他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之前，及时制止了他。也许是想到隐在费兹身后的那个人物，他也终于暗叹了口气，默许了费兹的建议。
就这样，夏亚在昏迷中摆脱了死神的双手，却被推向了在安雅斯大陆千百年的传说中最为可怕，封印在封魔洞里的那位冰之魔王地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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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说，在千多年前，在那个圣级多如狗，高级满地走的混乱大魔法时代。冰之魔王只凭一已之力，一夜间杀掉了北方魔王和所有反抗他的领主，确立了自己至尊的地位。
据传说，那个冰之魔王有一头散发着神月光芒的银月色长发。
据传说，那个冰之魔王是万年冰晶幻化而成，随身而带的凛冽寒气，可使他所经之处全部变做冰野雪原。
据传说，那个冰之魔王有着最为精致的面容，有着一双可以勾魂摄魄的银色双眸。如果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沉沦在那双眼眸之中，无法自拔！然后，在沉沦中失去生命。
据传说，那个冰之魔王有着不属于人间的最美笑容，他具有魔性的笑，会令人痴狂！如果谁看到他的笑容，就会陷入痴迷，就算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然后，在痴迷中失去灵魂。
据传说，在千年前，那个冰之魔王在与神殿圣王的打赌中输掉，自愿被封入地底深处。
据传说，冰之魔王最后的要求，是每百年接受一次神殿的祭祀，否则，他就会破印而出，继续为害人间。
据传说，封魔院就是神殿圣王，为了履行与冰之魔王的约定而建立。
他M的据传说！该死的据传说！就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千年前的传说。小爷居然落到被人举着，大清早在封魔山上遛鸟的地步。真它XX的。
刚刚苏醒，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听着回荡在山林峡谷间的圣歌。知道自己伤势严重，已经擅自把费兹副主祭定为地狱同路伙伴的夏亚，在被凛冽的晨风冻得清醒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还活着。
而且只在腰部围了块白布，躺在木架子上被人举着，在山里慢悠悠的前进着。
身体软弱无力，嗓子也似乎有东西堵着般发不出声音。直到他艰难的转过头，看到行进在自己身旁，身穿奢华的祭祀袍，但面色青白，有若活鬼的费兹副主祭。夏亚混沌的头脑才有点清醒，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想动，动不了。想骂，出不了声。
夏亚苦笑着转回头，呆看着天空随风而动的浮云，胡思乱想着。
不知道以后的据传说里，会不会有冰之魔王千年大祭的祭品，是天才的少年除魔者夏亚的传说流传呢？
不过，还有个据传说来着。好象是有个只在千年前出现，流传至后世已是无可估价的‘月之女神的眼泪’也是出产于封魔洞的说法来着？
据传说，‘月之女神的眼泪’是魔法师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据传说，只要一颗，就可以让一个毫无魔法天赋的废人，一跃成为天赋出众的超级法师；只要一颗，就可以让法圣成功晋级为法神；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法师被魔法反噬冲击至渣的识海迅速恢复。
为了治疗弟弟瑞安的病，夏亚费尽了无数心力。
在到处求医未果之后，他还真的甘冒奇险，小心躲过封魔院的严密看管，偷偷潜入封魔谷过。但最后在封魔洞口，只有高级魔法师才有可能破解的封印结界处无功而返。
哎呀，冰之魔王的传说，会不会是封魔院的家伙们，为了独占‘月之女神的眼泪’编造出来的惊天谎言？
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那么这次，自己有没有可能在死里逃生的时候，同时拿到一颗‘月之女神的眼泪’给弟弟治病的好运气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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