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帕罗西77

2、秦树

　　看见一颗流星的几率是多少。

　　我曾在论坛上问过这个问题。

　　答案五花八门，有回答百分之三十的，也有回答百分百的。

　　还有闲人问我要许什么愿望。

　　我没有愿望。

　　就算有，也从来不会将愿望寄在一颗石头上。

　　我只是好奇，世界上真的有流星存在吗？

　　不幸的是流星雨并没有按时出现，出现的只有暴风雨，以及淋雨带来的身体不适。

　　我一度想干脆请假算了，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去学校。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发烧时就会变得心情很差，尤其当我发现不听话的学生盯着我脸走神时。

　　我冷下脸，盯着林延。

　　林延很快反应过来，冲我道歉。

　　林延比我矮一些，当我和他四目相对时，我很清楚地从他眼中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歉意可能是有的，更多的是试探。

　　这种饱含深意的目光我见过太多。

　　林延目的不纯。

　　一想到这个词，我就觉得很有意思。

　　很可惜，我对师生之外的关系不感兴趣。

　　如果晚上没有在酒吧遇见林延的话，我们的关系应该会到此为止。

　　朋友酒吧新开业，邀请我和其他几个朋友捧场。

　　林延在晚上七点钟左右到场。

　　他一进来，就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这并不稀奇，一个身高长相俱佳的男人步入酒吧，若无人问津才稀奇。

　　但我并没有看太久，因为此时正被另一个男的缠着。

　　正想拒绝，林延走到我身边。

　　在我偏头看他时，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对男人说：“他有伴了。”

　　这种话在酒吧里的意思相当于今晚会在谁的床上。

　　我没有否认，因为知道我不会带谁回家。

　　我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林延扭头对我笑得灿烂：“帮你挡了一朵烂桃花，怎么感谢我？”

　　其实不用林延我可以解决，但他既然邀功了，我自然得表示表示，我冲调酒师招手：“给他一杯酒。”

　　林延摆了摆手，端起我面前的那杯：“不用，这杯就行。”

　　他将那杯酒送到唇边，直到喝完，眼睛一直观察我的反应。

　　但我应该没有给到林延想要的反应，于是他放下酒杯，十分自来熟坐到我身边：“秦老师怎么在这？”

　　我提醒他：“在外面不要叫我老师。”

　　并非觉得老师身份有什么不好，换做别的任何人，都无所谓。

　　我只是不习惯林延用他带着若有若无暗示的声音叫我。

　　尤其在酒吧这种不太正经的地方，容易想歪。

　　林延笑了笑：“那怎么称呼您？”

　　他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秦哥？还是树哥？树哥就算了，不好听。”

　　他将空酒杯抓在手里，一下一下把玩，过分细长的手指，画圈似的摩挲着玻璃杯口。

　　林延这人太奇怪，正常人被拒总有些尴尬，但林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随便你。”我垂眸看手机，打算等朋友出来的时候道别。

　　但等了许久，不见朋友踪影。

　　倒又有几个自以为是的人过来送酒，被我拒绝。

　　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骚扰我的安宁，我拿起手机站起来，林延拉住我的手：“就走了？”

　　我垂眸注视林延的手，几秒钟后，林延松开手，道：“你该不会在躲我吧？”

　　他到底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我不至于躲一个臭小孩，他太自信了，我丢下两个字：“没有。”

　　“那你去哪？”

　　“厕所。”

　　林延一愣，忽然笑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林延大概误以为我在暗示什么，所以笑成这个样子。

　　毕竟刚刚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就是从厕所出来的。

　　不过我没那个意思。

　　但是话说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林延跳下高脚椅，跟我一前一后走进厕所。

　　一路上，林延走在我身后，我甚至感觉林延的目光像胶水似的如影随形。

　　一进去，林延便直勾勾地盯着我脸看。

　　他果然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吧。

　　我不打算解释什么。

　　但我虽然不介意在公共厕所解手，却没有被人围观解手的习惯。

　　我示意林延不上就滚出去，但他扯开裤子抽绳，走到我边上位子停下。

　　我察觉林延下移的目光和一瞬间的呼吸加重。

　　我忽然有些得意。

　　可能是突然冒出来而又诡异的得意，我对上完厕所的林延眨了眨眼睛。

　　当我告别朋友，一分钟后，甚至没有一分钟，我就在酒吧门口碰见追出来的林延。

　　挺聪明，看懂了我的暗示。

　　酒吧门口有一扇巨大的玻璃，他靠过来的时候，我正站在玻璃前抽烟。

　　其实我不太喜欢烟味，也讨厌制造烟味的人，毕竟为人师表，有时候包袱太重。

　　但是偶尔烟瘾犯了，还是得抽上一两根。

　　我夹着烟，看匆匆跑出来的林延，风吹过他的刘海，露出黑色眼眸。

　　林延更靠近一点，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上那支烟。

　　“想抽？”

　　林延点头。

　　我将手指移到林延唇边，他几乎没有犹豫，抵着我手指间的烟，闷头吸了一口。

　　原本以为林延不是老烟枪，起码是个会的，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新手，没有一点经验，还差点儿呛死在我跟前。

　　等我笑完，林延的脸已经到了我面前，唇也贴了上来。

　　那支烟掉到地上，快要燃烧殆尽。

　　按道理，我应该推开林延，毕竟八小时前，我刚说过对师生之外的关系不感兴趣。

　　但是现在打脸了。

　　而林延这个人上辈子大概是只猴子，擅长顺着杆子往上爬，如果不是酒吧有人出来，林延的手已经往别的地方伸去。

　　中途被人打扰实在扫兴，林延脸上写满欲求不满，看着被我抓住的手腕。

　　等人走以后，他又贴上来：“继续？”

　　我躲开林延靠过来的唇，反问他：“继续什么？”

　　林延笑得张扬，下颌骨的线条十分清晰，语气带着理所当然：“你说呢？当然是接吻啊，秦老师。”

　　气氛正好，适合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