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木叶八卦小报》灵月汐

19、倒影

　　倒影

　　耳边，传来了潺潺的水声。鼬知道，他大概已经接近了最近的水源，这正是他此刻的目的。
　　和同伴分开的鼬所承担的任务就是寻找到安全清洁的水源以便补给，鬼鲛将搜捕猎物以及侦察敌情的任务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者不得不说这是一种体贴——对身体已经开始渐渐衰弱，甚至在之前的数次战斗后都出现了眼睛中溢出鲜血或者是口中止不住的吐出血块的鼬的一种体谅。
　　没有停止脚步，鼬向前走着，然后尽力的眯着眼睛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虽然之前他们的敌人已经被他们轻易地消灭殆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安全。眼前模糊的是大片的棕色与绿色，原本应该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的树林的形象，如今却只是变为了扭曲斑驳的色块。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了很久。就算靠着敏锐的感觉可以清晰的探查到敌人的所在，渐渐失去视力的眼睛还是带给了鼬一定的困扰。可是他很快的就克服了它，就算为此花费巨大的查克拉更加的损伤了他的健康。
　　自从获得了万花镜写轮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眼睛总有一天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所以鼬没有丝毫顾忌的使用着自己的眼睛。特别是加入了晓之后，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更是威慑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男人，鼬没有限制的展示着自己的能力，即使明知道那是以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为代价。
　　而现在，最终的时刻终于临近，这或许正是斑所期待的时刻。死神随着自己视力渐渐的失去，开始慢慢的向自己靠近，有数次，他似乎都听到了宣告着死亡的乌鸦口中吟唱着的死亡的歌谣。即使是作为一个早晚就会面临死亡的忍者，甚至鼬在很久以前亲手毁灭了自己的亲族的时刻，就有了迎接死亡的觉悟，可是当死亡真的开始侵袭他的生命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恐惧。
　　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他没有杀死斑，那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没有看到晓分崩离析的结局，就算他们最初的目的是光明，可是现在却已经被化为了罪恶的帮凶；他没有看到自己所深爱的村子安静和平的样子，即使他对村子最后达到和平抱着绝对的信心，那才是他所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木叶；最后，他还没有对着自己的弟弟说一声，对不起。
　　想要看那个曾经小小的软软的，会开心的叫着自己哥哥的孩子，究竟是成长到了怎样的模样，是像父亲还是母亲，或者是……像他。想要知道那个在几年前被自己狠狠伤害的孩子，是不是还是会用那样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以及在听到自己道歉的言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在闲暇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的回忆着曾经那个小小的孩子的表情，然后想象着现在自己的弟弟的表情。可是每一次，他都失败了，他或许可以猜得出佐助的行动，可是那个孩子脸上的表情，对他来说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永久的迷。
　　原来时间隔开的，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距离和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有心的距离。
　　想要挽回，可是却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挽回的时间与资格。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自己酿成的苦酒，最终还是需要自己品尝。渐渐失去的视力以及开始衰弱的身体如此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一点。他甚至可能连自己最后的目的都无法时间，紧紧迫紧的死亡的阴影让他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步，原本以为还有时间进行的一部分计划也因为紧迫的时间而不得不放弃，就算是这样会让自己原本的设计出现漏洞，可是却不得不如此了。
　　时间，已经不够了。
　　水气渐渐的开始浓郁，带着一股水边特有的凉意的风吹过面庞。鼬模糊的双眼之前出现的是一片清澈的水域，应该是某条小溪或者是小河的起始的处所，积聚成类似于小小湖泊的处所带着没有被人类所污染的幽静气息。
　　缓缓地走到水边，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独自一人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时候，他才能够得到片刻这样细微的放松。更多的时候，就算是单独的房间里，他也无法放松绷紧的肩膀了。
　　戒备，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是本能，就算他所面对的是那个可以被当作是最好的的伙伴的大个子男人，也无法彻底的让自己坦诚的面对对方。并非是不信任他，只是因为……无法放弃自己的尊严吧。不希望任何人，甚至是信任的人看到自己疲惫的模样。
　　水源很清澈，虽然水中有很多的植物以及鱼虾之类的生物，并不是能够直接饮用的水，但是在经过过滤之后，却可以让他们没有顾虑的饮用。
　　回去告诉鬼鲛这个地方吧，静静的记下了水源地方位，原本蹲下身仔细观察水源的鼬站起来决定离开。
　　可是在微微转过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似乎掠过了水中属于他的倒影。
　　并非是往常映入眼睛的模糊的大片的黑色与些微的红色，而是白色与蓝□□限分明的映像。
　　那是……
　　是佐助的影子，映在水中的人，应该是成长了的佐助的模样。就算是脸颊上已经带上了男子汉的成熟意味，甚至有着一种面无表情的残忍，可是鼬还是清晰的从那些微的透出的青涩与憎恨的眼神中，认出了这正是他的弟弟佐助。
　　好像是上天的赐予一般，被鼬所看到的水中的佐助的倒影，居然是清晰的，就好像是他的眼睛尚没有开始失去视力的时候一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长大了的佐助的模样。
　　眼睛紧紧地盯住平滑的好像镜面一样的水面，就算知道这或许不过是敌人迷惑他的幻境，可是还是忍不住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久违的面孔。
　　自从四年前的再次相遇，鼬就再也没有见过佐助。那个时候已经成长了许多的佐助和现在映在水中的映像有着更大的差别，至少那个时候的佐助，不会有这样阴冷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面对变成这个样子的佐助，鼬却并不后悔。
　　暂时只要还健康的活着，并且开始慢慢的变得强大，就足够了。
　　闭上眼睛，将那张与自己有着最亲密血缘的亲人的面孔紧紧的记在心间，知道这或许是临死前最后会想起的画面。
　　深刻的被印在脑海中的面孔与曾经最宝贵的记忆一起，被珍藏在了灵魂的深处。
　　不过现在却不是沉溺于此的时刻。
　　再次张开的眼睛，抹去了那一瞬间的温柔与动摇，再一次恢复到了冷漠的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
　　只是幻境而已。
　　这样的告诉自己的鼬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过身离开。在他最后的余光中，被微风吹拂过的水面微微波动着，波动间映照的，是红与黑的色彩。

　　“你多少长高了点吧？”
　　眼前模糊的白与蓝的色彩，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稍微的高了一些，也比他想象的更有男子气概一些，大概是因为毕竟是幻象的关系吧，不可能是完全真实的东西。不知道那双燃烧着血色瞳孔的面孔，是否也如同那日水中的倒影一般的充满着憎恨。不，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样的恨着自己的佐助的脸上，怎么会没有那样的色彩呢？甚至程度会比那天所看到的更加的深刻。
　　可惜现在的鼬，已经完全的看不清了，甚至眼前已经开始渐渐的有黑暗在蔓延。这让他完全无力去分辨面前的弟弟究竟是否就是自己脑中所记忆的模样。
　　真是遗憾呢，明明已经期待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为了那一刻花费了那么多的心力，甚至是连自己的生命都毫不留情的抛弃了，却无法看到你真实的模样。
　　想必你最后的表情，就是那日倒影所展现的模样吧。我也希望如此。
　　心中有着微微的遗憾的情绪，更多的却是欣喜。此刻从身体深处所涌来的无法抑制的刺痛让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你的确……变强了……”
　　想必带着死亡声音的你的脚步，也是那样的美妙的吧。你是否会褪去带着蓝与白的色彩，换上如同死神羽翼的黑色？就像是挥动暗色袍角的死神一般，夺取着你所憎恶的对象的生命。
　　佐助，我等待着，你的到来。
　　微微的期待着的鼬的脑海中，再一次的出现了那一天倒影中佐助的模样。
　　然后微弱的笑意，出现在他轻轻勾起的嘴角。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