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亦有归途

5、家人

　　陈爸经常在医院忙到很晚，所以陈黯虽然才十二岁，但是煮的饭却很好吃。一到家，陈黯便在厨房忙了起来，刘若彻走到陈黯身边看着他:“哥哥，我想帮你。”
　　“不用，哥哥一个人就可以，阿彻坐在沙发上等我好吗。”陈黯心想，这是什么小天使呀，这么懂事乖巧。自己可舍不得他累一下。见刘若彻并没有放弃的意思。陈黯又补充到:“我现在煮饭给阿彻吃，以后长大了，阿彻给我煮好不好呀。”刘若彻听着这话，低着头看着地板，思索了一会，转身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了。
　　刘若彻眼眸望着陈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突然说到:“那说好了，哥哥要吃一辈子。”
　　陈黯也没想到刘若彻突然这么说话，两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这样生活呢。以后刘若彻还要娶妻生子。不过小孩子嘛，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随便挂在嘴边也能理解，带着宠溺的语气说：“好，你做多久，我吃多久。”
　　陈黯没想到的是，他这样一句哄小孩的话语，却让刘若彻十分当真。以至于二十年后，刘若彻抓住想逃跑的陈黯后，还一直在陈黯耳边说:“哥哥为什么骗我，说好的，吃我一辈子做的饭呢。说好的，一辈子呢。为什么要跑？为什么？”
　　外面传来扭钥匙的声音。打开门，陈爸回来了。“哟，我们家陈黯已经开始煮饭了呀。我看看煮的什么好吃的。”
　　“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可乐鸡翅。”陈黯记得刘若彻自己点的第一个菜就是可乐鸡翅，所以他认为，刘若彻应该是很喜欢吃。
　　“正好，看爸爸买了你最喜欢那家的芒果慕斯，还买了虾，我们好久没有好好坐一起吃饭了。”陈爸一边说一边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摆开：“前面一直忙，阿彻都到咱家几个月了，也没有真正欢迎过。今天就当补偿了。”
　　“好，我去拿碗筷，阿彻，过来坐。”
　　很快，三个人整整齐齐坐了下来。陈爸为两个孩子倒了点橙汁，自己开了一瓶啤酒。看着阿彻，心里五味杂陈。“阿彻，只要你在这个家一天，陈黯就是你哥哥，我就是你爸爸，我们就是你的家人。”陈爸不敢说永远。因为他不知道长大后阿彻会不会恨自己，他母亲的死虽然不是他亲手造成的，但是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不过阿彻如果一天不恨他，他会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
　　“家人？”阿彻没有家人的概念，只知道以前好像只有妈妈是家人，让哥哥成为家人吗？像妈妈那样？
　　“我不！我不要家人！”刘若彻突然激动了起来。陈黯立马蹲下来抱住刘若彻，摸着他头，“阿彻别怕，别怕。没事的没事的。为什么不想我们成为一家人呢。哥哥爸爸都会对你很好的。以后都会的。”
　　“会对我好的？家人？”刘若彻突然觉得这两个词好像有冲突。
　　“对，家人是这个世界上你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
　　哥哥……
　　家人……
　　刘若彻好像突然就把这三个划上了等号。“好，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陈爸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多久关系好到这样了，不过他一直怕自己亏待刘若彻，如果刘若彻能跟陈黯相处的很好。他也不用担心了。看见陈黯渐渐平息了刘若彻的情绪。
　　“对，阿彻，以后什么事都可以跟爸爸哥哥说。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什么都会支持的？”刘若彻像没听清一样再问了一次。陈爸点了点头“孩子，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想要的，我能给的，都会给。”
　　“好，谢谢……爸爸。”这是刘若彻第一次叫爸爸，陈黯和陈爸都很惊喜。
　　“哎！乖孩子。”陈爸笑着摸了摸刘若彻的脸。一家人笑着谈着度过了一个晚餐，还真像和睦温馨的一家人。
　　一直到第二天到学校了，刘若彻嘴角都还有浅浅的微笑。这可把小棉花吓得不轻：这夺舍的也太厉害了吧。已经开始不正常了。小棉花伸手戳了戳刘若彻的嘴脸。刘若彻马上脸一黑，又变回了以前的冰山脸。
　　“哎对！这才对嘛，这才是小哑巴，小哑巴你刚刚被夺舍了，我把你救回来了，不用感谢我。”
　　夺舍你个头……刘若彻从不说脏话，可是也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我有家人。”短短四个字让小棉花二丈摸不着头脑。小棉花挠挠头：“什么意思，哇，你不会是嘲笑我只有个叔叔，没有爸爸妈妈吧。小哑巴你好坏呀。”小棉花错会了这四个字，他以为刘若彻说他有家人，而自己却没有。小棉花嚷嚷着：“没看出小哑巴你这么坏，我要去告老师，你等着，老师知道了肯定会请家长。”
　　“请家长干嘛？”刘若彻有时候真像一张白纸，好像什么也不懂。
　　“你家人知道你欺负其他孩子，肯定会不高兴，会打你屁股！”
　　不高兴吗……
　　“不行！你别告老师”刘若彻马上激动了起来。小棉花看他这个反应，于是高兴的昂着头说：“不告诉老师也行。你给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了。”
　　“对不起”小棉花也没想到刘若彻这么干脆。心里暗爽:小哑巴你的弱点原来在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