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而羡鱼》千星为灯

1、初到沈府

　　月如水，虽已过惊蛰，但夜色中仍沁着丝凉意，江头的杨柳透着春意，河畔的哀鸿早已不知去向。
　　夜渐渐深了，一辆马车“咕噜……”驶向前去，奇怪的是这辆马车上没有车夫，只有一位脸上留疤的壮士与凉车内的人，寂静的夜晚衬着小孩子的呼噜声显出几分和谐。
　　小路的坑极其多，壮士拉的甚稳，虽有些许颠簸，仍不影响小孩子的好梦，黑夜缓缓吞噬了马车，车轮声渐行渐远，马车驶过扬起的灰尘趋于平息，树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禀丞相，人已带到”暗卫向眼前的中年男子抱拳行礼，随后稍侧一步，待露出身后立着的男孩，便出书房隐匿于廊间。
　　男孩大抵十二岁的样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但周身气质异于同龄孩童。
　　男孩相貌如今稍显稚嫩，却已有俊朗之姿，隐约窥见日后风华……像他，极像。
　　在中年男子打量男孩同时，男孩也暗自打量男子，此人身着玄色华服，气势威严，比起风亲书房里的画像更添了几丝烟火气息，确实配得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
　　只是，这中年男子的目光，他有些不懂，仿佛透着他看另一个人，是欢喜？是懊悔？亦或是二者都有？又或许掺杂了些其他的。男孩一时谁以分辨，只，得更加防备，怕一不小心再入圈套。
　　片刻，男子走向男孩，待走近，伸手欲摸他的头，却被男孩躲过，他也不恼。只是摸了下腰间的玉佩，通身墨绿，光泽极深，不含一丝杂色，这玉的成色，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就在男孩望着玉沉思之际，男子突然叹息道“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不知你是否听你父亲提起过我，我乃他儿时挚友。而今他已不在人世，托我照顾你，我定会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在相府一日，我便护你一日。我孩儿有的，亦不会让你缺少。”说罢，男子微垂着头，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
　　指尖在掌心留下印记，他却未曾察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过，落入衣衿里。
　　他抬起头，望着窗边的一株血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孩的眼中饱含泪水，滴滴划过脸颊。
　　顿了片刻，男子又道“你可愿认我作义父。”
　　此时，男孩眼中已然恢复平静，却未答一语，对着男子一番跪拜，行完大礼，男子扶起男孩，男孩神色间全然不见普通百姓攀上朝廷贵相的欣喜，只有满目疏离和一丝藏得极好的戒备。
　　“你……罢了”中年男子似乎还欲说什么，却终只是叹了叹气。
　　“我已命人打理好了你的院子，只需让人带你过去，今晚便可在里面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男子招来一旁书童，让他带着男孩退下。
　　“是”书童领命带男孩离去。
　　男子望着男孩离去的身影，低头自喃，“他真像你，”那目光悠远，像是从男孩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然如今物是人非，猛然回神，只道“顾衍，你我今生无缘，来生定会再聚。”
　　像许诺，又像是某种风雨欲来的执着。

　　小剧场
　　顾渊：爸爸
　　沈清文：叫爸还太早，我哪儿来你怎么大个女婿
　　沈煜：那我算女的吗
　　沈清文：呸呸呸，是儿婿
　　沈煜：儿婿是个什么东西
　　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