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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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都准备好了。”秋阳牵着原属于苏红的那匹鸿飞走到琦苫赟面前说道。
琦苫赟点了点头，对如意说：“你就坐到小姐那辆车上，以防万一。”
“可是爷这里……”
“我这里有秋阳。”
琦苫赟确定的语气让如意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怏怏地应了。
“我们这里走水路吧，反正最大的麻烦这阵子也醒不过来，也好借这个机会把之前的时间给补回来。你消息送到奈落了么？”
秋阳道：“现在算算房岳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只是不知春祭前我们是不是能赶回奈落。房岳的意思是，若是赶不回去，我们就直接折道进皇都。反正今年春祭非比寻常，老爷和两位夫人据说都要进都。”
琦苫赟揉了揉眉头道：“大哥今年还是在奈落么？”
“听房岳的意思，老爷有提过让大少爷也跟着一起北上，只是大少爷似乎兴趣缺缺。”
“大哥的脾气估计不会去皇都……这样也好，奈落那里总得有个人看着。这样，我们先到沂城，等收到消息之后再决定进皇都或者是直接南下。”
“是！”秋阳应道，见琦苫赟上了车后，他便转头示意车夫启程。
“驾！”的一声，两辆篷布马车摇摇晃晃地开始朝东北方驶去。与来时不同的是，这两辆马车的坐骑已经换上高大健壮的褐色梦驹，行进的速度比之来时要快了很多。而一直在两辆车中间来回奔跑警戒的高大汉子身下那匹红色梦驹，更是皮光体膘，很是引人注目。
走了四天抵达沂城，大开的城门外早已排满了等待进城的民众的队伍。越是靠近皇都的城池，来往的民众和商贾就越多。更何况此时已经开春，春汛的时候行船比之平日要快速许多，平时一个月来回一次的买卖，说不定这时候能够有两到三个来回，这样一来这些城池就更是繁忙了。
往年进出城门的时候凭借竹签就可以迅速通过，谁知几天前从皇都颁布了重启路引的法令。许多人早不知把自己的路引扔到家里头的那个犄角旮旯处，找不着了还要去补办；而看守城门的卫士则要重新去学习如何分辨真实的路引，这样一来进出城门的时间就被耽误很多。琦苫赟他们一路走来，听见许多百姓的怨声哀道。只是越近沂城，抱怨的人反倒是越少。当他们抵达沂城的时候，尽管城门外的队伍排了老长，琦苫赟他们并没有看见什么闹事的人，反倒是每一个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候。
秋阳骑着鸿飞去转了一圈，回来说道：“听说是近来皇都抓出了几个奸细，都是些住在外八城有十几年的老人了。周围的几个郡州听到消息也排查了一遍，有抓出来的，也有没抓出来的。”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又轻声说道：“这里的还好，据说远一些没人管的地方，有人借机勒索百姓，死了好几个。可能是怕被抓起来随便安派个什么罪名，所以都安分了许多。”
琦苫赟点头叹道：“虽然总是有些不肖官吏，但总要杀鸡儆猴一番免得让人策反，估计见百姓都安分了，他总要派人处理那些事的。”
秋阳同样点头说：“世家势力虽然令人忌惮，但这令既然是中贤君下的，想必他也不会让那些人借此大赚一笔。”说到此处，他方想起自家公子对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是感冒，立刻闭嘴不言，只小心翼翼的窥他面色。孰料琦苫赟并无甚大的反应，仿佛没有听见那三个字一般，倒叫秋阳好一阵心虚。
琦苫赟叹了一叹，便命秋阳到城门处与门吏说一声好提前进城。原本一路行来隐匿身份，只是在沽城听说要用路引之后，这身份左右也是藏不住了。琦苫赟索性让秋阳买了几匹梦驹，并将所有人的行头从头到尾更换了一番。现下既然能够利用这身份早些进城，琦苫赟更是懒得在外等候，反正这月敛君的名头也是别人送他的，不用白不用。
于是那辛辛苦苦在城门外等了几个时辰的老百姓便看到两辆马车很是神气的慢慢踱进城里，虽然心中颇有不满，但一看那几匹梦驹便知道这里头坐的都是些自己得罪不起的老爷，也只得认了将那腹诽烂在肚子里头。
进城之后找了官邸将一行人安顿下来，秋阳便又出门去打听消息了，如意留着算是照顾这一家大小的。两个新买的丫环可能是从来没出过远门，就算是同一个郡里的沂城貌似也没有来过，自进了城门后就忍不住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香菱一个人进进出出忙了几趟，看她们两个手头的事情还没做完，不由发了火将她们数落一顿。之前几天因为同病相怜，尽管买她们来的时候琦苫赟说了让她照管，香菱也从未摆过大丫环的架子。这次发威倒让两个小丫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位置，想到几个主子对这位姐姐也是和颜悦色的，才知道后怕，乖乖地把那些心思丢到脑外开始帮忙起来。待到一切都安排妥当，见那两个小丫头仍旧是怯怯的站在她身后一声都不敢吭，香菱好气又好笑的让她们下去，并允诺若有时间会放她们半天假，这才见到她们笑开了眉眼自去休息。
香菱准备把自己的行李提到琦苫卿旁边的房间以免就近照顾，走到一半看见如意，拉着他说道：“如意公子，有件事情劳烦你帮我问问。小姐现在虽然是退烧了，可一直都是昏迷不醒，也没办法进食。都是靠着参汤吊着才撑到现在，眼看着好不容易有点人样了，又瘦成这样，长久下去怎么行？”
如意皱眉道：“爷不是说了没事么，小姐这种情况找大夫也不方面，而且大夫也未必能看出个什么名堂。”
香菱叹气说：“我知道，只是单靠参汤，我怕小姐的身体撑不住，想要劳烦公子问问爷能不能让我去趟药铺，求大夫给几个滋补的方子，也好给小姐养养。”
如意想了想道：“我去问问，等会儿告诉你。”于是香菱再三谢过。
却说如意受香菱所托来到琦苫赟门前，敲了敲门提高声音叫道：“爷歇下了么？”
琦苫赟让他进去，如意进了房间关上门，走进几步说道：“爷，香菱方才说小姐一直昏迷不醒，怕仅靠参汤支撑不住，问能不能去药铺抓几个滋补的方子。”
琦苫赟想了想，笑道：“那支千年老参光是须根就可以救人一命，何况我取了中间切片熬汤，哪里会支撑不住。我只怕那丫头醒了之后太过精神，又给我惹出些麻烦才是呢。她说这话，恐怕是寻个理由让人出去罢了。我看那两个小丫头进城的时候喳喳呼呼闹个不停，大概是帮她们求的假。”
如意皱眉气道：“这香菱也真是，岂不是让我做了傻子？”说罢就要回身找她算账。
琦苫赟忙叫住他道：“她也是一番好心，只是太过心软好说话了些。我本来也寻思着你们小姐这两日该醒了，那参汤到不用继续浪费，换了也是好的。我这里写几个方子给你，你让她派人去拿吧，只是不要让人知道是谁来拿的药，也不要把这些话到处去说。”说着，他拿起笔来写了方子，递给如意。
如意道：“给是得给她的，不过规矩也得说好了，否则成天这样怎么得了。真的要放假难道我还会不准不成？我们又是出门在外，事事必须小心的才是。”
琦苫赟点头道：“我也正打算这么对你说呢，”说着忽然又笑了，“你倒是越来越有管家公的架势了。”想到琦苫卿在沽城时提到“管家公”的情景，不由越发乐了起来。
如意哪里晓得什么叫做“管家公”，只是看着自家爷难得的微笑，脑子一阵发昏，脸上就开始发烫，心想爷这样笑真好看。忽然又想到上次站在门外，听见里头爷同小姐哈哈乐得开心，不由妒嫉起那丫头居然可以看到爷的笑容，一阵咬牙切齿。
“再想什么呢，快去办事！”琦苫赟曲起手指在如意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如意吐了吐舌头，跑着出去了。
摇头叹了口气，琦苫赟看着窗外——这里已经是温暖的春天，嫩绿嫩黄的颜色在枝头开始绽放，偶尔见得到几只雀鸟在上头欢悦地跳动。风吹到脸上也是温暖的，早就没有了雪城的寒峭。如果是靠近官邸的门口，你还可以将街头热闹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闭上眼，琦苫赟缓缓地啜了口茶。
你也该醒来了吧！
“都几点了还在玩！”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单笑儿循声望去，却见一支熟悉的手掌按在网线插座上，隐隐有威胁之意。
“……妈~~~~”无奈的说着，单笑儿推搡着母亲的肩膀，“好啦，让我再看一会儿啦！”
“你都几个一会儿了！眼睛不要啦！不行，立刻给我关掉！”
“不要啦，妈……”
“那你西瓜就不要吃了！”母亲很干脆的回答。
“我要吃！”听到最爱的西瓜，单笑儿一对眼睛忽闪了一下，笑的谄媚，下了凳子就推着母亲走，“走吧走吧，吃西瓜去！”
“你这孩子，怎么电脑也不关啊！”母亲无奈的说着，“到底看些什么东西？整天神神叨叨的……”
“没什么啦，没什么啦！”能说看耽美小说H片断么？她可不想挨耳刮子！缩了缩脖子，单笑儿随手就要关上屏幕开关，“一会儿过来再关。”
“怎么现在就不能关啊！”母亲没好气地叨念着。
“呵呵……”心虚的笑着，单笑儿手也不知按上了什么地方，只听的噼噼啪啪一阵，回头一看却见电脑屏幕都闪着诡异的火花，电流在键盘上飞速的转过一圈后就缠上了她的手指，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继而眼前一黑。
这里是哪里？
她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都是黑色。但也不全是同样的黑色，有深的黑色、浅的黑色；有浓的黑色、淡的黑色；有一团团模糊不清的黑色，也有漂亮的跟油漆一般很整洁的黑色……她知道这些黑色后头都是门，打开门她就可以看到想看到的东西。只是为什么她不敢走近呢？
她走进一团黑暗，推开门，那里有她的母亲，一连惊愕的看着她。
“你是谁？”母亲问。
“我是笑儿啊。”她说。
“你不是笑儿，你是谁？”母亲摇头说，“我不认识你。”
“我明明就是好不好，妈你别闹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母亲疑惑的说，“我女儿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她一时语塞。
如果她不是单笑儿，那么她是谁？
[回来吧]身后有人叹道。
[回来？回哪里？]她问。
[回来你现在在的地方，你想看的你都已经看过了不是么？]
她想了起来，嘟起嘴，[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连叫对她名字的人都没有。
[你没的选择的，苫卿。]他叹气。
她忽然就哭了，眼泪一下子就把整张脸都浸湿了。
[你最讨厌了！]她哭着说，[我不叫那个名字！我不要回去啦！]
她想起少年宠溺的对她说，总有一天她迷糊地把自己是谁都会忘记的。
她果真把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过来吧，苫卿。”她听见他说，“别闹了，你睡了太久了。”
“呜……我不要叫苫卿……好难听……”她哭着说。
“好好，那你要叫什么？”他难得好脾气的哄她，“卿儿？”
“好肉麻……”
“苫儿好不好？跟笑儿念起来很像。苫儿，苫儿，你听是不是？”
“嗯……”她擦着眼泪，一只手已经教他紧紧攥住，被牵着走。
“以后都叫你苫儿好了。”
“嗯……”
“那你要答应我件事情。”
“什么？”她问。
“打牌就算了，我知道你牌技很臭。”他笑，“给我做珍珠奶茶吃吧，那不是你擅长的么？”
“……谁说我牌技很臭了！”
她睁开眼，旁边没有一个人，已经是晚上了。
许久没有进食使得她身体虚弱，费力的转了个身，琦苫卿努力的将手从被窝里掏出，对着琦苫赟的房间比了个中指。
“要姑奶奶给你做东西吃？慢慢等着吧，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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