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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动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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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抿了抿薄唇,打量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裙陷入为难。
思来想去,还是回了寝殿将赵陌的披风拿出来,继续裹着。
扶云殿
沈柒提着一侧的衣摆进了垂花门楼,绕过刻着百蝶穿花的影墙,院内花团锦簇便尽收眼底。
或有假山婀娜多姿,水声潺潺逗着池中锦鲤。
或有花树参差不齐,鸟声悠悠迎着陌路之客。
光这外院的精致造设,便能看出主人如何受宠。
顾不上美景,沈柒跟着宫女过了穿堂,来到扶云殿正殿。
“公主,这边请!”领头的宫女带着沈柒上了游廊。
沈柒扫了一眼四周,东西曲廊环抱,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低头来来往往。殿前仍是百紫千红,花香撩人。
进到殿内,赵陌身着紫色锦锻绣龙纹常服,墨发束以紫金冠,矜贵清冷的气势压人。
云倾站在他身旁,头戴孔雀开屏黄金钗,孔雀嘴里衔着的那颗红宝石垂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前与嵌在墨发间金珠遥相呼应,璀璨夺目。
她身着正蓝色华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牡丹花,庄重贵气。
再想想自己一副邋遢样,沈柒不由感叹,从前她也是锦衣绸缎,一朝突变,自己竟然沦落至此。
她福身行礼,“见过陛下,云妃娘娘。”
赵陌眼皮都没抬,端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云倾瞄了一眼帝王,看不出他的态度,只能自作主张动身上前。
环佩叮当作响,玫瑰暗香浮动。
“公主是倾儿的旧主,快快免礼。”
她扶起沈柒,眼里都是心疼。
好似心中千言万语要述说,又不得不憋住。只能捻帕试着眼角。
赵陌放下茶杯,声音极其冷漠:“这里没有旧主,只有新奴。”
云倾眉眼微动,似乎没听见赵陌的话,转而高兴地握住沈柒的手,“以后我们主仆在一起,互相照应。要不这后宫就我一人,连个交心说话的都没有。”
后宫只她一人!
赵陌专宠。
沈柒垂眸,目光划过她的小腹,想起赵陌在云雾山上说的话:你这身子,不怕过了病气给她?
如今云倾有孕在身,又有个体弱多病的皇子需要照顾,自己确实应该离远点。
“陛下能让我下山已是开恩,如今我身上有病,不好陪在你身边,娘娘只打发我外面做些杂活,倘若有一日我病好了,再进来服侍不迟。”
赵陌起身,背手身后,不等云倾答话边往外走边说:“就在外院做些洒扫,没事不要到前头来。”
“陛下……”云倾上前一步拉着他的广袖,“您是担心公主的痨病影响熙儿吗?”
沈柒一听‘痨病’微微皱了皱眉,想纠正云倾的口误,最终不发一言,毕竟云倾对她的情况十分了解,非要这样说,不定有她的打算。
赵陌侧脸扫向云倾,眼里意味不明,“痨病?你倒是提醒了朕,不要让她靠近赵熙。”
云倾还要分辨,沈柒抢先福身,“是!陛下放心,就是偶遇,我会远远躲开。”
有了这句话,她以后自然也不用靠近孩子他爹。
赵陌离开扶云殿,去了承乾殿偏殿。
李子书站在门外,看着帝王满脸黑线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人已经侯在里面了。”
赵陌双手背后跨过台阶。
入眼便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
他腰身挺直,气势压人在几人身前站了片刻后坐到扶手椅上。
“王福,你可知罪?”
内侍局总管王福战战兢兢,满头大汗仰起脸看着年轻的帝王,“陛下,奴才,奴才愚钝,还,还望陛下明,明示。”
李子书亲自光临内侍局,将一干人等全部拉了过来,肯定是大事。
至于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
赵陌不发一言,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来。
“哗啦”一声,青花瓷片碎的到处都是。
“拖出去。”
“陛下,冤枉,奴才冤枉!”王福跪地朝帝王桌边爬去。
最近他当差十分谨慎低调,并没犯什么死罪,怎么就被帝王赏了‘拖出去’三个字?
李子书瞄了一眼赵陌。
猜到他因为云雾山的事情动怒,且怒至极点。
不管云雾山住的人与赵陌有什么恩怨,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外人不能妄自揣度君王的意思行事,内侍局太过分。
赵陌侧身,手臂搭在扶手上,身体靠在椅背上,“冤枉?当初朕是怎么跟你交代云雾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