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分且救世主》水青悦

21、【基因病】崩塌

　　岁穗的动作变得缓慢，‘神像’的注视，对她的精神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压迫。

　　岁穗身体里的能力复苏，形成与之抗衡的一股力量，这时候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微微开裂，逐渐往非人类的方向迈进。

　　在能力复苏的期间，岁穗的感知迅速增强，根据‘神像’的气味分析出了两点真相。

　　一是：‘神像’是真实世界的一个投影。

　　二是：‘神像’是由赵成功的意志引导，投影到梦境世界的。

　　赵成功先是坠楼，目睹过的人都被他拉入梦境，再是投影出了‘神像’，他在梦境世界的身份隐隐能称作掌控者。

　　岁穗操控血线，血线没入‘神像’，在万众瞩目下，‘神像’四分五裂，抽打出来的植物也失去了支撑点，击打在周围的建筑物上，烟尘四起。

　　五块残缺‘神像’从国贸大楼坠落下来，最开始只是几个小黑点，直到越来越接近地面，地面上的人才彻底看清楚。

　　残缺‘神像’在地面上砸出几个深坑，变为碎石，空气里弥漫烟尘的气息。

　　岁穗调转方向，血线朝着相邻的大楼呈现斜线的蔓延过去，她踩在血线上，飞奔过去。

　　而在地面上，无数的市民仰着头，因为相差的距离，他们看不见血线，只知道有个人在踩在高空上，在轻易移动。

　　除了几个疯狂的邪教徒冲进深坑里嚎叫，剩下刚刚被洗脑的市民们迷茫的站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思考自己的愚蠢。

　　悲怒下的赵成功在大屏幕上几乎昏厥，“该死，该死的异教徒！”

　　大楼上，岁穗已经消失不见，残留一地的狼藉，市民们慌张逃窜，在烟尘里低头穿梭。

　　姜老师和小女孩桃桃也在其中随着人流离开，姜老师抱着桃桃，想要往家的方向走，即使在梦境世界里，他也下意识的觉得家更加安全。

　　只是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难以挪动。

　　这时候桃桃忽然说，“阿公，我知道刚才爬高楼的人是谁！”

　　瞬间，周围无数道目光都落到了两人身上。姜老师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低声呵斥：“别胡说，那么高谁能看清，小孩子家家的，我怎么教你的，要诚实。”

　　桃桃嘴巴一瘪，带着哭腔说：“是小区里的大姐姐，给我草莓吃的大姐姐。”

　　姜老师只觉得被众人的目光盯着，像是针扎的，他生怕牵连了无辜的岁穗，让努力生活、积极向上的岁穗也被拖进这个可怕的梦境世界里。

　　姜老师严厉的盯着孙女，同时快速的在脑中思考怎么化解给岁穗带来的潜在危机。

　　好在桃桃说：“我看见了，她穿的衣服是那种黑色的！就是大姐姐上班的地方穿的。”

　　姜老师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再次恢复了和煦的笑，和旁边的市民们解释：“小孩子不懂事，全市的公职人员上百个，黑制服多了去了。”

　　市民们这才收回目光，再次埋头逃窜。

　　岁穗等待体力恢复，才从不起眼的旋转门走了出来，她在闹市里游荡了一会，试图碰碰运气，也许能找到月胧。

　　一直来到大桥边，岁穗也没能遇见任何一个面熟的人。

　　她正打算去梦境世界的清理部看看，只见大屏幕上的赵成功哭完了，终于把头从手臂里抬起来，发指眦裂的喊道：“现在，我宣布开放特权给所有人，任何武器都可以被召唤！”

　　赵成功：“有一帮异教徒混进了我们这，他们都穿着黑色制服，杀掉一个，我将奖励给你们梦境世界的职位！”

　　岁穗手指一动，一把枪出现在她的手里，这是她在真实世界里使用的那把，枪身上有淡淡的划痕。

　　这就是开放权限获取的武器？岁穗饶有兴趣，在脑子里勾画出了一把红缨枪，下一刻红缨枪也出现在了她手里。

　　与此同时，在梦境世界的角落里，投影出了一批变异人，攀爬上了高塔，脖子和头的距离像是放风筝，在夜空中左右转动。

　　变异人张开大嘴，不断的报点：“左转路口有一个黑制服。”

　　“咖啡馆角落里里有一个黑制服。”

　　“江边大桥有一个黑制服。”

　　“向楠巷子口有一个黑制服。”

　　“中心花园小区，有两个黑制服。”

　　有一枪，从黑暗的角落里打向了岁穗所在的地方，只是歪斜的很，岁穗连动也没动，子弹就擦着墙壁射在了后方。

　　是一个疯狂的邪教徒，但在没有经过训练的情况下，即使有了枪，攻击力也小的可怜。

　　岁穗只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大桥，朝着赵成功所在的地方赶去，赵成功虽然在大屏幕喊话，但人并不在写字楼内。劫持到赵成功，才能更加接近梦境世界的真相。

　　岁穗在写字楼内找到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领导。

　　中年男领导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车贡献了出来，并且指明了能够投屏大屏幕的地方。

　　岁穗开着车，在大街上直行，她的发丝往后飘散，散落在夜风中，黑色制服显眼。

　　……

　　王五一这人，无疑也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他明明记得自己在清理部楼下注射了一管蓝色的药品，会让他今晚不再做梦。

　　没想到再一睁眼，他又来到了梦境世界里。

　　这次不同的是他不再是在楼顶上了，王五一推测是人太多了，楼顶装不下了。

　　掉落的地点也好不到哪里去……对，就是掉落，王五一两次出现的地点都不一样，这次他直接出现在了工位上。

　　桌子上有一堆需要校对的文件，王五一的水杯是空的，嗓子已经干到冒烟了，却还是低着头，拼命的校对文件。

　　只因为他刚刚休假的主管又回来了，正拖着长长的绿色手脚，在几个工位前巡视。

　　主管的手脚拖在地上，软哒哒的，让王五一联想到了毛绒玩具，他后脑勺下的皮肤一阵阵泛起鸡皮疙瘩，眼神慌乱看不清字迹。

　　每次，当主管发现有员工不认真工作的时候，他就会气的张大嘴巴，嘴里喷出绿色的粘液，把桌子烧出一个大洞。

　　马上，主管又要迅速到王五一这里了。

　　而王五一白天工作完，已经足够疲倦，无法集中精神，即使他演的再认真，校对出的文件一直不见多，早晚会被主管烧成渣子。

　　这时候，主管咯嘣拧断一个屡次偷懒员工的脖子，鼻子里喷出热气，闷声说：“建设梦境世界，不准有偷懒耍滑的人。”

　　疯了吧？在梦里也要拼命工作，真的不会猝死吗？

　　主管马上就过来了……还有几步！

　　王五一看着自己被汗水打湿的模糊字迹的文档，生出想要逃跑的心思，不行的，在这里他一定活不下去的。

　　王五一扭头看向外面，就在这时候，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扑到玻璃上，嘶声大喊，一边用抱起台式电脑砸玻璃。

　　“同志，同志，救命啊，同志，救命。”

　　玻璃被砸出裂缝，出现缺口，外面的喧杂声音一下子传进王五一耳朵里，与此相比，他求救的喊叫太过渺小。

　　载着他唯一希望的车呼啸着离开了，冲向他视线追踪不到的地方。

　　完了。

　　王五一睫毛上的汗珠也凝固住了，浑身僵住，不敢回头看。

　　啪嗒啪嗒，主管拖着手脚，它浓稠的呼吸声出现在了王五一的身后。“破坏公物，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员工！”

　　刚说完这句话，王五一不要命的拔腿就跑，作为一个羸弱矮小的男人，王五一一边跑，一边流泪。

　　太可怕了，快让他醒来吧。

　　一分钟前，正在开车岁穗听见了声音，就在她分辨到底是谁的时候，因为车速太快，岁穗已经离开了国贸大楼。

　　岁穗停下车，冷静思考，像是白天那个叫王五一的人。

　　所以月胧的方法果然没管用，王五一还是进入梦境世界了。

　　她往回折返，回想起听见的凄厉尖叫，甚至觉得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王五一说不定已经遇难了。

　　再次回到国贸大楼，岁穗看见一个形态畸形的变异人正在追逐王五一，王五一在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每次都能在差点被抓到前逃掉。

　　变异人仰天大叫，“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员工。”

　　岁穗发动车子，朝着变异人的方向冲去，王五一差点被波及，一轱辘滚开了。变异人也发现了岁穗，但因为手脚太长，身子跑开了，手去不慎被卷在了轮胎底下，瞬间把整个人都卷进去，在地上碾出不少绿色的粘液。

　　王五一哭着爬上了车子，“同志，还好你来的及时啊。”

　　岁穗脸上浮现了安抚的笑意，她忽然想到石和煦的烦恼，对待市民方方面面都要谨慎，防止被投诉。

　　上了岁穗的车，王五一久违的感觉到了安全感，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岁穗是有目的地的。

　　岁穗没抱太大希望的询问这位赵成功的昔日同事：“王五一，你觉得赵成功为什么会跳楼。”

　　王五一厚厚镜片下的眼睛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他可能是变异了吧之类的。”

　　岁穗：“好吧，那他平常有什么习惯，有什么异常举动，特别是在他跳楼前几天。”

　　王五一绞尽脑汁的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弱弱的笑起来，“呃，他信教算吗？还有他去过玫瑰花园。”